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死豬就知道睡睡睡!隔壁屋每天就知道鬧鬧鬧!”
“你別無理取鬧了成不?我實在沒力氣也弄不動了!”
躺在床上的程凝霜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隔壁的聲音怎么傳過來了?
不信邪的又趴到墻上,還更清晰了!
“你連你三弟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人家弄四個小時都不帶歇的,你再瞧瞧你!”
“呸——你咋不看看人三弟妹啊?人美聲甜,你給她擦鞋都不配!”
二房倆夫妻持續互相傷害著。
程凝霜:……
她是他們play的一環嗎?
周時越拿了水壺進屋,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人,心口一軟,“咋了媳婦兒?”
“你把耳朵貼墻上去。”
周時越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媳婦兒,這墻冰的很。”
“然后呢?”程凝霜問。
“沒了。”
“你沒聽見聲音嗎?”女人急。
周時越一臉無辜,“沒聲啊。”
程凝霜不信,又聽了一次,還真的沒聲了。
“夏天天熱多喝點水。”
接過水杯,程凝霜把剛剛的事說了,“這個屋子不隔音,前兩天咱們…二嫂他們一定是聽見了。”
周時越敲了敲墻,附耳上去,“聲音大了才能傳過來,平常小事聽不見。”
“媳婦兒,真沒事,咱睡吧?”
“不要,我在跟你說正事呢!”程凝霜氣他滿腦子就想著這些。
“別氣,我聽著呢。”周時越彎腰把人抱上床,“你有啥指教我都照辦。”
按住男人作亂的手,程凝霜一臉嚴肅,“隔壁聽得到聲音,這事要解決不好你不許碰我。”
夫妻倆的事被別人聽去,那跟大街上把她扒了有什么區別?
程凝霜接受不了,光想想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啥?”周時越頓感五雷轟頂。
“媳婦兒,你干脆一刀殺了我得了。”
喜歡的女人躺在身邊,他可以看可以摸,唯獨不能贛!
“你忍忍。”
程凝霜故意往邊上挪了挪,又放了個枕頭在中間,“不許越界。”
周時越氣笑了,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同時心里狠狠跟周老二一家記了一筆。
他們夫妻倆吵害得他活活受罪!
熄了燈后,被子全被程凝霜卷走了,周時越怕著涼,拿她的手絹蓋在肚臍眼上。
鼻尖都是女人身上的清香,擱誰誰能睡著啊?
“媳婦兒?”
黑暗中回應周時越的是她規律的呼吸聲。
清晨
“祖宗呦,哪個喪良心的這么對我的雞啊!也不怕遭雷劈!”
楊秀英每天五點就起了,沒聽見雞的打鳴聲還一陣納悶。
走到院子打開雞圈才發現雞的嘴都被繩子綁住了,連“咯咯哦——”都發不出。
“娘,這是咋了?”
周老大端著水盆出來問。
指著地上的啞巴雞,楊秀英急得都紅溫了,“也不知是哪家小子干的缺德事,偷雞蛋我認了,可偏生把雞嘴堵住了,也不知道他圖啥。”
聽見聲音,程凝霜煩躁的翻了個身,周時越連忙幫著捂耳朵。
算他失策了,雞是啞了,可他娘的嗓門兒還洪亮著呢。
昨晚上他睡不著,想著這雞吵了他媳婦兩天,于是拿繩子給五只雞的嘴都纏上了。
“娘,你小點聲,我媳婦兒還在睡呢。”周時越從屋里走出來提醒著。
楊秀英壓著火踹了邊上的大兒子一腳,罵罵咧咧的去堂屋了。
周老大:SO ?
吃早飯的時候周時越心情明顯不佳,老兩口不禁有些疑惑,“老三,咋了這是?”
“沒咋!”周時越說著這話,咬牙切齒的看著周老二。
感受到死亡凝視,周老二拿筷子的手都抖了兩下,勉強穩住,“三,三弟,看我干啥?”
“呵呵,二哥昨晚睡得咋樣?”
周老二擦了把額頭的汗,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回了句,“一覺睡到天亮,挺好的。”
昨晚上他就埋頭酷酷直睡,任憑邵秋云那婆娘如何勾引都不為所動。
說是勾引,還不如說是驚嚇。
邵秋云畫了兩條跟毛毛蟲似的眉毛,還拿口紅涂的滿嘴都是,關了燈可把他嚇得不輕,這種環境下,他要是還能生出別的心思那才有鬼呢。
周老二說完又禮貌性的回問了句,“你睡得咋樣?”
“呵呵,也挺好。”
無非就是蓋著棉被純聊天,哦不,他媳婦兒連理都沒理他。
老兩口被兄弟倆這一問一答的形式弄得一愣一愣的。
*
農村沒什么新鮮事事,誰家發生點小事都要被拿來當談資。
譬如周家建廁所的事一下子就傳開了。
“這倒是件奇事兒,誰家拉屎不用茅坑啊,也就周家講究,還弄啥廁所,城里人都沒他們能鬧騰。”
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舌婦坐在樹蔭下邊嗑瓜子邊八卦。
“我聽周家二兒媳說是那新進門媳婦的意思。”
“啥?這剛進門就這么能耐呢?”
“可不嘛,楊秀英偏心小兒子,他媳婦兒說啥可不就是啥嗎?”
李嬸素來跟楊秀英不合,說話更是鄙夷,“本來瞧著那周老三是個出息的,沒成想娶了媳婦連骨頭都沒了,聽說他不僅天天伺候媳婦洗腳,連上廁所都要抱著去。”
“嘖嘖……這男人哪能給女人洗腳啊,也不怕折了福。”
程凝霜跟著周大寶收家門口的玉米正好聽見李嬸說壞話,“大寶,那老太婆是誰啊?”
“李紅梅李婆婆,村里人管她叫李嬸。村里的閑話數她傳的最多。”
程凝霜點了點頭,緩步走過去,沒道理被人罵上家門口了還不反擊:
“誰規定男人不能給女人洗腳的?你是沒得到過自家男人的疼愛吧。”
“嘿,你誰啊?咋偷聽人講話呢。”
程凝霜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你這嗓門兒我隔著八百里地都能聽見。”
“你家是住海邊的?”
“啥?我李紅梅土生土長的莽村人!還住大海呢。”
“那不然你怎么管這么寬?我男人給我洗個腳也要管?”
“……”
“也真是奇了。”程凝霜邊走邊用嫌棄的眼神打量李紅梅,“說人壞話也不知道藏著點,還光明正大舞到正主跟前了,我是該說你蠢呢還是該說你壞呢?”
“你這小賤人啥說呢!我說周家人關你屁事啊?”
邊上的村婦趕忙拉住李嬸,“紅梅,這就是周老三新娶的媳婦啊!”
李紅梅一噎,面上有些難看,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語氣依舊高傲,“就算我說的不對,你一個小輩也不該頂撞我這個做長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