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生命天生都是愚昧的,需要引導與開化,所以曾經歷過生存的生命被賦予了「父母」的身份。
如果沒有任何差錯,世界將會一直這樣演變下去,直到毀滅的那一刻。
一個世界在這其中突然被投入「能力」這種因素,那么必然會引發巨大的反應,世界發展的邏輯也會因此打亂。
從一招一式地探索突然就擁有了原本望塵莫及的一切,你認為這個世界的生命會繼續原本原始的發展還是隨心所欲地研發這「能力」呢?
這力量原本就不該存在。
某個宗教記載著這樣一個故事:
誕生自虛無的神明阿爾修斯在創造宇宙萬物時,將能夠干擾世界秩序的力量分散給眾神以維持均衡。
誕生自混沌的母神卡俄拉創造了動物、植物以及它們生存所需的一切,讓它們生存繁衍。
虛無的神明們以王者的姿態君臨天下,統御著母神創造的一切,圈養或虐殺著生命,卻也享受著他們的供奉與崇拜。
作為宇宙萬物的母神,卡俄拉早已怨恨虛無神明已久,戰爭由此引發。
雙方死傷無數,破碎的神明軀殼化為齏粉,蘊含的能力也在此時傳播到宇宙各處,這便是「能力」的起源,也是「智慧」的起源。
宇宙中有無數種族得到了能力與智慧,而在地球上,這個幸運的種族名為人類。
“阿爾修斯得到了戰爭的勝利,可母神卻愈加瘋狂,為了不讓阿爾修斯破壞原本的秩序,母神下令毀滅被能力沾染的所有生命,不過敗者豈能有這種資格,所以委托了虛無的生命去毀滅你們,不過令人吃驚的是,你們的祖先因為得到了最為純正的「神之力」,創造了「劍」,所以抵御了那幾個歪瓜裂棗。”
兩人坐在頂樓陽臺,零正眉飛鳳舞地向塵夕解釋這一切。
“原來是這樣,那些家伙是受人指使所以才不愿意放棄,不過我倒沒有那么仇恨他們,我只想他們其中某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塵夕只是應付似的回答著,零也絲毫不在意,依舊在絮絮叨叨。
“還還真是可惜呢,我覺得你很特別所以還想你來成為這個「救世主」呢,你不覺得成為所有人的英雄是件光榮的事嗎?”
“我們炎國的先王也是為了國家不被邪惡宗教洗腦才發動了戰爭,如今只是罪人一個,目的和過程都被掩埋,只有結果作為罪惡受到批判。”
……
大殿的門敞開著。
炎王陰沉著臉,坐在王位之上,看著云端的一抹殷紅與那初升的太陽。
臺下臣子一言不發,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摸清這位皇帝的脾性,如今所珍視之物被憑空奪取,更無人敢說什么。
阿列克謝沉默許久,突然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的劍鞘,帶著怒氣地長嘆一口氣,接著便起身,在臺下大臣面面相覷中離去。
“宰相啊,這陛下到底打算做什么,既不去抓人,也不去搜羅線索,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一位老臣問向身旁宰相,宰相也搖搖頭:“那人雖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出現,但神出鬼沒 立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卻也正因為我們沒能緝拿他,讓他溜了,豈不是讓人說我們閑話?”
國王已經離開,丞相揮揮手不再說什么,跟上國王的腳步。
阿列克謝向后瞄了一眼,但還是一言不發。
于是丞相率先開口問道:“您一直執著于那柄劍吧,可是您自己的實力已經足以威懾諸國,難道說那把劍有什么獨特的作用嗎?”
“難不成你尾隨我一路就是想問這件事?”
“當然不會,您是自古以來所有君王中偉大的,可即便如此您也一直追求那柄劍以及它蘊含的力量,恕我直言,恐怕如此下去終將迷失在其中,就像被您親自推翻的上代君王那樣。”
“你錯了,先王并不是因為自負而亡,相反,他一直在抑制自己的力量,這才是他的死因,我不會想重蹈覆轍,我也更不會為了那把劍付出代價,但我需要那把劍,正因為它有足夠威名,有足夠的威懾力。”
“我想這件事確實不該張揚出去,這確實是一個難題,一旦被那些無知的民眾帶起節奏,您的威名會有所下降。”
“就算讓他們都知道又如何,這把劍意義非凡,古往今來更是鮮有人能夠駕馭,他們會相信那個毛頭小子有資格使用嗎?”
“果然,您是知道他的身份的,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但是您似乎一清二楚,我斗膽猜測一下,那個孩子就是三年前消失的那位吧,那一天您第一次不允許攝影監控與記者進入,恐怕也是因為那個小孩吧?”
“猜忌君王的想法可沒有好下場,”炎王面露不悅,但還是繼續說道:“沒有什么原因,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劍」,也是為了國家。”
“包括屠殺菲尼克斯家族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阿列克謝轉身快步走來,眼神中是明顯的殺意 不悅的語氣趨于兇狠:“這件事就連我的很多親信都不知道!”
“不要這么生氣,陛下,國家需要更多的真相,這些事情如果被透露出去才會不妙吧?”
“你是在威脅我?”
“我們已經認識七十余年,你還信不過我嗎?”
“哼,說的也是……不過,沒有什么內情,內情就是為了生存,維持地球大陣的力量越來越薄弱了,不能讓這最后一絲力量被其他愚昧的王損壞。”
“為什么這三年時間不去拿到「石碑」呢,我想它們之間的力量應該相差不多?”
“只是單純的能量器皿罷了,劍真正可貴的地方是能夠殺傷虛無的力量,其他的只是九牛一毛,”阿列克謝突然笑了起來,丞相一愣,但見其繼續說道:“你不說我還忘記這件事了,記得大大方方告訴媒體,我們的‘老’將軍已經死了,至于是什么死法你自己編造吧。”
“啊,為什么?”
“因為我們已經有了新的,而且擁有超乎你想象的力量的,「將軍」。”
……
一座神像矗立在虛無之中,網羅萬象特征,像是貞潔的圣女,亦是飛禽走獸,詭異而神圣。
神像攤開的雙手上各托著兩處座椅,那是博爾赫斯座下的四位爪牙。
四人都曾是人類世界為各自王國效力的戰士,被博爾赫斯用各自所求的事物所蠱惑,處于現在的立場。
“你們兩個居然會失敗,還是同一天,真是讓人驚訝,如果不是我救你們,你們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沙礫組成的盔甲下看不清男人的模樣,只有青色的眼睛在譏笑對方,此人名為阿塔克,是被第一位被蠱惑或者說第一位加入博爾赫斯陣容的人類。
博爾赫斯賜予阿塔克控制空間的力量并運行他自由支配,阿塔克便將這力量儲藏在沙石之中,被阿塔克沙石所附著的人便能使用微薄的空間之力。
扎克本就是楓華國反抗虛無勢力的兵器,所以沙石無法依附,只能通過獻祭等額的生命將自身的位置轉移過去。
被阿塔克的能量標記的所有人都會相互共享視野,阿塔克也能瞬間抵達被標記者那個位置,所以在布萊克與扎克面臨死亡的瞬間才能將他們救回。
“沒辦法,布萊克根本不聽指揮…”扎克癱坐在座上,身體已經破損大半,只有手臂還能自由活動:“炎煌的力量依舊強大,不過他已經死了,但是炎王的實力可是遠超炎煌…他還是不好對付。”
“強又如何,陰謀亦或是陽謀,即使打不過他我們也還有其他的底牌,比如那家伙。”男人身穿一身紅色皮毛大衣,臉上的傷疤直到鎖骨,黝黑的皮膚以及詭異的身體像是被捏在一起的怪鳥,此人名為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一臉不屑地指著神像上被倒吊的人,掛在那里的人已經身受重傷,重重鎖鏈將他纏繞,面部燒傷嚴重,但是從破損鎧甲上的字符還是可以看出,他就是落世。
“不過他還能不能動彈就看天意了,畢竟他可是獲取虛無相反的力量了。”菲尼克斯不屑地看了布萊克一眼,不過對方并不在意。
“說實在的那些神獸也能利用吧,菲尼克斯,”布萊克看著昏迷的落世,無精打采地倚在座位上,劍留下的傷口近乎是永久性的,布萊克虛弱地說道:“如果那些家伙也被你復活,我們就沒有出動的必要了。”
“說的也是,那些家伙的怨念極重,不如就由它們來毀滅曾守護的國家,反正他們也惡心過我們許久,而我們能也趁虛而入,即使阿列克謝再強,也不可能對付得了我們四個,”菲尼克斯冷笑一聲,盯著心不在焉的布萊克:“還是心疼你的朋友么,沒什么必要,我會讓他活過來的,以我們的立場。”
“這種無聊的玩笑我可不喜歡,如果想拿我打趣,恕我不能奉陪。”布萊克起身便走,此時扎克的身體已經復原,為了完成既定的任務,于是扎克也站起身來默默跟上。
等兩人離開空間,菲尼克斯瞬間換了一種語氣,陰陽怪氣地問阿塔克:“你是怎么拿到王的空間權限的,我連王在哪里都不知道,還是說你跟王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和阿列克謝又是什么關系,就是現在?”
“有很多事情你不該問的,因為問題的結果不會對任何人有利,再怎么猜我們也是博爾赫斯隨意可棄的棋子,說我和阿列克謝有聯系,你與其他菲尼克斯家族的人還有關系嗎?”
“但愿沒有吧,畢竟這種羈絆只是一種累贅。”菲尼克斯瞪大雙眼,盯著阿塔克咧嘴一笑,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