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意外邂逅九月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透過香樟樹的枝椏，
在青石板路上流淌出斑駁的金河。林曉踩著細碎的光斑匆匆前行，
白色連衣裙的裙擺被穿堂風掀起，宛如振翅欲飛的白鴿。
她懷里的《美學概論》《藝術史綱》微微發顫，
書頁間還夾著張泛黃的書簽 —— 那是去年深秋在梧桐大道撿的，葉脈間藏著時間的紋路。
轉角處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然抱著一摞設計圖紙，耳機里正單曲循環《情非得已》，
完全沒注意到迎面而來的身影。兩人撞個滿懷，圖紙與書本如雪花般紛飛，
其中一張設計圖恰巧落在林曉腳邊，是未完成的建筑模型草圖，鉛筆線條蒼勁有力，
卻在某個轉角處畫了無數修改痕跡。“對、對不起！” 林曉慌亂地蹲下，
發梢垂落遮住泛紅的臉頰。她伸手去夠《美學概論》，指尖卻先觸到另一雙溫暖的手。
蘇然的掌心帶著鉛筆的石墨痕跡，當兩人目光相撞時，
然變得震耳欲聾：“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林曉的瞳孔像浸在晨露里的黑珍珠，
睫毛微微顫動，仿佛受驚的蝶。蘇然感覺喉嚨發緊，
昨夜趕圖時泡的濃咖啡此刻化作千萬只小鹿在胸腔亂撞。
他注意到她耳后別著枚銀杏葉形狀的發卡，邊緣泛著細微的氧化痕跡，像是戴了很久的舊物。
“給你。” 蘇然喉結滾動，將沾著灰塵的書遞過去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手腕內側的皮膚。
林曉觸電般縮回手，發絲間飄來若有若無的茉莉花香。她抱著書起身時，發梢掃過蘇然手背，
癢癢的，像羽毛拂過心間。2 心動時刻直到林曉的白裙子消失在拐角，
蘇然才發現自己仍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風卷起地上的圖紙，他彎腰去撿，
卻鬼使神差地將那張建筑草圖疊進了口袋。月光爬上宿舍樓窗臺時，
他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樹影，耳機里的旋律循環了三十八遍。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他對著通訊錄里 “新建聯系人” 的空白框，手指懸在鍵盤上遲遲未落。第二天清晨，
蘇然特意換上熨燙平整的藏青色襯衫，站在林蔭道的老位置假裝看設計圖。
梧桐葉在頭頂沙沙作響，遠處傳來上課鈴聲，他的心隨著每一個路過的白裙身影跌宕起伏。
就在他低頭看表準備放棄時，忽然聽見銀鈴般的笑聲 —— 林曉被兩個女生挽著胳膊，
發間別著新換的櫻花發繩。“嗨！” 蘇然向前邁步時，皮鞋尖踢到了腳邊的石子，
他慌忙扶住旁邊的樹干，卻震落幾片枯葉。林曉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梨渦：“這么巧？
” 她說話時，陽光穿過她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蘇然注意到她今天換了珍珠耳釘，隨著說話輕輕搖晃。兩人正聊著，
林曉的同學突然指著教學樓方向喊道：“要遲到啦！教授上次說要點名的！
” 林曉抱歉地笑了笑，轉身時裙擺掃過蘇然的褲腳：“下次再聊！” 她小跑著離開，
發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蘇然望著她的背影，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遠處的上課鈴。
口袋里的建筑草圖被攥得發皺，鉛筆線條在掌心烙下淺淺的印記。
3 情愫暗生圖書館的老式座鐘指向下午三點，陽光斜斜切過玻璃穹頂，
在橡木長桌上投下菱形光斑。林曉習慣性地將帆布包放在靠窗的老位置，
卻發現原本空著的相鄰座位上，攤開著一本《西方建筑史》，
書頁間夾著枚銀杏葉書簽 —— 和她發間的樣式如出一轍。“又來晚了？
” 蘇然從書架后轉出，深藍色毛衣領口露出白色襯衫的翻領，
手里還握著兩杯冒著熱氣的美式咖啡，“第三排最里面的位置，我幫你占了。
” 他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溫柔，尾音卻藏不住緊張的顫抖。林曉接過咖啡時，
指尖觸到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這已經是本周第七次 “偶遇”，
她注意到蘇然總是穿著不同款式的襯衫，袖口永遠扣到最上面一顆紐扣，
像是精心準備的儀式。當兩人的影子在書架間交錯時，
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著油墨與咖啡的氣息。“你看這個。
” 蘇然突然將手機屏幕轉向她，相冊里是張未完成的建筑模型照片，
“上周在你掉的設計圖啟發下，我重新設計了這個回廊結構。
”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修長的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
“但總覺得少了點......”“溫度。” 林曉脫口而出，
指著照片中筆直的混凝土線條，“建筑不該只是鋼筋水泥的堆砌，
要像......” 她突然停住，意識到自己的手指正與蘇然的指尖隔著屏幕相觸。
兩人同時縮回手，蘇然耳尖泛紅，低頭猛喝一口咖啡，卻燙得微微皺眉。
4 雨中曖昧深秋的陽光穿透薄霧，在湖面鍍上一層碎金。蘇然踩著滿地金黃的梧桐葉，
目光追隨著前方淺藍色的身影。林曉今天穿了件針織開衫，衣擺隨風輕擺，
露出若隱若現的蕾絲內搭。當她駐足彎腰撿起一片完整的楓葉時，
蘇然趁機將手心的汗在牛仔褲上蹭了蹭。“聽說湖對岸的蘆葦蕩里有白鷺。
” 他努力讓聲音聽起來自然，卻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要不要......” 話未說完，
林曉突然被石子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傾倒。蘇然幾乎是條件反射般伸手攬住她的腰，
薄荷混著柑橘的氣息撲面而來。林曉的睫毛在陽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
她的呼吸輕輕掃過蘇然的領口。“謝...... 謝謝。” 她掙扎著要起身，
卻發現蘇然的手臂仍保持著保護的弧度。空氣中浮動的塵埃突然變得清晰可見，
蘇然的喉結動了動，終于鼓起勇氣握住她微涼的指尖。突如其來的雨點打亂了這微妙的氛圍。
林曉驚呼著躲進蘇然展開的西裝外套下，發梢掃過他的下巴。
雨滴打在傘面上的聲音越來越急，蘇然幾乎是半抱著她沖進湖邊的六角亭。
林曉的發絲貼在泛紅的臉頰上，襯衫領口洇出深色的水漬，勾勒出若隱若現的鎖骨線條。
“冷嗎？” 蘇然解下領帶，動作卻在半途僵住 ——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觀察過一個女孩，
林曉睫毛上的水珠折射著微光，像綴滿星子的夜空。當她抬起頭時，
蘇然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雨聲，喉嚨里仿佛堵著團棉花，
連 “情非得已” 的旋律都卡在了舌尖。5 初吻定情林曉的呼吸變得急促，
潮濕的空氣里漂浮著雪松與茉莉交織的氣息。蘇然的手指撫上她濕潤的發梢，
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琉璃。就在兩人的距離只剩最后幾厘米時，
遠處突然傳來嬉笑打鬧聲 —— 幾個學生舉著雨傘跑過，驚飛了蘆葦叢中的白鷺。
林曉猛地后退一步，后腦勺撞上亭柱。“疼！” 她下意識捂住頭，
卻被蘇然溫熱的手掌接住。“小心。”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她的發頂，
“其實我......” 話未說完，林曉突然踮起腳尖，將顫抖的嘴唇印上他的。
彩虹初現時，蘇然仍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林曉的手被他緊緊握著，
指尖還殘留著咖啡與雨水混合的味道。當他們并肩走過掛滿水珠的梧桐道時，
蘇然聽見自己哼起了那首循環無數遍的歌，而林曉悄悄將頭靠在他肩頭，
發間的銀杏葉發卡輕輕搖晃。暮春的雨裹著柳絮，在路燈下織成朦朧的網。
蘇然的皮鞋碾過滿地積水，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他望著教學樓頂層亮著的那盞燈，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里父親發來的消息：“下周五必須回來，董事會等你列席。
”6 現實沖突林曉抱著一摞設計稿走出實驗室時，正撞見蘇然倚在墻角抽煙。
淡藍色的煙霧在他棱角分明的輪廓間繚繞，這是她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見他沾染煙草氣息。
“這么晚還在忙？” 蘇然掐滅煙頭，上前接過她手中的圖紙，卻在觸碰到她冰涼的指尖時，
下意識縮了縮手。校園的長椅被雨水浸得發潮，林曉扯了扯米色風衣的領口，
試圖驅散入骨的寒意。蘇然的黑色西裝肩頭洇著深色水痕，領帶歪斜地掛在脖子上，
像面搖搖欲墜的旗幟。“曉，我爸昨天進了急診。” 他盯著地面的水洼，
倒影里的兩人支離破碎，“公司現在一團亂麻，他們希望我......”“回去繼承家業，
對嗎？” 林曉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想起上周收到的 offer—— 那封燙金的邀請函此刻正躺在宿舍抽屜最底層，
壓著她攢了四年的作品集。“我面試通過了，” 她突然開口，
睫毛上凝結的不知是雨珠還是淚，“上海那家設計事務所，我能參與地標建筑的設計。
”蘇然猛地抬頭，鏡片后的眼睛泛起血絲：“所以這就是你想要的？為了所謂的夢想，
連我們的感情都可以放棄？” 他的聲音不自覺拔高，驚飛了梧桐樹上棲息的夜梟。
林曉看著他攥緊的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突然想起初遇時那雙小心翼翼遞書的手。
“你以為我想嗎？” 林曉的聲音帶著哭腔，風衣下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我每天熬夜畫圖，在圖書館待到閉館，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可你呢？” 她突然扯開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