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滅門霜降時節,湘西的群山被一層灰蒙蒙的霧氣籠罩,
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陳甲丁踏著濕滑的山路,艱難地前行。
他的背上背著一只藥簍,里面裝滿了剛剛采摘的“幽冥草”。
這種草是陰山派獨有的煉丹材料,只生長在至陰之地,采摘時需格外小心。突然,
一陣陰風吹過,陳甲丁打了個寒顫。“不對勁…”他警覺地停下腳步,目光在四周掃視。
只見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陳甲丁心中一驚,他知道,
這是山中的陰獸。陰獸是至陰之地的守護者,一旦有人侵犯它們的領地,便會發起攻擊。
陳甲丁緩緩放下藥簍,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利刃出鞘,寒光凜冽。
那陰獸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猛地從草叢中竄出,向著陳甲丁撲來。陳甲丁側身一閃,
同時揮出匕首,在陰獸的身上劃出一道血痕。陰獸吃痛,嚎叫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陳甲丁與陰獸展開了激烈的搏斗,一時間難分勝負。就在這時,他瞅準機會,
一腳踢在陰獸的腹部,陰獸被踢飛出去。陳甲丁趁機撿起藥簍,拔腿就跑。
那陰獸在后面緊追不舍,好在陳甲丁熟悉山路,七拐八拐地終于擺脫了陰獸。他長舒一口氣,
繼續踏上了回家的路?!涍^長途跋涉,陳甲丁終于回到了陰山派的山門外。陰山派,
乃道家之中一支神秘而獨特的旁支,其淵源可追溯至遠古時期,
彼時有位道家修行者于陰山之地感悟天地靈氣、陰陽變幻,
逐漸形成了一套獨具特色的修行法門與技藝,其中尤以擅驅鬼煉魂之術而聞名遐邇。
陳甲丁抬手抹去額頭的汗珠,指尖沾上了草葉上的露水,
那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不禁又打了個寒顫?!八唬美洹比欢?,當他走到山門前時,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山門前的石階上,散落著幾片焦黑的符紙,
像是被人用蠻力撕碎的??諝庵袕浡还傻男葰猓遣皇且矮F的氣味,
而是……血的味道。出什么事了么?陳甲丁心頭一緊,加快了腳步。陰山派的山門大敞著,
朱漆早已剝落,門板上赫然印著幾道深深的爪痕。那不是野獸的爪痕,
而是某種邪術留下的痕跡。陳甲丁的心猛地一沉,他沖進道觀,
聲音在空蕩的院子里回蕩:“師父!”然而,四周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陳甲丁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快步走進正殿前的空地,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住了。
七具尸體呈北斗狀排列在地上,每一具尸體的眉心都釘著一枚桃木釘,釘尾系著紅線,
連成一張詭異的紅網。而在中央的祭壇上,李鶴山——陰山派掌門,
陳甲丁的師父——被釘死在祭魂柱上。他的四肢被鐵鏈鎖住,胸口插著一柄青銅劍,
劍身上刻著玄武山的鎮魔符。最駭人的是,他的天靈蓋上釘著一根漆黑的釘子,
釘身纏繞著血絲般的龍形紋路——那是鎮魂釘,青龍觀的禁術,中者魂飛魄散,
永世不得超生。陳甲丁的呼吸幾乎停滯,他的身體在劇烈地顫抖。
“師父~”他顫抖著走近師父的尸體,伸手觸碰那根鎮魂釘。突然,一縷黑氣從釘尾滲出,
纏繞上他的手指。那是師父的殘魂!剎那間,
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陳甲丁的腦海:玉清派的劉玄霄,假意前來論道,
卻在茶中下了毒;玄武山的容城子,以雷法轟碎了陰山派的大陣;青龍觀的大龍真人,
親手將鎮魂釘釘入師父的天靈。最后,是一卷被強行撕開的竹簡——《收魂術》。
三大派掌門獰笑著瓜分殘卷,大龍真人冷笑道:“陰山派修煉邪術,死有余辜!
”記憶戛然而止,陳甲丁跪倒在地,喉嚨里滾出一聲低吼,像受傷的野獸般悲憤不已。
他拔出師父胸口那柄青銅劍,劍身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映出他血紅的雙眼?!皫煾?,
您常說‘修道之人,當承負因果’……”陳甲丁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憤怒。
他割破手掌,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祭壇上,發出“滴答”的聲響。“今日,
弟子立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玉清、玄武、青龍……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永墮無間!
”山風驟起,卷起滿地的符灰,仿佛在為他的誓言助威。遠處,一只烏鴉落在枯樹上,
發出刺耳的啼叫。那聲音在山谷中回蕩,仿佛在回應他的誓言,
又仿佛是在訴說著無盡的悲涼與仇恨。“師父……?!薄暗茏印湍詈笠怀獭?/p>
”他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白麻布,浸濕后為師父凈身。血污被一點點擦去,
露出師父蒼白的皮膚,上面布滿了暗紫色的尸斑。陳甲丁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亡魂。
凈身完畢,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銅錢,輕輕放入師父口中。“陰司路上,買通鬼差,
莫受刀鋸之苦?!边@是陰山派的規矩——亡者含錢入土,可免受地獄刑罰。
可當他掰開師父的嘴時,卻發現師父的舌頭早已被割去,只剩下半截斷根,紫黑發硬。
陳甲丁的手指一頓,眼中戾氣驟現。“連死后告陰狀的機會都不給……真好狠的手段。
”他冷笑一聲,將銅錢塞入師父口中,又取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以血畫符,
貼在師父眉心?!盎隁w幽冥,魄入輪回,弟子陳甲丁,送師父上路,嗚呼哀哉也!。
”符紙無風自燃,青煙裊裊升起。咒語誦讀完畢后,陳甲丁雙手微微顫抖著,
眼神中滿是敬畏與謹慎,他小心翼翼地將那根扎在師傅頭頂上的鎮魂釘拔了出來。
師父的尸體竟微微顫動,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跟著鎮魂釘一起脫離軀殼。陳甲丁閉目凝神,
感受著魂魄離體的氣息,直到最后一絲陰氣消散,他才緩緩睜眼。接下來,是其他同門。
他一個個收殮尸體,為他們凈身、含錢、貼符。大師兄被雷法劈得面目全非,
二師姐的脖頸被生生扭斷,小師弟的天靈蓋被一劍貫穿……每具尸體上,
都殘留著三大派的術法痕跡。陳甲丁的動作越來越快,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最后一具尸體入土時,已是深夜。
八座新墳,排列成八卦之位,
每一座墳前都插著一柄倒立的法器——引魂幡、桃木劍、銅鈴、符紙……陰山派的葬儀,
亡者法器倒插,可鎮邪祟,亦可防仇家拘魂。陳甲丁站在墳前,沉默良久。悲風哀鳴,
月光慘白,地下的亡魂仿佛也在傷感哭泣。“嗚呼哀哉…”“悲風起,
陰山枯骨訴別離;”“黃泉路,青燈搖曳無歸期?!薄霸S山河共守,終成空夢一場,
”“唯余長夜寒星,照我獨泣?!? 第2章:陰山傀儡術在這繁華市井的東街黑市中,
陳甲丁悄然隱匿身形,化名“丁九”,以散修之姿蟄伏其中。平日里,他憑借著自身所學,
接取那些富豪之家、官府衙門的驅邪委托,在暗處默默行事,同時,
他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玉清、玄武、青龍這三家門派,不放過任何一絲有關它們的消息,
只盼能從中探尋出些許玄機。這一日,陽光透過斑駁的云層,灑在熙熙攘攘的黑市之上。
陳甲丁如往常一般穿梭在人群中,目光不經意間被一份招人啟事所吸引。
那啟事張貼在一處顯眼的位置,周圍圍聚了不少好奇之人?!爸亟饝屹p!
城北鹽商周家的家宅近日鬧鬼,擾得家中人心惶惶。周老爺特此廣尋能人異士,
若能為其驅鬼成功,事成之后,定當答謝酬金一百兩白銀!”陳甲丁見狀,心中暗自竊喜,
口中輕呼一聲:“嚯!今日這生意,算是主動送上門來了?!彼_步匆匆地走上前去,
微微躬身,禮貌地問道:“老爺好,不知您可是要尋人驅鬼?此事我頗為擅長,
或可為老爺分憂?!敝芾蠣斕а鄞蛄恐矍暗膩碚?,只見此人年紀輕輕,面容尚顯稚嫩,
不禁心中生出幾分輕視之意,微微挑眉道:“不知這位小哥,尊姓大名?師從何處???
”陳甲丁卻絲毫不以為意,氣定神閑地拱手一禮,朗聲道:“吾名丁九,
乃是民間一散修居士。吾家法壇之上,供奉著斗戰勝佛孫大圣尊者,日夜香火不斷。
吾自幼潛心修行,習得七十二般本領變化,若周老爺肯信我,請我回去降妖除魔,
必能保府上安寧無憂!”周老爺聽聞此言,不禁微微一笑,
眼中透露出一絲狐疑:“小哥年紀輕輕,口氣倒是不小。敢問有何高明法術?
不如此刻施展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如何?”陳甲丁再次拱了拱手,
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恭敬不如從命,那我便獻丑了?!敝芾蠣斘⑽㈩h首,
眼中滿是期待:“請~”只見陳甲丁緩緩從懷里掏出一個特制的木偶人。
這木偶人不過巴掌大小,卻雕琢得極為精細。
其頭部和手腳皆被五根纖細的銀色絲線巧妙控制著,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木偶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黝黑的色澤,頭上那雙紅色的眼睛,在陽光的映照下,
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讓人望而生畏。陳甲丁從周老爺的身上輕輕扯下兩根毛發,
動作嫻熟地將毛發纏在了木偶人的命根子上。他抬頭看了一眼周老爺,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問道:“周老爺,就憑這木偶人,我若讓它叫你跑,你便跑;讓它叫你跳,你就得跳,
你可相信?”周老爺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不信,
我若是真的聽命于這木頭玩意兒,那它豈不是成了我的長輩?哼!
”陳甲丁嘿嘿一笑:“那就請周老爺拭目以待吧!”說罷,陳甲丁手持木偶人,
口中念念有詞,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從他口中緩緩吐出?!坝内そ璺ǎ転橐?,五陰凝脈,
八荒聽令。絲線纏因果,木骨載魂靈,吾以血契召,萬邪皆俯首!動如雷霆,靜若幽冥,
急急如律令——攝!”隨著咒語聲響起,那原本靜止的木偶人竟仿若有了生命一般,
開始靈動地動作起來?!鞍グァ绷钊梭@奇的是,
旁邊的周老爺整個人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木偶蹦跳起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眼中滿是驚恐與慌亂。“停下!快停下!”周老爺一邊彈跳著,一邊焦急地大聲喊道。
陳甲丁見狀,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周老爺頓時如釋重負,立刻蹲在地上,
紅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陳甲丁快步上前,
將周老爺扶了起來,還細心地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笑著問道:“周老爺,如何?
還要再來一遍嗎?”周老爺滿頭大汗,有氣無力地說道:“哎喲,不來了,這一折騰下來,
可真是累死我了,我現在是真服了?!标惣锥∫姇r機已到,
趁熱打鐵地問道:“那周老爺看我本事如何?可否請我去你家辦事?
”周老爺此刻哪還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恭敬地說道:“道長年輕有為,法力高強,
我家的事就全拜托道長了?!标惣锥】蜌獾匦Φ溃骸肮谜f好說!
”周老爺心虛地瞥了一眼那木偶人,猶豫著問道:“那…那個木偶?”陳甲丁擺了擺手,
不在意地說道:“哦,無妨,只需燒一道符咒,便可輕松化解?!敝芾蠣斅犅劥搜裕?/p>
這才松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其實這不過是障眼法,
真正的傀儡術哪是燒張符就能解的?但嚇唬外行足夠了。陳甲丁微微皺眉,
問道:“不知周老爺的家中究竟發生了何事?”周老爺左右看了看,見周圍人多嘴雜,
急忙壓低聲音道:“外面人多眼雜,家丑不可外揚,還請道長移步至我家,
我再細細說與你聽。”陳甲丁點了點頭:“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準備施法用的法器,
明日再登門拜訪?!敝芾蠣斶B忙說道:“那就有勞道長了。”隨后,兩人在黑市分別離開。
3 第3章:血嬰案下雨了。雨水順著青瓦屋檐滴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陳甲丁站在周府門前,抬頭望著那兩盞在風中搖曳的白燈籠,
燈籠上墨寫的"奠"字被雨水浸染,邊緣暈開一片模糊的黑色?!岸〉篱L,您可算來了。
”一個身著灰布短褂的管家匆匆迎出來,臉上堆著諂媚的笑,“老爺等您多時了?!薄班?,
勞煩帶路!”陳甲丁微微頷首,手指在袖中掐了個避水訣,雨水在他頭頂三尺處自動分開,
順著無形的屏障滑落。他刻意放慢腳步,
讓管家看清這手不入流的法術——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作為"丁九"這個散修身份,
他需要展示些小伎倆,好讓人信服。“道長,周老爺在花廳等您。
”管家偷眼打量著這位據說有些本事的道士,見他不過二十出頭,一身洗得發白的青布道袍,
腰間掛著個舊葫蘆,心中不免暗暗佩服。外面明明下著大雨,
道士的身上卻絲毫沒有雨水打濕的痕跡,果然厲害。穿過三重院落,
陳甲丁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宅子陰氣太重,尤其是西側廂房方向,
怨氣幾乎凝成實質。他不動聲色地跟著管家來到花廳,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正焦急地踱步。“丁道長!”周老爺快步迎上來,
臉上的橫肉隨著動作顫動,“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周家?。∽詮奈业男℃纤篮?,
家里就沒安寧過!”陳甲丁接過丫鬟遞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周老爺莫急,
先說說是怎么回事?!薄鞍?!”周老爺重重嘆了口氣,“我那妾室柳氏上月臨盆,
誰知難產而死,一尸兩命。自那以后,家中夜夜有嬰兒啼哭聲,
廚房里的雞鴨無緣無故被咬斷脖子,
幾個丫鬟都說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在院子里爬......”陳甲丁放下茶盞,
目光在廳內掃視一圈:“柳氏生前住在何處?”“西廂房。”周老爺擦了擦額頭的汗,
“自她死后,那屋子就鎖起來了,沒人敢靠近。”“帶我去看看?!蔽鲙块T前,
陳甲丁示意眾人退后。他從袖中取出一張黃符,指尖輕點,符紙無風自燃,
化作一縷青煙飄向門縫。煙霧接觸到門板的瞬間,竟像被什么東西吸了進去。“有意思。
”陳甲丁低聲自語。這不是普通的鬧鬼,而是魂魄被強行禁錮的表現。他推開門,
一股腐臭味夾雜著血腥氣撲面而來。屋內陳設整齊,床榻上的被褥卻凌亂不堪,
床單中央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跡。陳甲丁的目光落在床頭的銅鏡上——鏡面布滿裂紋,
裂紋中滲出絲絲黑氣?!爸芾蠣?,柳氏死時,可有異常?”陳甲丁背對著眾人問道。
“這......”周老爺支吾起來。“接生婆說孩子胎位不正,折騰了一整夜,
最后......”“最后怎樣?”“最后接生婆說保不住了,
就......就用剪刀......”周老爺的聲音越來越小。陳甲丁猛地轉身,
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你們就用剪刀將孩子肢解取出?”周老爺臉色煞白,
連連擺手:“不關我的事啊!是接生婆說只能這樣......”陳甲丁不再理會他的辯解,
徑直走到床前,從懷中取出三枚銅錢,按天地人三才之位擺放在血跡上。銅錢剛落定,
屋內突然陰風大作,銅錢劇烈顫動起來。“果然如此。”陳甲丁冷笑一聲,
“柳氏母子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所害,魂魄不得超生?!敝芾蠣斅勓裕?/p>
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丁道長明鑒??!我怎會害自己的骨肉!”“不是你。
”陳甲丁的目光越過周老爺,落在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周夫人身上,
“是有人不想讓柳氏生下兒子?!敝芊蛉四樕E變,強作鎮定道:“道長莫要血口噴人!
”陳甲丁不慌不忙地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紙,咬破指尖在上面畫了個復雜的符文:“是與不是,
一問便知?!彼麑⒎垝佅蚩罩?,口中念咒:“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魂兮歸來!
”符紙在空中燃燒殆盡,屋內溫度驟降,銅鏡上的裂紋中滲出更多黑氣,
漸漸凝聚成一個模糊的女子身影。那身影腹部隆起,長發披散,臉上滿是血淚?!傲?!
”周老爺驚恐地后退幾步。女鬼緩緩抬頭,
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周夫人:“還我兒命來......”“啊呀…”周夫人尖叫一聲,
轉身就要逃跑,卻被陳甲丁一把攔?。骸胺蛉撕伪刂??柳氏有話要說。
”女鬼飄到周夫人面前,伸出慘白的手:“你好狠毒?。?/p>
然在我枕下放的符......害我兒不能轉世......”陳甲丁眼神一凜:"什么符?
"女鬼的身影忽明忽暗,
時會消散:“玉清鎖魂符......將我們母子困在此地......”陳甲丁心頭一震。
玉清派符箓?這偏遠小鎮怎會有玉清法術出現?他迅速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一粒朱紅色丹丸:“柳氏,服下這粒定魂丹,將事情說清楚。”女鬼接過丹丸吞下,
身形稍微凝實了些:“那夜生產,我本可以順產,
....事后還在我尸身上貼了符咒......”陳甲丁轉向面如死灰的周夫人:“夫人,
你可認罪?”周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來:“哈哈哈,認罪?我為何要認罪!
這賤人勾引老爺,還想生個兒子奪我家產!我不過是......”她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一只血淋淋的小手從她背后穿胸而出。
“娘親......”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孩從周夫人背后爬出,稚嫩的臉上滿是猙獰,
“她害我們......”“哎喲!死人啦…”屋內頓時亂作一團,
丫鬟仆人尖叫著四散奔逃。陳甲丁迅速結印,一道金光將血嬰和周夫人隔開:“柳氏,
控制住你的孩子!”女鬼撲向血嬰,將其緊緊抱住:“兒啊,
不要這樣......”血嬰在母親懷中掙扎,發出刺耳的啼哭:“哇哇哇,他們害我們!
我要報仇!”陳甲丁見狀,知道必須立刻處理好這對母子,否則血嬰戾氣越來越重,
遲早會害死整個周府的人。他取出七盞油燈,按北斗七星方位擺好,
又拿出七張黃符貼在門窗上。“周老爺,要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做?!标惣锥柭暤?,
“準備柳氏生前衣物一套,再取一碗黑狗血,快!”“好…好的!
”周老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去準備。陳甲丁則迅速在地上畫了個復雜的法陣,
將柳氏母子的魂魄引入陣中。“天地自然,
穢氣分散......”陳甲丁開始念誦《度人經》,手中桃木劍舞出道道金光。
嬰的哭聲漸漸變小,柳氏的身影也越來越淡。就在超度即將完成時,
陳甲丁突然發現血嬰體內竟還禁錮著兩個魂魄——一個是周夫人,另一個老婦模樣,
想必就是那個接生婆。“原來如此?!标惣锥』腥淮笪?,“孽障,你不僅殺了周夫人,
還殺了接生婆?!毖獘肼冻鲈幃惖男θ荩骸拔覜]錯,
她們都該死......”陳甲丁心中一凜。這血嬰的怨氣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重,
已經吞噬了兩個生魂,若放任不管,遲早會變成更可怕的存在。
現在面臨兩難選擇——是徹底消滅血嬰以絕后患,還是冒險超度這對可憐的母子。殺?渡?
思而再三,他想給柳氏一個機會。陳甲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桃木劍上,
劍身頓時紅光大作?!傲?,我最后問你,可愿放下仇恨,帶你兒轉世投胎?
”女鬼淚流滿面,
緊緊抱著血嬰:“愿意......只求道長讓我兒少受些苦......”陳甲丁點點頭,
劍指北斗:"北斗七星,聽我號令,度厄解難,急急如律令!”七盞油燈同時大亮,
化作七道金光射入血嬰體內?!鞍“ 毖獘氚l出凄厲的慘叫,身上血污漸漸褪去,
最終變成一個普通的嬰孩模樣,依偎在母親懷中?!爸x謝道長!”柳氏向陳甲丁深深一拜,
身影漸漸消散在金光中。屋內恢復平靜,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周夫人和癱坐在地的周老爺。
陳甲丁收起法器,走到床枕前,從裂縫中取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符紙——正是玉清派鎖魂符。
“這符箓從何而來?”陳甲丁冷聲問道。
周老爺茫然搖頭:“我、我不知道啊......”陳甲丁盯著符紙上的符文,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這手法,這筆跡,與殺害師父的那個人如出一轍。
他本以為名門正派會行事端正,現在看來......“丁道長,這是酬金。
”周老爺顫巍巍地遞上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多謝您救命之恩?!标惣锥〗舆^包袱,
看也不看就塞進袖中:“周老爺,好自為之?!弊叱鲋芨畷r,雨已經停了。陳甲丁站在街頭,
望著手中那張玉清鎖魂符,眉頭緊鎖。這次偽裝調查,不僅解決了一樁靈異事件,
還意外發現了與那個人有關的線索?!翱磥恚萌袂迮傻哪奈桓呷肆?。
”陳甲丁低聲自語,身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4 第4章:五鬼陰術黑市之中,人頭攢動,
魚龍混雜。陳甲丁神色匆匆,在這曲折蜿蜒的街巷間穿梭不停,目光急切地四處探尋,
一心想要找到那販售玉清派禁術的所在。不知走過了多少條巷子,
問過了多少個看似可疑卻又毫無頭緒的攤販,終于,在一家毫不起眼的書店里,
事情有了轉機。書店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陳舊紙張與墨香混合的氣息。
書店老板是個濃眉大眼的胖子,此刻正坐在柜臺后頭,瞇著眼睛打量著走進門來的陳甲丁。
“你是說,玉清術?”老板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又透著隱隱的試探。陳甲丁忙不迭地點頭,
眼中滿是急切:“對!我要法術效果越厲害越好的那種,錢不是問題?!闭f著,
他還刻意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錢袋。那模樣,在老板眼里,
倒真像個有錢卻又懵懂不知深淺的冤大頭。“是你用,還是給其他人用?
”老板進一步試探著問道。陳甲丁撓了撓頭,露出一抹略顯憨傻的笑容:“我用!嘿嘿!
”老板微微皺眉:“有介紹人嗎?不然……”陳甲丁頗為上道,
很是爽快地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柜臺上,堆著笑說道:“我懂,我懂,
還請老板行個方便,幫我引見引見?!睍昀习蹇吹姐y子,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臉上的神情瞬間轉變,原本慵懶的模樣變得熱情幾分:“嗯,你小子還算識相,跟著我來吧!
”陳甲丁趕忙跟著老板走出書店,穿過幾條七拐八扭的巷子,最后在一座樓閣前停了下來。
“小子,你先在這兒候著,我進去跟仙人通報一聲?!崩习宸愿赖??!昂玫?,老板辛苦。
”陳甲丁乖巧地點點頭,隨后緩緩抬頭,望向那座樓閣上高懸的牌匾,
只見上面赫然寫著“玉清閣”三個大字?!昂靡粋€大隱隱于市啊,原來是藏在這黑市之中,
怪不得我之前費盡心思都找尋不到?!标惣锥⌒闹邪底运尖?。不多時,
書店老板便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掛著笑意:“你小子可真是走運了,仙長剛閉關結束,
心情正好,準你進去了!”陳甲丁喜出望外,又從錢袋里拿出五兩銀子遞過去:“多謝老板!
這點銀子,全當給老板拿去喝茶了!”“呵呵,年輕人,祝你心想事成。”老板接過銀子,
樂呵地轉身離去。心想事成?但愿如此吧!陳甲丁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那扇厚重的木門,
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門內走去。木門在身后悄然無聲地關閉,
陳甲丁的指尖不自覺地在袖中微微顫抖著。一年了,整整一年的苦苦追尋,
無數次的日夜難眠,無數次的希望與失望交織,如今,終于有機會站在了仇人的面前。
玉清閣內,檀香裊裊升騰,繚繞在整個空間之中,四壁之上懸掛著道家的真言,
字跡古樸蒼勁,本應是一處清修之地,可此刻,卻處處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正中央的蒲團上,盤坐著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白眉垂至顴骨,一襲青灰道袍纖塵不染,
宛如仙人下凡一般。“貧道乃玉清掌門劉玄霄。”老者緩緩睜開雙眼,
那瞳孔竟是詭異的青灰色,仿佛藏著無盡的深淵,讓人望而生畏。“聽說小友欲購本門法術?
”劉玄霄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額……”陳甲丁喉結滾動了一下,
指甲深深地掐入掌心,強忍著心中的恨意與緊張。就是這雙眼睛,
一年前的那個刻骨銘心的日子,他在師父留下的殘魂記憶中見過。
那是一雙充滿惡意與殘忍的眼睛,正是這雙眼睛的主人,親手殺害了他的師父。
他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副憨傻的笑容:“是,聽說仙長這里有……很厲害的法術?!薄芭??
”劉玄霄輕輕拂動拂塵,只見茶案上的紫砂壺竟像是被人操控一般,自動傾倒斟茶,
動作流暢自然。“說說看,要多厲害的?我這兒有求財的,能讓人財運亨通;有治病的,
可醫世間百病;有合歡的,能讓情絲纏繞;甚至還有改命的,能逆天改命,重塑人生,
就看你的誠意有多大了。”陳甲丁略作思索后說道:“小人平日里好堵伯,
總想著能贏些錢財,故來求財之法!”劉玄霄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紙,
放在手中輕輕摩挲著:“哼,此乃五鬼搬運法!燃燒此符,便可調令五鬼替你運財,
保你逢賭必贏,財源廣進!”陳甲丁故作驚喜之色,眼中放光:“這么厲害??!我想要,
我想要,求仙人賜法!”劉玄霄高傲地將符紙扔在陳甲丁的面前:“八十八兩白銀一張,
拿錢換符?!标惣锥∵B忙將錢袋子放到案桌上面,
然后佯裝出一副貪婪又急切的模樣說道:“這里有一百兩,請仙人笑納!”劉玄霄看到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