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周時越跟程凝霜走后沒多久，鄭彪扛著鋤頭回來了。

望著身材肥胖矮小，塌鼻梁瞇瞇眼且皮膚黝黑又邋遢的丈夫，程凝姝心下只覺厭惡。

邊上的鄭彪眉頭緊蹙，本就小的眼睛此刻是一點都看不到了，“我來了你也不知道給我倒杯水，誰家婆娘跟你似的?”

“你又不是沒長手。”

程凝姝懶得理他，牽著三個孩子準備回屋睡覺。

見對方不理自己，鄭彪強忍著心里的火氣，“聽說凝霜來了？人呢？”

“走了。”程凝姝斂了斂眼眸，柔聲對大女兒講，“先帶妹妹回屋玩會兒，媽媽一會就來。”

“好，那媽媽你快些來。”

“嗯，去吧。”

見孩子走了，程凝姝也不忍了，“鄭彪，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霜霜已經(jīng)嫁人了，你讓你那狐朋狗友趁早死了這條心！”

“嘿，辛泉有啥不好的？他爹是村長，家里的日子富的流油，凝霜嫁過去就是村長兒媳，有吃不完的精米細糧，我這個做姐夫的還能害了她不成？”

程凝姝冷笑一聲，“辛泉是什么人還用我說嗎？娶了三個媳婦兒都把人折騰沒了，霜霜嫁過去還能活命嗎？他許了你多少錢？你就敢賣我妹妹？這么想要錢，你自己嫁給他吧！”

鄭彪為了錢什么事都做的出來，這也是她急著要把霜霜嫁出去的真正原因。

被女人頂撞了，鄭彪不滿的拉著程凝姝，“你敢對自己男人這么說話？老子給你臉了是吧！”說完一把揪住她的頭發(fā)。

“啊——”程凝姝吃痛，“放開我！”

“我娘說了，你嫁進我家這么多年，連個兒子都沒給我生，不把你休了都算不錯了，你還敢沖我發(fā)脾氣？”

說著，鄭彪把房門反鎖住，“生完來娣也這么多年了，你身子應(yīng)該也好的差不多了，趁年輕，趕緊多生幾個小子。”

娶程凝姝這種長得漂亮端莊又識字的做婆娘，村人沒一個不羨慕他的，早年自己對她也滿意，什么事都聽她的，但娘說她漂亮有啥用？還不是連兒子都生不出來，于是他信了。

自己是鄭家唯一的男丁，要是連兒子都沒有，那豈不是要被笑話沒根？

況且，女人長得漂亮又不能當飯吃，再漂亮的女人要是連兒子都生不出來，那還能叫女人嗎？跟不會下蛋的母雞又有什么區(qū)別？

見對方來真的，程凝姝連忙閃躲，“孩子還在隔壁，你別亂來。”

鄭彪沒有絲毫顧及，快速脫了衣褲把程凝姝抵在床上，壞笑道，“咱給孩子生弟弟，她們能理解，況且招娣都八歲了，帶兩個妹妹又不難。”

程凝姝抵抗不得只能順從，生無可戀的看著頭頂?shù)姆苛海黄诖芸禳c完事。

每每與鄭彪親近她都覺得無比惡心，但自己又反抗不了，要不是為了妹妹跟孩子，她真想去死，死了也就解脫了。

“媽媽，你人呢？快來陪我們啊。”招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程凝姝嚇的一激靈，“孩子叫我，你停下。”

“兒子沒給我生，這會兒還命令上我了？”鄭彪壓根沒把門外的女兒放心上，“你要再鬧，我不介意把孩子放進來看看自個兒爹娘是怎么給她們生弟弟的。”

程凝姝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憤恨的看著身上無比丑陋的男人，“你無恥！她們是你的親生女兒！”

“要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當老子樂意養(yǎng)著她們？三個賠錢貨！”鄭彪說罷又賣力的弄了起來，“兒子啊，你快來吧……”

程凝姝眼角全是淚，掙扎不了，無力的把頭埋進枕頭里。

————

“媳婦兒，你先回屋歇著，我去后屋幫忙。”

“嗯。”

程凝霜本來也想幫忙提提水之類的，但一想想在烈日底下干那種重活一定累人，于是也歇了心思。

楊秀英在后屋幫工，累的口干舌燥，到廚房倒水瞧見老兒子在那燒火。

“老三，你要干啥？”

“做綠豆湯。”

“啥？做綠豆湯?之前也不見你這么勤快啊……”

話落，楊秀英也明白自家兒子是為誰做的了。

深呼一口氣閉上眼給自己運氣，免得被氣死。

“娘，咱家白糖在哪？”

周時越進廚房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所以也不知道白糖擱哪。

楊秀英從口袋拿出一把小鑰匙，走到櫥柜前把小柜門打開，看著滿滿一鍋的水，心疼的抱著糖罐子，“少放點。”

“放心吧娘，我就放一勺。”

楊秀英不信，愣是在旁邊監(jiān)督，見兒子挖了一勺又立馬把糖罐子放回原位。

周時越把挖來的糖倒進碗里，一會兒單獨給程凝霜那碗放。

別人喝的綠豆湯甜不甜可不歸他管，只要媳婦的那碗甜就成。

*

晚飯是邵秋云做的，蒸了一鍋窩窩頭，再配著下午煮的綠豆湯，除了自家腌的酸菜蘿卜，再無其他。

程凝霜沒吃過這么簡陋的晚餐，戳著公雞碗里的黃色的窩窩頭，咬了一口又立馬吐了出來，“這怎么吃啊？”

周時越趕忙把她碗里的窩窩頭拿到自己碗里，“先喝綠豆湯。”

而后詢問似的看向楊秀英，“娘，沒別的飯菜啦？”

“我不知道啊。”楊秀英也一臉茫然，“老二媳婦兒，晚上就做了這點?”

“對啊娘。我干了一天活，手都酸了，這點窩窩頭夠咱一家人吃了。”

邵秋云瞥了一眼程凝霜，嗤笑著，“還想吃啥就自己去做唄，反正我是做不動了。”

楊秀英氣的放下筷子，“老二，你這個懶鬼托生的媳婦兒做頓飯就委屈了，是巴不得把你老爹老娘餓死啊！”

周老二也覺得自家媳婦做的不地道，前幾天大嫂做飯那次不是有三道菜?

不高興的推了推邵秋云，“再去做幾道菜。”

“我不去，誰要吃誰去做！”邵秋云不服氣，她就是故意的。

周時越怕程凝霜等餓，起身就要去廚房。

“老三，你回來，今天我還不信了！”

周有福怕老伴跟人打起來，也不想當著孫子孫女的面鬧起來，拍板決定，“老大媳婦兒，你去！”

“啊？”

“咋?那我去?”

“哪能啊，爹您坐著，我去做幾個菜。”王春妮笑的比哭還難看，閻王爺發(fā)怒遷怒小鬼兒。

心里給邵秋云狠狠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