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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程慕朝的未婚妻。

我問他為什么選我，他沖我揚(yáng)了揚(yáng)眉，“我喜歡車技好的女人。”

就因?yàn)橥屏讼螺喴危?/p>

我沉默，我無語。

“我知道你不太愿意，但是我真的需要一個老婆，我家老爺子逼得我快瘋了。”

他取下沒有鏡片的鏡框，勾掉了眉側(cè)的幾綹頭發(fā)，搭在額前，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卻像個企圖博取主人關(guān)注的小狗，眼睛里淚光瀲滟，全然不像外人面前那樣乖張痞氣。

鬼使神差的，我摸了摸他的頭，“我答應(yīng)你。”

背靠大樹好乘涼。

總歸我也不吃虧。

程慕朝說我們?nèi)狈ψ罨A(chǔ)的相互認(rèn)知，為了加深彼此的了解，我們開始了約會。

他說去看電影，然后買了個影院；他說要去吃大餐，然后買了座飯店；他說要釣魚，然后買了個豪華游輪。

我：“......”

“明天帶你去看演唱會，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個歌手的歌。”

他低頭，撥弄著手機(jī)，“對了，我問問他經(jīng)紀(jì)人，看看他的歌多少錢能買斷？讓他給你唱一首新的，以后就讓你一個人聽。”

我：“......”

程慕朝，他很......與眾不同。

我按住他的手，“不用，別麻煩了。以后我來安排幾次可以嗎？”

他本來有些黯淡的眼睛聽到后半句時瞬間亮了，“好！”

第一次，我?guī)チ嘶哪貐^(qū)種樹，他手腳很笨，但是沒有抱怨什么，低頭一直默默的干活，撅著屁股哼哧哼哧干半天后，咧著大白牙問我，“許安歲，我是不是很厲害？”

像我教習(xí)舞蹈的那些孩子一樣，我點(diǎn)頭，笑著鼓勵，“嗯，你最厲害了。”

他就美滋滋的彎著腰繼續(xù)去耕耘土地了。

第二次，我?guī)еチ藢櫸锪骼嘶兀o那里的流浪貓狗投喂糧食，把用不著收集起來的衣服拿過去給它們墊窩，幫忙清理屋舍。

我的小橘就是從這里領(lǐng)養(yǎng)的。

程慕朝挨個把它們觀察了一遍，然后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都沒有我們小橘好看。”

我失笑著應(yīng)，“是啊。”

就是很奇怪，明明在夸小橘，他卻一直盯著我看。

第三次，我?guī)チ宋以?jīng)待過兩年的精神病院，去看望了院長。

院長奶奶今年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依然精神抖擻，看到我來笑瞇瞇的，“小安歲來啦。”

我也笑，“是啊奶奶。”

我在這里的那兩年，都是因?yàn)樗也拍苤厥吧鷻C(jī)，好好活下去。

她瞇起眼，推了推老花鏡，“這是小安歲的男朋友嗎？”

我還沒說話，程慕朝就已經(jīng)風(fēng)馳電掣般把手中禮物一放，上前握住了院長奶奶的手。

“奶奶好，我是許安歲的男朋友。”

院長奶奶笑著看我們，不斷點(diǎn)頭，“很般配。”

程慕朝居然羞紅了耳。

出來后，我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漫無目的的慢慢壓馬路，程慕朝牽著我的手。

走到一片破舊的老房子時，我停下了腳步，這里原來是我的家。

我爸就葬在后面的一片墳場里，距離不遠(yuǎn)，但我不想去看他。

我媽不算是個好媽媽，我爸其實(shí)也不是個好爸爸。

他和我媽離婚以后常年酗酒還沾染上了堵伯，家里的生意、所剩的積蓄早被敗得一干二凈，親戚朋友都被借怕了，和他把關(guān)系盡數(shù)斷了。

就算后來他沒出意外，我一直能被他養(yǎng)在膝下，我成長的這條路估計(jì)也不會比現(xiàn)在好走多少。

平心而論，我媽當(dāng)初和他離婚，是個正確的選擇。

聽說，他們倆年輕的時候也曾轟轟烈烈的愛過......

我看著已經(jīng)在記憶里變得陌生的舊址，喃喃，“年少情深，怎么就走到相看兩相厭了呢？愛情是不是都這樣，初時美好，但結(jié)果也就那樣而已......”

程慕朝握緊了我的手，“人總是在變的。”

我回頭看他，他望向我，“但是，有的人是不會變的。”

夕陽映射下來的光透過樹影一層一層打在他臉上，像一幅活色生香的畫。

呼吸離我原來越近的時候，我沒有動。

那天，我被光所誘惑。

他說，“許安歲，我會永遠(yuǎn)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