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嗎?”槐月皺眉問道。
原書中秦槐月入宮已成定局,心灰意冷之下給了男主一封信,說男主晉升太慢,她等不起了,決定入宮為妃,希望男主以后相見只當是陌生人。
男主被信中的話傷到,很清楚信中所說的都是事實,且他沒有理由去阻止秦槐月奔向更好的生活,于是就此放手。
多年以后功成名就之時,他偶然得知秦槐月被逼入宮的隱情,心中大慟,可惜那時秦槐月已經病逝,而他也已經和莊嫣定親,終是錯過,秦槐月至此成為了男主心中永恒的白月光。
系統也很奇怪,現在槐月入宮的事還沒影呢,怎么就要寄斷交信了?
“我剛剛確認過了,任務就是這樣。可能是因為上次榜下捉婿,男主差點黑化,所以劇情提前了吧。”系統自我安慰道,反正不是它和宿主出了問題就行。
槐月之前也碰到過類似的情況,這只是劇情發展產生變化,導致時間上有了一些偏差而已,不算什么大事,便沒再糾結。
她提筆,因為劇情進度不同,她在秦槐月原本的信上進行了刪改,很快就寫完了。
托人將信送給楚俞齊后,槐月有些悵然。
等楚俞齊看到這封信后,兩人就再也不會見面了……
這是她做過最輕松的一次任務。
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結束了,太過突然,她心里竟然生出些許不舍。
不過她畢竟是快穿局的老員工,經歷過無數悲歡離合,這點小小的情緒對她而言不算什么,很快她便拋之腦后。
……
楚俞齊這兩天在翰林院忙得腳不沾地,說是學習,實際上就是打雜,什么抄寫文書,整理卷宗,跑腿傳話,他全都要做。
這樣的情況他早有預料,也知道是陛下的考驗,他需要做的是沉淀,然后靜待時機。
正當他被成堆的文書淹沒時,有人立在他案前。
“有人給你的信,說是你朋友給你的,務必交到你手上。”
楚俞齊道了聲謝,再沒理會。
那人倍感無趣,將信隨意擱置案頭離開了。
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院中的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楚俞齊方才有空從案卷中抬首。他拿起那封信拆開,展開信紙,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他眉眼間的疲憊散去些許,溫柔了許多。
可當他看清楚信里的內容,忍不住眉頭緊蹙。
楚俞齊耐著性子將信看完,感覺自己腦子里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又暈又脹。
幾日不見怎么突然就要嫁人?為什么以后只能當陌生人?嫌棄他身份低微?在他心里,她不是這種人。所以為什么要特意寫這樣一封信?
他得去問清楚。
楚俞齊將信塞進袖子,起身離開。
……
槐月正準備洗澡,便聽見有人敲門,正懷疑是不是秦夫人派人來找茬,開門看見是楚俞齊,她愣了一下。
他怎么進來的??
系統也麻了:“原著有這一段嗎?”
槐月思緒紛亂,楚俞齊怎么知道她在秦府?他想干什么?
她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聲音帶著輕微哭腔:“我的信,楚公子可有收到?”
楚俞齊微怔:“收到了。”
“我信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楚公子請回吧。”她偏過頭,眼角噙淚,欲將門扉合上。
楚俞齊伸手攔住她,臉上滿是倦色,看著她道:“我不信。”
槐月目光中帶著不解。
楚俞齊見她松了手,淡然一笑:“我進去跟你解釋,好不好?”
槐月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快,不過想想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她移開視線,輕“嗯”一聲。
室內一片寂靜,他們坐在桌子兩側,誰都沒作聲。
楚俞齊在猶豫,糾結他該如何開口,過了一會兒,手中的茶水冷卻,涼意浸入指尖,他才恍然發覺自己已經沉默了太久。
多日勞累加上太過焦急以至無心細思,方才冷靜片刻后他想到一種可能,單刀直入地問:“是秦大人逼你出嫁嗎?”
槐月搖頭,語氣淡漠:“沒有人逼我。”
楚俞齊愣了一下,他壓下心中的不安,問:“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
槐月嘴角露出一絲諷意道:“你想多了。是我自己要嫁的。”
楚俞齊眸中的慌亂一閃而過,他還想再說什么,只聽槐月道:“我在信中已經說過了,你身份低微,根本給不了我想要的東西。而我未來的夫君,他有很多錢,輕而易舉就能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想嫁給他不是很正常嗎?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要是讓我未來的夫君誤會了,可怎么是好?”她的語氣帶了幾分疏離和質問。
楚俞齊的瞳孔震顫,臉上浮現出一股迷茫。
他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間全都變了?
他們之前經歷的一切,還有她說的那些話,難道都只是她的偽裝嗎?
槐月看他臉色慘白,但仍沒有離開的意思,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句抱歉,狠下心道:“我此前與你周旋,不過是指望你能考上狀元,想借你翻身,誰知道你現在只是個打雜的,手里根本就沒有實權。這樣下去,你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頭,我等不起了你明白嗎!”
楚俞齊垂下眼簾,身體微微顫抖著,拳頭緊握,輕聲道:“我會努力的,最快半年,不,最**個月我就可以晉升……”
他話音頓住。
那雙眼底透出的哀色,讓槐月心中愈發難受。
她撇過頭不去看他,嘴里繼續吐出冷心的話:“不必了。你若真念著往日的情分,便不要阻我前程,就此離去,只當我們從未相識……”
楚俞齊呼吸一滯,一時沉默。這些話他已經在信中看過,真的從她口中說出來,竟讓他痛到難以呼吸。
她說得對,他現在只是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庶吉士,而她的父親是朝中大員,姐姐是當朝貴妃,他連上門求娶的資格都沒有。
就算他是今科狀元,秦家為了不得罪慶王也會絕他,除非他有一日能和慶王分庭抗禮,可那需要的時間太久了,槐月已是適婚之齡,她等不了。
何況她幫過他許多,若是真心想報答恩情,他應該照她說的做,徹底和她撇清關系,不讓她被夫家抓住把柄。
良久,他緩緩抬眸,似乎下定了什么決心,道:“我不信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也明白你的擔憂。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你為我做了許多,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該去保護你。”
他還是沒能將自己的愛慕說出口,只敢用恩情掩飾心底的不甘。
不甘心就這樣放手。
不甘心將她交給他人。
槐月心頭微顫,面色動容。
她說了這么多不留情面的話,可楚俞齊還是愿意相信她有苦衷。
這和劇情完全不一樣,兩者唯一的變量就是她,難道楚俞齊真的對她……槐月有些不敢確信,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魅力了?
楚俞齊被看得臉一紅,他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我有一句話一直想問你,或許十分唐突,但如今我還是想問問……你可愿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