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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凄清冷月懸掛在漆黑的帷幕上。
黑夜下。
一名少年正快速的穿梭在森林中,雜亂的樹枝不時劃過少年的手臂,留下了許多細小的血痕。
但即便如此,少年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真是夠倒霉的,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一想到自己險些從巫玖兒手里吃了大虧,蘇辰就感覺夠屈辱的。
想他堂堂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竟然被一女子如此欺辱,真是奇恥大辱。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這幾個月可真是事事不順。
上一單的雇主直接拉黑他跑單了。
這一單的雇主還沒有來得及結單就已經落入魔手了,現在恐怕也生死難料了。
報酬也就別想了。
“哎。”
確保自己安全后,蘇辰坐在一處懸崖之上,恢復著自己幾乎見底的靈氣。
【完成任務:從成功巫玖兒手里逃脫。】
【獲得獎勵:千年魂參】
【千年魂參:其根部會凝結出特殊的晶核加速劍意的淬煉,食用根須更是能暫時進入劍心無垢直境,參液涂抹劍身........】
這千年魂參很好,但對他蘇辰來說,暫時并沒有什么用。
等回去宗門,可以出售出去。
到時候能獲得一筆不菲的報酬。
將一切都整理好之后。
蘇辰突然感覺他鎖骨處傳來一股灼熱感,心口隱隱有些刺痛,頓時一個很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他的腦海里。
巫玖兒究竟在他昏迷的時候做了什么?
沒有猶豫,蘇辰直接扯開了他的衣襟。
只見他的鎖骨印著一道十分殷紅的血花,就像是幽冥中的曼珠沙華。
血色花瓣已蔓延成了猙獰藤蔓,最末端的枝須正刺向心口,花蕊處正凝結著一具血滴。
血滴深處赫然映著巫玖兒梳妝的倒影。
但只是暴露的一瞬間,血紅花印就消失不見,似乎之前的所見只是幻覺。
蘇辰敢確定這一切一定不是幻覺,日后一定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這恐怕真的......麻煩了。”
蘇辰愣在了原地很久,他催動丹田靈氣環視周身,經脈一切正常,發現不了絲毫異樣。
“也許便宜師父會知道些什么。”
這時候蘇辰想起了他的便宜師父。
龍汐雖然是個蛀蟲師父,平日里也不正經,經常想爆徒弟的金幣。
但作為暖雪圣地的大修士,皆一峰峰主,見識自然也遠非常人能比。
也許能知道一點消息。
蘇辰整理了下衣服,將傷痕完全的遮擋住,從外面看去看不到絲毫的破綻。
作為家里頂梁柱,蘇辰所從事的這一行,他從來都沒有對他的師妹師父說過。
只說他在外面做了買賣,賺了點小錢。
畢竟這種做鴨的事很不光彩。
“該回去了,一個月沒回家了,小師妹該擔心了。”
.....
經歷了數天的奔波,蘇辰也終于回到了暖雪圣地,白云峰。
蘇辰摸向懷中,那里熱乎乎的,掌心的油紙包恰到好處的滲出桂花蜜香。
這是墨白最喜歡吃的八珍糕了。
上次回家的時候忘下給墨白帶了。
“墨白,師兄這次給你帶了最喜歡吃的八珍糕,想師兄了嗎?”
才邁入白云峰的大門,蘇辰就對著里面喊道,滿懷期待的等著自己的小師妹蹦蹦跳跳的出來。
一頭鉆進他的懷里,然后師兄長師兄短的喊著,最后甜甜的來一句。
“師兄最棒了~”
簡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可蘇辰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記憶里那道甜膩的聲音。
“奇怪,這個時候墨白應該在家里。”
墨白平日里一直待在白云峰修煉,不會輕易外出的。
可今天,墨白竟然沒有出來。
再加上他那個蛀蟲師父竟然也難得的沒有吵鬧。
蘇辰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說.....墨白出事了?”
他急速的往墨白平日里休息的地方趕去。
越擔心什么事情,越會發生什么事情。
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
才走到墨白的房間附近,屋內傳來極其濃烈的藥膏味。
蘇辰焦急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梳著雙螺髻的少女正蜷在床上,少女素來紅潤的俏臉上此刻卻涌出病態般的蒼白。
再往前走近一步,似乎觸動了某個開關,風鈴搖曳,掛在床頭的玉簡泛起漣漪。
墨白用朱砂筆描的胖頭魚劍氣蹦了出來,奶聲奶氣地重復著她往日孤獨的自語。
“不開心~,師兄說每次回家都會給墨白帶八珍糕的。
結果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師兄都沒有帶,師兄果然是大騙子~”
“師兄都已經出去一個月了,為什么師兄還沒有回家呀?
是不是嫌棄墨白吃的太多,不要墨白了?”
“嗚嗚X﹏X,以后墨白可要少吃點了,這樣師兄就不需要這么辛苦的出去賺錢了,就可以多陪墨白了。”
“墨白好想師兄.....”
“師兄大壞蛋....”
墨白的話很多很多,但大多都是和蘇辰有關。
看到躺在床上氣息萎靡的墨白,蘇辰突然感覺心狠狠的刺痛了一下。
究竟是那個天殺的敢傷了他的小師妹,等自己明白了真相,一定讓他不得好死。
“來,師妹含住。”
蘇辰將自己之前獲得靜心丹輕輕的放入墨白的唇中。
墨白的心境很不穩,冷汗直流,應該是在做噩夢。
靜心丹用在這里有點大材小用了,但蘇辰不后悔。
好東西不給自己可愛的師妹用,留著干啥?
含住了靜心丹的墨白臉色正常了些許。
靜心丹有安眠的功效,很快,墨白的呼吸平穩了許多。
正當蘇辰打算離去,想找他們的師父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些什么的時候。
“師兄別走。”
一道很虛弱的聲音響起,床上的墨白還在昏迷中,卻憑潛意識拽住了某人的手。
“師兄.....”
少女的聲音慌亂,小手死死的攥住,好似自己只要一放手某個最寶貴的東西就會消失一樣。
“沒事,好好休息吧,墨白,師兄一直都在是。”
蘇辰坐在床頭,握住了少女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嗯....”
墨白輕輕嗚咽了一聲,陷入了沉睡。
在少女的夢境中,那是一個夜晚。
月光之下。
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在蕩著秋千。
這是幼時墨白來到白云峰的第一個月。
“墨白這么可愛,等墨白長大了,以后嫁給師兄,好不好~”
小男孩對著在秋千上的小女孩問道。
“嫁給師兄?什么是嫁呀,師兄?”
鴨子坐坐在草地的小女孩,歪著頭,天真的眼眸一眨一眨的。
“嫁就是永永遠遠的在一起,永不分離。”
“好,那墨白就要嫁給師兄,和師兄永遠在一起。”
月光下,兩個小孩互相打鬧著,
“可如果哪一天師兄以后不要墨白了,怎么辦?”
“不可能!”
小男孩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脯。
“如果師兄哪一天真的不要墨白了,愛上別人了,墨白就把師兄的頭給擰下來當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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