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宴和云霽筠共同用了午膳,之后拒絕了云霽筠想留他下來午休的心思,離開了小院。
回想起吃飯時,云霽筠十分自然地將手臂搭在他的腰上,替他夾菜,而且餐桌上的菜肴都是他喜歡吃的。
在他吃完后,他甚至還拿手帕替他擦拭嘴角。
當時,云宴握著餐紙的手都頓住了。
他都忘了以前吃飯的時候師兄總是對他方方面面照顧得特別仔細。
最開始是他撒潑非要師兄給他擦,后來師兄適應了,每次都會主動替他擦拭。
現在想想,他以前怎么會那么大膽呢。
如果是他一直被人吩咐著給別人擦嘴,他自己也不會高興的,更何況不止是擦嘴,還總是要替他收拾許多麻煩事。
路過竹林的路上,云宴被人攔住了去路,一抬頭,看見了讓他僅僅一眼便渾身止不住泛寒的人。
云闌。
其實云宴不是沒想過把真相告訴師兄和師父,但他不敢,就算他重生知道了云闌的手段,可云闌是這本書的主角,他總能有辦法解決困境,總能逃脫,總能被人喜歡。
云宴是無論如何也斗不過他的。
和云闌站在一起的還有幾位同峰弟子。
云闌見到云宴眼睛一亮,大步朝他跑來,就在這時,一陣風吹過,一雙手從背后伸了出來,捂住了云宴的眼睛,熟悉的嗓音自他耳邊響起:
“阿宴,猜猜我是誰?”
雖然是變了聲的嗓音,但因為經常被這樣捉弄,所以云宴依然熟悉。
“二師兄......”云宴低低開口。
云楓堯聽見他的聲音有些不滿,松開了手,轉而自他身后擁住他,連他的雙臂一起包裹,低頭在他臉頰旁問:“怎么一點也不熱情?二師兄離開這么久,我們阿宴難道不想我嗎?”
他身材高大,九頭身,比云宴高了足足一個頭,顯得在他懷里的云宴更加嬌小。
云宴抬起頭,一雙狹長的黑珍珠眸子水亮無辜,清澈如水玉,讓人望著心底便忍不住動容,唇瓣微張。
云楓堯瞧著,心一軟。
沒想到云宴竟然這么想他,竟然露出這樣的表情。
有點可憐......
就在這時,云宴轉過身無力地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埋進他懷里,悶悶道:“二師兄,能不能帶我離開這里?”
云楓堯身形一頓,立刻挽住他的腰,將他護在懷里。
聞言卻沒有立刻帶他離開,而是問:“怎么了?我們阿宴受了委屈嗎?”
他說著,掀起眼皮看向對面站著的一群人。
他長相凌厲,雖然常笑,但笑不達眼底,眼皮較薄,眼尾上揚,瞪人的時候瞳孔目光分外銳利,布滿寒氣,英俊且似毒藥。
同云霽筠一樣,作為大陸頂尖高手,鮮少有人能與之為敵。
被他瞪一眼便心生畏懼。
一群人立刻揮揮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沒干,云闌望著相擁的兩人,笑著說:“楓堯師兄,你誤會了,因為前兩天的事,我們想來看看云宴師兄。”
云楓堯眼底暗光一閃,笑了笑,滿不在意道:“前兩天的事?我們阿宴想玩就玩了,算什么事?不過那老頭竟然敢罰我們阿宴,真是老了糊涂了。”
他骨節分明的有力手掌撫摸云宴的頭發,意在安慰。
一群人聽見他的話,有點震驚,額頭都落了冷汗,他們早就知曉云楓堯性子狂野不羈,分外寵愛小弟子云宴,卻沒想到他甚至敢因為云宴對長老出言不遜。
估計宗門上下敢這么以下犯上的就只有云楓堯了......偶爾還有云霽筠。
云宴眼睫一顫,在他肩上露出一雙水眸,嗓音都有點啞了:“二師兄......我想走。”
云楓堯手臂一緊,二話不說抱起云宴飛離此地。
抵達上空時,他再次看了一眼底下站著的人,將他們的臉一一記住,想著晚點再來找他們麻煩。
云楓堯將云宴帶回了自己的小院,雖然離開了半月之久,但他已經千里傳音讓小仆替他打掃了房間,此刻院內外一點灰塵也沒有。
想到屋里那干凈整潔的大床,正適合今晚與阿宴一起睡覺。
一落地,他便牽住云宴的手,卻不想云宴將手從他掌心抽了出去。
手心一空,云楓堯分外不習慣地捏了捏手指,轉頭看向他。
見云宴依然不開心的樣子,于是走到他面前,將他攬進懷里:“阿宴還在因為前幾天的事不高興?要不師兄幫你把那老頭子新長的胡子都拔了給你送來,怎么樣?連同他之前的胡子都給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嗎?”
云宴聽到他的話,有點想笑。
他記得前一世,二師兄出任務回來,知道他被關了禁閉,也是直接鬧到了師父那,說要把他胡子拔了,被其他師弟攔了許久才攔下來。
后來.....他污蔑人的“證據”傳到了二師兄耳朵里,二師兄一開始不信,即便找不到破綻,卻也依然信他,只是后來因為他總是找云闌麻煩,還總是想讓二師兄替他報仇,久而久之,就惹了二師兄煩,二師兄也開始躲著他。
想到一開始,二師兄總是無理由站在他身邊,到后來對他視而不見,云宴的心便忍不住揪了起來。
零零說了,原著里整個青云宗都是主角的幫手,他們不站在他這邊,而站在云闌那邊。
“大師兄把胡子給我了,不過我已經讓人還給師父了。”
云楓堯眉一挑:“還給他?為什么,你不是很想要嗎?”
云宴搖搖頭,沒有繼續解釋。
他微微低著頭,模樣看上去那么乖巧又可憐。
云楓堯覺得是不是自己離開兩周太久了,他怎么總覺得自家阿宴可憐呢?明明阿宴是他們宗門最受寵的小家伙,被他們慣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什么煩惱都沒有,怎么會可憐呢?
他摸了摸云宴的頭,再次俯身抱住他,語氣寵溺:“晚上師兄烤只靈雞給你吃,怎么樣?不是最喜歡吃那羽毛長得特丑的靈雞了嗎?”
“吃完飯,晚上二師兄給你暖床,好不好?離開這么久,想死我們家阿宴了,你不知道,我住的那地方那床又冷又硬,還有一股霉味,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