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產前三個月。溫迎一改往日的驕縱，小心翼翼的問程越：“阿越，我想給寶寶買點東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說完，她垂下眼擋住了所有的情緒。
程越看了眼她隆起的肚子，點頭答應。
......
商場三樓的母嬰區，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嬰兒用品。程越推著購物車，目光掃過一排排奶瓶和安撫玩具。
身旁的溫迎正拿起一件印著小熊圖案的連體衣，笑著問他：“這件怎么樣？摸起來好軟。”
他機械的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購物車扶手。
棉質的布料從眼前晃過時，他突然想起之前沈槿跟他逛街時說過的話。
當時她牽著他的手，指著嬰兒用品，笑語盈盈：“阿越，以后我們會有一個幸福的家，我們的寶寶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
“阿越？”溫迎的聲音將他扯回現實。她舉著兩雙小襪子，眉頭微蹙：“你發什么呆？選白色還是淺灰色？”
她看著程越終于回過神，斂下眼底的暗沉。
程越指了指白色，喉嚨發緊。沈槿喜歡白色......
在他認識的所有人中，鮮少有人能撐起白色，而沈槿恰好是其中之一。
白色跟她，相得益彰。
購物車撞上展示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溫迎驚呼著去扶倒下的奶粉罐，他卻緊緊盯著貨架頂端的一排玩偶。最上邊那只棕色小熊和沈槿失眠時抱著的舊玩偶一模一樣。
可惜，沈槿臨走前將這些都丟進了垃圾桶。
“抱歉。”他突然松開購物車，：“我去趟洗手間。”隨即毫不猶豫的跨步離開。
溫迎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瞬間猩紅一片。
等到程越冷靜完出來，溫迎早就等在附近。她一把拉過程越到走廊，紅著眼質問：“程越，這些天......你是不是還在想沈槿！從她離開的那天起你就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我......你是滿足了我所有的需求，可你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兒！”
最后一一個字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喊了出來。說完后，她好像才意識到什么，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程越在她說完后目光停留了片刻，終于開口：“是！我程越還愛著沈槿，甚至比任何時候都要愛她！”
他無力的蹲下身，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縮起來：“每分每秒，我都在想著她......”
溫迎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心猛然跌落至谷底。她死死的抱住程越的胳膊，眼淚浸濕了他的衣袖：“阿越，你別不要我......我錯了，我不應該吼你。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她看著面前無動于衷的男人，終是閉上了眼緩緩道出：“程越！你別忘了，我肚子還有寶寶......”
程越聞言嗤笑一聲，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是啊，就因為這個孩子。”
他總不能當個畜生吧。
這時，急促的鈴聲打斷了一切暗潮。
“程哥，我有個朋友說之前他在醫院看到嫂子了，她......手里好像拿著B超單。嗐，他說今天看到有個人長得跟嫂子很像，才想起來有這么回事兒。”
電話那頭的人繼續開口：“你這大好的喜事也不告訴哥們......”
他還想說什么就見手機傳來嘟聲，程越掛了。
他頂了頂后槽牙，轉頭看向陰影里的人：“亦塵，你跟他有仇啊？”
“嗯，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