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楊淑禮生辰宴如約而至。
這日,楊諶大辦宴會,將朝中大臣都請來,給他的昭和過生辰。
楊諶的喜悅溢于言表。大臣們也都應和著。
而當事人,卻反應平平,并沒有很高興的樣子。但為了不讓皇爺爺掃興,也是微笑著,坐在一旁。
要說唯一面色不好的便是新皇了。
是字面意思的面色不好。
楊淑禮的目光已經好幾次移到了她那位皇叔身上了。
怎么半月不見,皇叔的身子看樣子越發差勁兒了?
低眉喝著茶水,吃著面前的餐食。
楊諶突然輕咳一聲,大殿內原本歡笑的聲音逐漸矮了下去。“朕今日十分高興,昭和,過來。”
楊淑禮站起身,紅色的宮裙搖曳,金色流蘇在上微微晃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面容精致的她,頭上戴著一頂小巧卻不失華貴之氣的小冠。
她不是很喜歡打扮,所以發飾什么的都以簡約大氣為好。
“朕的昭和,特賜其婚嫁自由之權,任何人不得將心思打到朕的昭和身上。另外,朕已經將黑金衛的金印特賜給了昭和,作為她的私軍,護佑她平安。”
此話一出,滿朝震驚。
但無一人敢開口質疑太上皇的決定。
只有新皇愣愣的站起身,看著坐在上首的楊諶,張著嘴巴,欲言又止。
滿眼都是不敢置信。
“父皇——那黑金衛的金印歷來只有....”
“怎么,老二你有意見?”
新皇死死的攥緊了手,指甲深陷在肉里,也不覺得疼。只是瞪著一雙眼睛,透著紅血絲的眼眶里滿是不甘。
父皇是何意?
“兒臣不敢。”
“朕也料想如此,你應該不會和一個小孩子搶東西的對吧。”
楊諶笑著看向他,眼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繼續開宴吧,昭和,你坐在朕身邊。”
他的大手輕輕的包裹住楊淑禮的小手,輕輕的捏了捏,楊淑禮不解的看向皇爺爺,然而并沒有看出什么。
楊淑禮皺眉。
借機替皇爺爺診了一下脈,脈搏跳動有力,十分健康。她皺著眉,收回了手。
是錯覺嗎?
她的心里有些悶的慌,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知曉內幕的幾位大臣們,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默不作聲。
陛下,這是要開始了。
——
夜,天空一輪皎月孤零零的懸掛在空中,散發出的光輝,讓身邊的星子都沒了蹤影。
福喜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手里握著的拂塵緊了緊。轉過身,替楊諶磨墨。
“陛下,天色不早了,您看......”
是不是該休息了?!
福喜心中略有不解,自昭和殿下的生辰宴后,陛下就總是熬夜,雖說是在處理奏折,但又似乎是在等些什么。
楊諶抬眼瞥了福喜一下,瞬間讓他閉嘴了。
福喜瑟縮了一下,繼續磨墨了。
原本因為這兩天看不到乖乖的孫女心里就有些煩躁的楊諶,被他這么一說更加煩躁了。.
是廢物嗎?
都不知道派人來刺殺朕的嗎?他就快把老二的臉面摁在地上了,這都不生氣嗎?
這個老二,一點陰損招數全使在自己哥哥弟弟身上了是吧?
一想到這,怒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揮揮手,讓福喜下去了。
殿門關閉后,一道身影悄然出現在殿內。
黑衣人恭敬的下跪,“主子。”
“怎么回事?老二的人還沒有來嗎?憑他那個陰損的性子,不可能啊,朕不是撤走了你們的守衛嗎?”
黑衣人:.......
“主子,您只是讓屬下們不要防備插手.......”
但是您沒讓昭和殿下那邊放水啊。
這兩天,皇帝陛下那邊來刺殺的,是一茬接著一茬的,全都被昭和殿下身邊的人抓走了,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
想必,此時此刻,那些個刺殺的刺客都已經在昭和殿下的私人牢獄里團聚了。
“什么意思,朕不明白。”
看了一天的奏折,腦子已經有些暈了。楊諶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扶著腦袋,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黑衣人:“...........也不知道昭和殿下最近在忙些什么。”
直接說會得罪昭和殿下的。
別看這里一個人沒有,誰知道暗處是不是蹲著一個昭和殿下身邊的暗衛呢?
他們有的時候發現了,但是礙于太上皇的命令,也視而不見。
所以.....昭和殿下身邊的暗衛,自生辰宴之后,就暗戳戳的住進來了。
雖然不在寢宮內吧,但在寢宮外不遠處的房梁上都貓著暗衛呢。這個距離似乎也大差不差的能知道些信息。
一些,但不多。他們的目的,只是防衛外敵,偶爾聽聽消息...
“你是說,朕的昭和,將那些人全都抓住了?”
黑衣人低垂著腦袋。
不止呢。
那些個刺客,被抓以后,集齊七個,就開始審問,拷打。
審完,也都遍體鱗傷了,昭和殿下還把他們藏在身體各處的毒藥全都搜了出來,讓他們連求死都不能。
最終只能被扭送回自家主子府邸。
正常情況到這里也就算了........
但,昭和殿下手底下的人還是沒放過他們。
那些個刺客回去的方式也都奇奇怪怪。
有半夜突然掉在主子床上的,嚇得熟睡的老頭和貌美的姨娘吱哇亂叫。
有洗澡時,突然出現在主子浴桶里的。差點把脫掉衣服的老頭直接嚇得背過氣去。
有吃飯時,突然出現在廚房水缸里的,被發現的時候,皮膚都泡白了。嘴巴被堵著,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
諸如此類的事情,多的數不勝數。
想到這里,黑衣人就牙酸。
那些個行事風格古怪的人都是怎么訓練出來的?之前也不這樣啊... .?
也就紀念那丫頭手底下的人還算正常。
也就是大白天的,在他們議論事情的時候,冷不丁的丟下一具捆的五花八門的刺客.........
嚇得老頭們杯子一摔,嘴一張,就開始大喊。
而紀念呢?看完熱鬧,施施然就回去了。
嘶~好像也不是很正常... .
當然了,這些人都不是受新皇直接雇傭的,而是那些戰隊的大臣們,被新皇以他們的名義,雇傭的殺手。
新皇還沒那個膽子,直接以他的名義雇傭刺客什么的。
因此,受罪的都是那些個大臣。
有好些個大臣,神經都衰弱了。紛紛告假,在府內休息... 近兩日的朝堂上,意外的安靜。
章應:少了幾個蒼蠅吱哇亂叫的,推行的政策都沒人阻撓了。能不安靜嗎?
“呵,老二真是廢物,連一個小丫頭都斗不過。指望他來刺殺朕,倒不如朕自己動手來的快。”
“陛下——”
黑衣人嘴角抽搐,看向自家主子。自從知道自家主子時日無多,但求一死給昭和殿下鋪路的時候,他就已經佛了。
但是乍一聽,自家主子吐槽新皇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罷了,先這樣吧,朕需要靜靜。”
黑衣人默默離開大殿,隱于暗處。
殿門外的房梁上,貓著一個鬼鬼祟祟的人。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大殿。
與打開窗戶看景色的楊諶的目光不期而遇。
看到他了,貓著的那人竟然也不躲,還笑嘻嘻的。
楊諶:.......
楊諶只覺得頭疼。
貓著的暗衛:主子說了,估摸著今日太上皇陛下就會發現他們做的事情了。所以,被發現了也不要緊,大大方方的就好。
嗯,主子說的果然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