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天姿在鬧鐘聲中醒來。
她坐起身,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準備下床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咦——
她怎么......
沒穿內(nèi)褲?
不對?。?/p>
一些破碎的記憶突然涌了上來。
“天啦!”她驚叫了一聲,小臉唰的一白,又瞬間飛起了兩片紅云。
睡裙是顧景深幫她穿的!
而且,是她求著他幫自己穿的……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什么,她又不記得了。
她捧著發(fā)燙的臉,一時不知該怎么去面對顧景深。
雖然,她昨天做過一個那么綺麗的夢,但是,到底是做夢!
喝醉酒后,卻是實打?qū)嵉摹T!
顧天姿?。☆櫶熳?!
平時真是小看自己了!
喝點酒,竟然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是,她是想好好攻略顧景深,但是,不包括這么不要臉。
一想到自己昨天天真無邪地讓他幫自己穿睡衣的樣子,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太尷尬了!
“天姿,快下來吃飯,要遲到了?!?/p>
這時,門外傳來了顧景深敲門的聲音。
雖然她不想答應,也不想出門,但是……
顧景深見她沒有出聲,又敲了敲門,關心道:
“天姿!你沒事吧!”
呃!聽他說話的架勢,就好像隨時會沖進來一樣……
顧天姿定了定神,強忍著尷尬,應了一聲:“我沒事?!?/p>
“沒事的話,就快點下來吃早餐?!?/p>
一直到她說了一聲“好”,顧景深才放心地下了樓。
顧天姿磨磨蹭蹭地洗漱完,又慢吞吞地換好了衣服,一直拖到不能再拖了,才往樓下走去。
她一邊下樓,一邊給自己鼓氣加油:
沒有人會跟一個喝醉的人計較的。
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這算得了什么?
對了,要不就裝作不記得了吧!
她都不記得了,顧景深能說什么呢?
他那么忙,過段時間就會忘了這件事了。
這樣想著,她的心里頓時好受了不少。
遠遠的,就看到了顧景深坐在餐桌旁等她。
見她像只蝸牛一樣慢吞吞的,他的唇角不由得彎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快過來吃早餐吧,要遲到了?!?/p>
聽到顧景深的催促,顧天姿如夢初醒般抬起頭,快走幾步,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拿起小米海參粥里的勺子,心虛地看了顧景深一眼。
咦!
他唇瓣上那塊殷紅是怎么回事?
曖昧的咬痕配上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有種破碎的,讓人想入非非的美感。
曖昧又綺麗,還帶著幾分色氣。
顧天姿呆呆地看著那抹殷紅——
根據(jù)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她很肯定,顧景深帶她回來的時候,嘴唇上是沒有傷痕的!
那么,問題來了!
這個傷痕是怎么來的?
應該不會是……
想到這里,顧天姿不由得捂住嘴巴驚叫了一聲,顫抖著聲音問:“小叔,你嘴巴上這個傷痕……應該不會是我弄的吧?”
“不是你是誰!”
說著,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嘴唇上的那道傷痕。
顧天姿聞言,用手蒙上了臉,一副羞愧難當?shù)哪印?/p>
“原來真的是我弄的??!
小叔,對不起。
我會對你負責的?!?/p>
“對我負責?怎么負責?”顧景深啼笑皆非地看著她。
“你想要我怎么負責,我就怎么負責。”她硬著頭皮說道。
“以后別再喝酒?!?/p>
顧天姿連連點頭,“好的。我保證,以后不再喝酒?!?/p>
說完,就低下頭,開始悶聲吃早餐。
只是,她慢吞吞的,吃幾口看看顧景深,吃幾口又看看顧景深……
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景深見她這樣,看了看時間,聲調(diào)淡漠地提醒道:“你們是九點半到碼頭集合吧?吃快點?!?/p>
“小叔,我什么時候把你的嘴唇弄成這樣的?”她突然閉上眼睛,大聲問了出來。
就好像,再不問出來,她會被這個問題逼瘋一樣。
“在床上的時候。”
“啊……啊……”她瞠目結舌,完全失去了繼續(xù)問下去的勇氣。
顧景深卻接著說道:“還說只是喝了個長島冰茶……都醉到斷片了?!?/p>
“我們……我們……是我主動親你的嗎?”顧天姿放下筷子,又一把蒙住了臉。
顧景深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好像誤會了……
“不是親的,是我?guī)湍愦┮路臅r候,你的頭撞到我的下巴上,牙齒磕破了嘴唇?!?/p>
一想到她破土而出一般的模樣,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所以,沒親!對嗎?”她拍了拍胸口,“嚇死了!我還以為我……”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呃,好像情況并沒有比她親他更好……
他都說了,是幫她穿衣服時磕的……
想到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穿內(nèi)褲時的那一幕,她的臉上又是一陣爆紅……
所以,雖然她沒有借著酒勁親顧景深,但是……
真是大型社死現(xiàn)場!
顧景深見她這樣,慢聲道,“以為什么?”
顧天姿起身,準備落荒而逃。
顧景深卻拉住了她的手臂,“吃完再走?!?/p>
他的聲音里透著不容拒絕的嚴肅。
“……”
顧天姿只能紅著臉重新坐下來,迅速把那碗小米海參粥吃完。
然后,眨巴著一雙小鹿眼,抿唇道,“小叔,昨天實在是抱歉?!?/p>
“自己說說,哪些地方做錯了?!?/p>
“不應該喝酒。不應該撞到你的下巴上,讓你受傷?!?/p>
想到今天他要帶著一道這么曖昧的傷痕,去首航儀式上致辭,顧天姿就覺得更抱歉了。
“記住了?!?/p>
顧景深把切好的牛排遞了過來。
顧天姿吃了一口,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問道:
“小叔,昨天你就那樣走了,沈小姐……”
“沒事。”顧景深淡淡地說。
聽他這樣說,她把接下來想說的話都咽了下去。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么。
她現(xiàn)在心里亂糟糟的。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小叔和突然出現(xiàn)的沈知月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zhàn)。
她從沒哪一刻像此刻這般患得患失。
顧景深是否在和沈知月談戀愛好像很重要,又好像不是最重要的。
至于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她一時又想不出來。
她并不是一個懦弱的人。
但是,她和顧景深的關系太過特殊,她不敢輕舉妄動。
她最擔心的是,萬一告白失敗,他們?nèi)蘸笤趺聪嗵帲?/p>
想到這里,她嘆了一口氣,“小叔,假如……我只是說假如……”
她用力閉了閉眼睛,最后還是沒有問出來的勇氣。
顧景深抬起頭看著她,目光散淡地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
顧天姿清了清嗓子,最終只是說了句:“沒什么?!?/p>
快吃完的時候,顧景深又強調(diào)了一遍:“記住以后不喝酒這件事?!?/p>
昨天幸虧他到得早,不敢想,要是再喝下去,她會是什么樣子。
一提到喝酒這件事,顧天姿的臉瞬間又紅了。
怕他繼續(xù)說下去,她趕緊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點頭。
昨天的事,隨便拎一件出來,都炸裂至極。
這時,她的手機鈴響了起來。
是蕭依依打來的。
她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浮木,趕緊點了接聽鍵。
“天姿,你還好嗎?”蕭依依關心的聲音從聽筒傳了出來。
“挺好的?!?/p>
“你小叔沒為難你吧!他昨天在酒吧看起來很不高興?!?/p>
顧天姿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對面的男人,為了掩飾心虛,故意提高聲音說:“我喝多了,不記得了。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p>
“沒事就好。你早點到碼頭這邊來。別遲到了?!?/p>
蕭依依說完就掛了電話。
“記住你剛剛說的話?!鳖櫨吧畹穆曇艟従弬鱽?。
“嗯?!彼桓以偬ь^,迅速吃完了面前的早餐。
似乎多停留一秒都是種折磨。
“小叔,我走了。”她擦了擦嘴巴,就站起了身。
“好。讓張叔送你?!?/p>
“嗯?!?/p>
她走到門口,剛換好鞋,一串吃剩的糖葫蘆伸了過來:“拿著在車上吃?!?/p>
顧天姿像是被雷劈了一樣,愣怔在了原地。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怎么啦?不是讓我好好幫你收著嗎?”顧景深不動聲色地說。
“我……我……”
顧天姿硬著頭皮接過糖葫蘆,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雖然看著這串吃剩的糖葫蘆挺尷尬的,但是吃起來是真好吃!
她一邊尷尬,一邊在車上把剩下的糖葫蘆都吃完了。
下車的時候,發(fā)現(xiàn)碼頭已經(jīng)停滿了各種豪車。
這陣仗,還真大??!
她笑著從車上跳了下來。
一想到馬上要在郵輪上開啟三天的旅行,她就有些抑制不住的雀躍。
“顧天姿,這是誰呀?”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輕慢的聲音。
這個聲音太過熟悉,顧天姿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孟雨時快走幾步,追了上來。
這時,張叔已經(jīng)重新發(fā)動了汽車。
她朝著車子行進的方向努了努嘴。
顧天姿白了她一眼,沒理她。
這輛車是在顧天姿的要求下,特意買了接送她上學的。之前那輛車實在太高調(diào)了,顧天姿怕被同學撞到,有炫富的嫌疑。
沒想到這樣一輛低調(diào)的車,還會引來孟雨時的揣測。
顧天姿冷哼了一聲,“關你屁事。”
“喲!江大音樂學院的第一才女還說粗話?!”孟雨時陰陽怪氣地說。
顧天姿停下腳步,一雙小鹿眼中像是結了冰霜,“上次造謠的事還沒跟你算賬,要不現(xiàn)在算清楚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