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金色的光輝灑滿莊嚴肅穆的朝堂大殿。然而,殿內的氣氛卻不似晨光那般溫暖,反而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壓抑和沉悶。百官們垂首肅立,心思各異。廢后之事尚未平息,兩位王子又“叛逃”出宮,生死未卜,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感到心神不寧。
帝辛端坐于龍椅之上,面色陰沉,似乎還未從昨日的“震怒”中平復。他目光掃過下方噤若寒蟬的群臣,心中卻在冷笑。演戲,真是個累人的活計,尤其是在一群自以為是的“聰明人”面前。
“眾卿,昨日逆子殷郊、殷洪大逆不道,竟敢私自進入大牢殺人,辱罵君父,憤而出逃,實乃我殷商之奇恥大辱!”帝辛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事,爾等有何看法?”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無人敢率先開口。誰都知道,現在的大王正在氣頭上,誰敢多言,搞不好就成為下一個杜元銑,梅伯。
見無人應答,帝辛冷哼一聲,目光轉向了站在史官位置的辛甲。
“史官何在。”
“臣在。”辛甲出列,微微躬身,表情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仿佛宮中發生的任何變故都與他無關,他只是一個忠實的記錄者。
“寡人問你,”帝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昨日之事,你可曾一一記錄在案?”
辛甲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大王,昨日宮中變故,二位王子殿下與大王爭執、而后離宮之事,臣等已如實錄入。”
“好。”帝辛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眼神銳利地盯著辛甲,“那寡人再問你,寡人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逃出朝歌之后,是何人將他們接走?是何方神圣,膽敢插手我大商皇家之事?你,可曾記錄?”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大王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王子的出逃另有隱情?還是說,大王已經知道了什么?
辛甲坦然答道:“陛下,此事……臣等未曾記錄。”
“哦?”帝辛拖長了語調,身體微微前傾,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向辛甲,“為何不記?難道此事不重要嗎?寡人的兩個兒子,未來的儲君,被人不明不白地帶走,你這個史官,竟然說沒有記錄?”
辛甲抬起頭,迎上帝辛的目光,語氣依舊平靜:“大王息怒。非是臣不愿記,實乃臣之職權所限。臣乃大商太史,職在記錄王朝興替、朝堂政令、宮闈秘聞、祭祀禮儀,凡屬我大商疆域之內、朝政之事,臣無不詳錄。然,王子殿下離宮之后,所遇之人,所去之處,已超脫凡俗,涉及仙家門派,遠非朝歌管轄之地。此等方外之事,歷代太史,皆無記載先例。非臣敢懈怠,實乃……祖制與職權,皆不及此。”
辛甲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滴水不漏。太史官記錄的是“人”的事,是“朝廷”的事,神仙鬼怪、方外門派,確實不在傳統史官的職責范圍內。
“好一個祖制!好一個職權所限!”帝辛猛地一拍龍椅扶手,豁然站起,聲音如同炸雷般在大殿中回蕩,“你的意思是,只有我大商朝堂之上這些雞毛蒜皮、勾心斗角的事情值得你記錄?”
他走下御階,一步步逼近辛甲,眼神凌厲如刀:“那些高高在上、視人間為棋盤的所謂仙神,他們的所作所為,你這個史官就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就可以用一句‘職權所限’來搪塞寡人?”
“合著你就只盯著寡人、盯著我大商這點破事兒記錄,是吧,那些仙神妖魔來我人間之事沒資格記錄?我人族還是天地主角嗎?”帝辛的聲音越來越大,怒火仿佛要噴薄而出,“你這史官,是只記‘家丑’,不記‘外患’嗎?!”
辛甲被帝辛這番“歪理邪說”卻又直指核心的質問,問得微微一滯。他看著帝辛眼中那與昏聵表象截然不同的銳利光芒,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辛甲真想說一句‘大王啊,戲過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別這么憤慨!’。
“不必說了!”帝辛大手一揮,打斷了他,“寡人今日便要告訴你,何為真正的史官!何為真正的記錄!”
【我也沒想說話啊】辛甲心想。
他猛地轉身,面向百官,聲音洪亮,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
“寡人,帝辛!乃上天所立,萬民所歸之人王!寡人所統御者,非止于區區朝歌,非止于殷商疆域,乃是整個人間界!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屬人族生息之地,皆在寡人王化之下!”
“天有天規,地有地則,仙有仙道,人亦有人之道!我人族自上古三皇五帝,披荊斬棘,方有今日之基業,豈容爾等方外之士隨意插手,玩弄于股掌之間?!”
“辛甲!”帝辛再次點名。
“臣在。”辛甲躬身。【終于進入正戲了】。
“寡人今日,以人王之名,敕封你為——“人間史官”!”
“轟!”這四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所有人的耳中。人間史官?這是什么官職?從未聽說過!
帝辛沒有理會群臣的震驚,繼續說道:“從今日起,你的職責,不再局限于大商朝堂!凡人間界發生之大事,無論關乎王朝更迭、黎民生計,亦或涉及神、仙、妖、魔、鬼怪與我人族之糾葛,但凡影響人族氣運、干涉人間秩序者,皆需記錄在案,不得遺漏!”
“寡人要你這支筆,不僅記下我人族的輝煌與苦難,更要記下那些干預我人族命運的‘手’!無論他是誰,來自何方,是仙是魔,只要在人間留下痕跡,便要讓你錄入史冊,昭告天下,警示后人!”
“這,才是真正的人間史書!這,才是你作為人間史官的使命!”
“傳寡人旨意!”帝辛環視群臣,威嚴赫赫,“取玄黃紙,人王印!寡人要親自下達人族敕令文書,昭告三界,明定人間史官之權責!”
立刻有內侍顫顫巍巍地取來特制的玄黃紙和代表著人王權柄的大印。
帝辛親自執筆,以古樸厚重的文字,寫下了敕封辛甲為“人間史官”、擴充其記錄權限的正式文書。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人族億萬年的不屈意志。最后,他拿起沉重的人王大印,狠狠地蓋了下去!
“嗡——”
當印章落下的那一刻,整個大殿似乎都輕微地震動了一下。一道無形的波動以朝歌為中心,瞬間擴散開去,仿佛在向天地宣告這一決定的生效。
辛甲手捧著手里變成功德法寶的玄黃文書,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人道氣運和無上權柄,一向古波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激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著帝辛,行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禮。
“臣,辛甲,領人王法旨!必不負使命,錄盡人間萬象,明辨是非功過!”
帝辛看著辛甲,滿意地點了點頭。成了!有了這“人間史官”的身份和權限,辛甲的記錄功能將不再局限于大商朝堂,日后無論是闡教、截教,還是西方教的算計,只要發生在人間界,與人族有關,都將被記錄下來。這對于他掌握未來走向,破除封神大劫的算計,無疑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退朝!”帝辛大袖一揮,轉身走向后殿,留下滿朝文武在原地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變革,以及那位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大王。
而就在帝辛的身影消失在后殿門口的同時,一個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叮!檢測到宿主成功干預人族氣運節點,確立‘人間史官’權柄,人道記錄權限大幅拓展……】
【系統正在根據當前世界規則及宿主行為進行適應性進化……】
【系統正式版啟動升級!預計升級時間:一個月。】
【升級期間,系統輔助清醒功能、記憶修正功能、部分信息提示功能將暫時離線。請宿主謹慎行事!】
帝辛的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僵住。
“什么……玩意兒?”
“那前面那是什么?測試期?實習期?系統你牛批,還是你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