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綰風試探性地看向林若蘅。
“林總,他江霖不是你口中的賤人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在意他?”
聽到這話,林若蘅的臉色煞白,她緊緊盯住自己的巴掌,又不斷抬頭看向那張和顧晚楓七分相似的臉。
明明她應該憐惜的是這些顧晚楓的替身。
明明她應該這輩子都不想見到我,巴不得我死了。
如今,我真的死了時,她的心里卻沒有如同預料般滿意。
甚至,看到徐綰風時,心里再也生不出對顧晚楓的愛意。
千千萬萬的事實似乎都在陳述一個事實……她愛我,在她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我當作她的一部分。
“不……不對……”林若蘅紅著眼睛攥住拳頭。
她轉身將徐綰風擁入懷中,踮腳吻住他的唇,像曾經吻過的每一個替身。
明明味道如此酸澀,她卻不肯松手。
她將徐綰風拉到床上,肆無忌憚地扒去他的衣服,拼命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可當一切都剛剛好,箭在弦上時,林若蘅卻受不住嘔吐。
她可以蒙蔽自己的心,告訴自己,她愛的仍是顧晚楓。
可生理上的惡心讓所有偽裝支離破碎。
徐綰風勾著林若蘅,“林總……”
林若蘅卻沒有任何回應,徑直走到我的房間,那個她曾經不愿踏足的地方。
我的日記本在桌上被風吹動著。
“二二年三月三日,阿蘅帶回了第五十個和晚楓哥相似的男人,如果她帶回一百個男人,我就離開。算了……如果我離開了,誰來照顧阿蘅。”
“二四年六月七日,今日是阿蘅第六次將瓷片刺入我的心,我沒有死,卻很害怕她想起一切。”
……
就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上面的內容,但我清楚知道,這七年我磅礴的愛意全在這一本小小的日記中。
林若蘅捧著日記本躺在我的床上,眼淚不經意滑下,打濕我的枕頭。
破碎的記憶一點一點砸在林若蘅的腦中。
整個晚上,她都在噩夢中不斷驚醒,入睡,隨后又再一次被驚醒。
一天,兩天……整整一個月,她的腦中都是一些痛苦的碎片。
“不要……小叔,不要。”
“江霖,你躲開……”
“小叔,江霖……撐住,我一定會救你們的。”
林若蘅的嘴里不斷嘟囔著。
那個風雪交加的夜,那條地獄般的路。
她靠在太平間里,握著顧晚楓的手從溫暖變得冰涼,恍若她的心也隨之變得冰涼。
“江霖……”
林若蘅再一次驚醒時,屋外正下著大雨。
她記起所有,包括顧晚楓,包括我,包括那個夜晚。
徐綰風端著一碗清粥走進來,“林總,我給你熬了碗粥。我來喂你好嗎。”
徐綰風舀起一勺抵在林若蘅嘴邊。
她的眼中卻只剩空洞無神,一把將碗甩開。
滾燙的粥燙紅徐綰風的手,碗砸在地上碎做一地。
徐綰風忍了一晚上終于爆發,“林若蘅,你發什么瘋啊。不喝就不喝,耍什么脾氣!”
“這什么惡心的粥!江霖就不會這樣,他給我做的粥總是甜甜的……”
“江霖,江霖。林若蘅,江霖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你現在在這里裝什么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