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龍德殿,燭火通明,映照著帝辛略顯疲憊卻又帶著一絲異樣興奮的臉龐。妲己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門外,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那股奇異的香氣。
帝辛揮了揮手,兩名身著玄甲的禁衛悄無聲息地走上前來,將地上費仲、尤渾那兩具尚有余溫的尸體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大殿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帝辛、辛甲、姜子牙、比干和黃飛虎五人。
帝辛看向兀自站在殿中,神色復雜,似乎還沒從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妖狐索命”大戲中完全回過神來的姜子牙,沉聲道:“姜子牙?!?/p>
姜子牙一個激靈,連忙躬身:“貧道在?!?/p>
“你倒是有些手段,”帝辛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帶著幾分審視,“寡人便封你為下大夫,暫且在朝歌住下。明日自有官員安排你的府邸。你且先回去歇息吧。”
這封賞來得突然,姜子牙本能地想推辭,但想起剛才那詭異的場面,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現在腦子亂得很,只覺得這朝歌城,這大商王宮,處處透著古怪。他躬身行了一禮:“謝大王隆恩。貧道……告退?!?/p>
看著姜子牙那有些踉蹌,仿佛仍在夢游般離去的背影,黃飛虎終于忍不住了,他扭頭看向旁邊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辛甲,眉頭擰成了疙瘩:“辛大人,末將有一事不明?!?/p>
辛甲揣著手,笑瞇瞇地看著他:“武成王但說無妨?!?/p>
辛大人,方才在大殿之上,你在那書簡上記載,說是……說是我和比干丞相,奉了大王密令,去燒了軒轅墳?這……這從何說起?我等何時去過?”他語氣中滿是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軒轅墳乃人族圣地,燒毀圣墳,這罪名可擔不起。
比干也面露疑色,看向辛甲,等待他的解釋。
辛甲臉上露出了招牌式的,帶著幾分狡黠又理所當然的笑容,他攤了攤手,語氣輕松得像是討論明天早飯吃什么:“哎呀,武成王莫急,先前沒有,咱們補上不就有了?”
“補上?”黃飛虎和旁邊的比干同時一愣。
辛甲一拍手,仿佛在說什么吃飯喝水般簡單的事情:“對?。∶鲀阂辉?,天一亮,你們就組織人手,去軒轅墳,放把火,把它燒了。這不就對上了?”
黃飛虎和比干兩人,瞠目結舌地看著辛甲,大腦仿佛瞬間宕機。還能這樣操作?這記錄……還能先寫結果,后補過程的?他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你特么真會玩!
比干畢竟年長持重,嘴角抽搐了幾下,勉強找回聲音:“辛大人…這恐怕不妥吧?軒轅墳乃我人族始祖安息之地,若真將其焚毀,豈非……”
哎,比干丞相此言差矣!”辛甲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是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再說了,三皇五帝又沒死,以后見到再給他們解釋唄。重點是,咱們得讓‘某些存在’知道,咱們連老祖宗的墳都敢燒!這叫什么?這叫態度!這叫決心!這叫破釜沉舟,斷了他們的念想!”他話說得鏗鏘有力,眼神卻瞟向了殿頂,仿佛那里有什么無形的眼睛在窺視。
黃飛虎血氣方剛,被辛甲這么一煽動,雖然覺得荒唐,但是也熱血起來!他一咬牙:“好!辛大人說得有理!干了!”
比干看著這倆一唱一和,一個敢說,一個敢干,只覺得頭暈目眩。他張了張嘴,想再勸,卻被帝辛抬手制止了。
比干都無語,看向帝辛,帶著試探和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大王,如此說來,您這兩年外界傳言的沉湎酒色,荒廢朝政都是裝出來的?”他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既有恍然大悟的激動,又有誤解的愧疚,“我們還以為您真的被奸佞蒙蔽,被美色所惑……”
帝辛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無奈,隨即沒好氣地抬手一指旁邊的辛甲:“問他!我被劫氣侵擾,然后被妲己蠱惑,是他助我清醒的,也是他讓我不要暴露的。我還憋屈呢!”
辛甲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也不反駁。
帝辛瞪了他一眼,對二人道:“此地不是說話之所。走,隨寡人去個地方?!?/p>
比干和黃飛虎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好奇和一絲隱隱的激動。他們默契地沒有多問,緊跟在帝辛身后。辛甲則悠哉悠哉地跟在最后。
一行四人,避開宮人耳目,穿過幾條偏僻的宮道,最終來到了一處看似普通的醫館。醫館內藥香彌漫,幾個小內侍正在整理藥材,見到帝辛等人,連忙行禮。帝辛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后徑直領著三人,走進了醫館后方一間不起眼的房間。
房間內陳設簡單,只有幾張桌椅,但辛甲隨手在墻壁上某個不起眼的凸起處按了一下,只聽一陣輕微的機括轉動聲,旁邊一面墻壁竟然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向下的石階通道。
“走吧?!钡坌谅氏茸吡诉M去。
通道內點著長明燈,光線雖不甚明亮,卻也足夠視物。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間寬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擺放著一張石桌,幾張石凳,墻壁上鑲嵌著夜明珠,將整個密室照得亮如白晝。
就在比干和黃飛虎還在打量這處隱秘所在時,石室另一側的一道小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那是一位女子,身著素雅的宮裝,容貌端莊,氣質溫婉,眉宇間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卻又隱含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當看清那女子的容貌時,比干和黃飛虎如遭雷擊,瞬間驚呆在當場!
“王……王后娘娘?!”黃飛虎失聲驚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比干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哽咽:“臣……臣比干,參見王后娘娘!娘娘您……您安然無恙?!”
眼前這位,不是早已被廢黜,甚至傳言已經薨逝的姜王后,又是何人?!
姜王后看著跪在地上的比干和同樣震驚的黃飛虎,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微微頷首,聲音輕柔卻帶著力量:“比干皇叔,武成王,請起吧。多年不見,二位風采依舊?!?/p>
帝辛上前,扶起比干,又示意黃飛虎平身,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王后一直在此處靜養,外界之事,不過是寡人與辛愛卿演的一場戲罷了?!?/p>
此時,辛甲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略顯傷感的重逢氣氛:“好了好了,敘舊的話回頭再說。咱們時間緊迫,先說正事。”他走到石桌旁,示意眾人坐下,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關乎我大商國運,關乎整個人族的未來,甚至……關乎這天地間的一場大劫?!毙良椎哪抗鈷哌^眾人,包括一直沉默不語,但眼神堅定的姜王后,“你們,準備好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