一到家,顧天姿把沒吃完的糖葫蘆塞到顧景深的手里,就直奔自己的房間,“小叔,你幫我拿著,我要去洗澡了。”
顧景深接過糖葫蘆,下意識地舔了一口,還真挺甜的!
顧天姿跌跌撞撞地走進洗手間,回頭朝顧景深嫵媚一笑,“別丟我的,我等下還要吃。”
顧景深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順手把糖葫蘆插在了書桌上的筆筒里。
意識到顧天姿沒拿要換洗的衣服,趕緊取了衣服跟上去:“天姿,衣服......”
“砰!”
剛追到衛生間門口,衛生間的門就重重地關上了。
他猝不及防,鼻子撞在了門上,一陣生疼。
“顧天姿,你能不能先把要換的衣服拿進去?”
門拉開了一小條縫,一只柔白手臂伸了出來:“給我吧!”
看來,也沒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只是手腳變得沒有分寸起來了而已。
包括拿衣服進去的動作,都像是搶衣服一樣。
顧景深本來準備下樓的,但是終究有些不放心,就在她房間的貴妃椅上坐了下來。
還是等她洗完澡出來吧!
顧景深坐在那里一直等啊等啊,水聲都停了快半個小時了,顧天姿還沒有出來。
“天姿,你洗完了嗎?”
里面沒有任何回應。
他站起身,在房間里轉了幾個圈,越發擔憂起來。
再次敲了敲門:“你再不出來,我就進來了。”
依然沒有回應。
顧景深在心里默默數了十下,扭動門把手,緩慢地把門推開。
衛生間里的水汽瞬間涌了出來。
他站在門口,眼睛看著臥室的方向,克制地問:“天姿,你沒事吧?”
“咕嘟咕嘟——”
浴缸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冒泡的聲音。
顧景深警惕地挺直了身體,反應過來后,一把就把門全部推開了。
只見顧天姿突然從浴缸里冒出頭,一雙手臂胡亂揮舞著,含糊不清地喊了起來:“救命啊!”
情況緊急,顧景深顧不上她還沒穿衣服,迅速沖進去,一把就將她撈了起來。
隨著一聲驚叫,他又快速扯下浴巾,將顧天姿整個人包住。
顧天姿吐出一口水,不適地皺起眉頭,仰起臉看著顧景深,茫然地問:“小叔,這是怎么回事?”
不難推斷出,這家伙喝了酒,剛剛泡在浴缸里,睡著了。
睡著后,失重的身體就沿著浴缸壁滑落了下去……
她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像一只驚慌的小鹿。
因為害怕,抱著顧景深脖子的手臂一直在顫抖。
顧景深抿唇,垂眸隱約可見,懷里一片春色明媚。
他不動聲色地將浴巾裹得更緊了一些,把她放在了洗手臺上。
她一坐上去,身體就不由自主地往前傾。
浴巾頓時滑落下來。
顧景深的眸色一黯,趕緊幫她把浴巾拉上去,一邊扶正她的身子,一邊命令道:“顧天姿,坐好。”
聲音異常喑啞。
她鼓了鼓臉:“你又兇我。”
顧景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我幫你把頭發吹干。”
他拿起電吹風,顧天姿聽話地抬起了小臉,眼眸溫軟,氤氳的水汽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枚剛剛成熟的水蜜桃。
該死……
顧景深頓了下,慌亂地移開了目光。
她卻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安靜得像一滴葉尖上的露珠。
“小叔,你會喜歡比你年紀小很多的人嗎?”
淡黃色的燈光下,她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顧景深拿著電吹風,呆呆地站在那里。
半晌,他才吵啞地“嗯”了一聲。
然后,迅速打開了電吹風。
在長發中穿梭的手帶著一絲笨拙。
顧天姿的心中也恍若被電吹風的風吹過,漾起了一圈圈漣漪。
只是,她還來不及雀躍,就痛得尖叫了起來:
“小叔,你弄疼我了。”
他無意識地將綢緞似的長發繞在指尖,弄疼了顧天姿。
“吹干了。”
似乎是怕顧天姿繼續之前的話題,他掃了一眼柜子里的護膚品,轉移話題道,“要涂保濕霜嗎?”
“要。”顧天姿答應了一聲,繼續問,“你會喜歡……”
他忙拿過一瓶保濕霜,打斷道:“涂這個?”
顧天姿點了點頭,“你幫我涂。”
顧景深看了看她抓著浴巾的手,無奈道:“好。”
他打開瓶蓋,取了些保濕霜,幫她涂在臉上。
不知道為什么,涂保濕霜的時候,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你別動。”他胡亂地命令道。
“我沒動呀!”
她真的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而已。
“弄完了,能自己走到床邊去嗎?”
他像是如釋重負。
顧天姿眨巴著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沒有回答。
他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把她放到床上后,他拉開被子,示意她進去,“記得把睡衣穿上。”
見她乖乖地點了頭,顧景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誰知他一轉身,衣角就被人拉住了。
他下意識地回頭,頓時,呼吸一窒。
顧天姿欠身拉他的時候,浴巾從肩頭滑落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顧景深覺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沖進了腦袋,一時間,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偏偏眼前的女孩滿臉天真無邪,嗓音綿甜柔軟:“你幫我穿了衣服再走。”
顧景深眼底暗潮洶涌,腦子一片空茫。
三月的江城,空氣里還透著淡淡的微涼。
而顧景深卻覺得自己恍若置身火海,整個人都燒灼了起來。
“小叔,快點,我好冷。”
顧天姿的聲音把他僅有的意識拉了回來。
他看了看那張微微鼓著的小臉,用了全部的力氣,才勉強穩住心神。
一把拿過床頭的睡裙,閉著眼睛,說:“把頭伸過來。
好在顧天姿雖然醉了,但是還算配合。
她把頭套進衣領,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用力往上一竄——
頭重重地撞在了顧景深的下巴上。
顧景深悶哼了一聲,啞著嗓子無奈道:“以后真的不能再喝酒了。”
顧天姿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穿好衣服,往后一仰,就睡了過去。
顧景深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迅速入夢的顧天姿,舔舐了一下嘴唇——出血了。
他嘆了口氣,逃也似的離開了顧天姿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