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這火腿你覺得咋樣？好吃不？”楊秀英看著小兒媳小心翼翼的問。
“挺好吃的。”
“行，娘明天再做給你吃。”楊秀英松了一口氣。
只要這小祖宗不進廚房她怎么著都行。
不會做飯就不會做飯吧，總比燒了整個廚房強吧？
“對了，老三，你奶叫你明天到她那去一趟。”周有福現在才想起老娘的話，“帶著你媳婦兒一塊去。”
“嗯，成。”
周老太今年八十一了，總共生了八個兒子，夭折了四個，戰死了兩個，還剩兩個兒子，也就是周有福跟他八弟周有民。
老太太跟小兒子一起住，身子骨還算硬朗，腦子也清楚，對周時越這個小孫子很是疼愛。
飯后夫妻倆帶著一籃子雞蛋去了村西邊周有民的家。
剛走到院子里就瞧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拄著拐杖走出來。
“阿越啊，帶著你媳婦兒來啦？”
周時越趕忙上前去攙扶，“奶，你慢點。”
“我自己能走，你八叔非要給我做這拐杖。”
周老太說完，細細打量著程凝霜，滿意的點點頭，“孫媳婦生的真好看。”
“奶奶好。”
“哎哎。”周老太笑的慈祥，把拐杖丟到了一邊，而后握著兩人的手往里屋走。
“阿越，這是江米條拿給你媳婦吃，罐子里還有紅薯干，可甜了。”
見孫子一家來，周老太高興的把屋子里所有的吃的都拿了出來，一個勁的叫兩人吃。
“阿越，去灶臺上拿糖罐給你媳婦兒做碗糖水喝。”
支走人走后，周老太握著程凝霜的手，樂呵呵道，“年輕人身子好，你們兩人都血氣方剛的，想來不久我就能抱上重孫子了。”
程凝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一見面就催生是她沒料到的。
“奶奶，我們才結婚不到一個月，孩子還早呢。”
周老太皺眉，“不早了，我們那時候結婚一個月就懷上的大有人在。我年紀大了，就盼著能抱上重孫，這樣我閉眼了也安心。”
“您肯定能長命百歲。”
“不用說這話哄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小霜啊，奶奶知道你年輕，心思還活絡，但阿越不年輕了，趁我老婆子還在，抓緊時間生一個。”周老太拍了拍程凝霜的手背，語重心長的勸道。
“嗯，聽奶奶的。”程凝霜乖巧的應下。
實則心里想的是老太太年紀大了，愛聽順耳的話，那她撿好聽的說就好了，反正也做不得真。
周老太稱心如意的點了點頭，“阿越啊，時間不早了，奶的衣服也收好了，咱走吧。”
程凝霜瞪大了眼睛，怎么個事兒？
看著床上的小包袱，周時越問，“奶，去哪啊？”
“你家啊！趁我能動，還能催催你們抓緊給我生重孫。”周老太說完，拿上拐杖往外走去。
程凝霜生無可戀的走在后面，“這怎么辦？”
“沒關系，到時候我看情況。”
周時越也拿老人家沒辦法，總不能不讓她去吧？
楊秀英見婆婆來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伺候的那叫一個周到。
“娘，咋突然想著過來住幾天?”
周老太捧著碗笑瞇瞇道，“過來監督小兩口給我生重孫的，我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天，最好這個月就能懷上，明年我還能抱上重孫呢！”
“啊……”楊秀英嘴抽了抽，不知道該怎么跟婆婆說兒子不行的事。
“行了，別在我跟前晃悠，該干嘛干嘛去吧。”
屋內
“你奶不會讓我吃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吧？比如說蟲這類的。”程凝霜擔憂道。
驚訝于女人的腦回路，周時越攬著她的肩膀，溫和道，“不會的，就算真的有，我替你吃。”
“阿越啊，抓緊時間，晚上就別出來了。”
周老太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嚇了小兩口一跳。
“知道了奶。”
“你們開個門，奶跟你們說些話。”
周時越無奈，認命的去開門。
周老太打量了一下屋子，看到風扇是不滿的皺了皺眉，走到程凝霜邊上，“小霜，咱女人嫁人后就得勤儉持家。還有，越早生孩子越好，這樣恢復快，再要下一個孩子對身體也好，明白嗎？”
程凝霜敷衍的應了一聲。
實則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好在周老太老花眼，看不真切。
“我年輕那會兒也這樣過來的，生你大伯那會兒跟你一樣大的歲數，女人不生孩子那還能叫女人嗎？”
邊上的周時越繃著臉，“奶，現在跟你們那個時候不一樣了。不是多一個孩子多一雙筷子這么簡單。”
“咋不一樣？嫁人生子傳宗接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周老太不滿的用拐杖點地，“你別想糊弄我老婆子，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都多，孩子就得早生、多生！老周家才能昌盛興旺。”
程凝霜強擠出一抹笑容，“啊對對對。”
周老太走后程凝霜頭疼的躺在床上，“你奶是要我像兔子似的一窩一窩給你生啊。”
“別聽她的，咱們要幾個孩子你說了算。”周時越嘴唇上揚，骨節分明的大掌給她揉著頭。
“你奶不會一直在這住下吧？”
催生一天還能接受，但每天在耳邊念叨就接受不了了。
“不知道，估計短時間內住在這不回去了。”
“……”
程凝霜蹬開身上的被子，“煩！”
周時越失笑的把被子又拉回來，“一會兒我給你弄兩團棉花來，明天我奶開口前你塞耳朵里。”
“嗯，這主意好。”
安撫了幾句，周時越拿了衣服準備去后屋廁所沖澡。
“你咋出來了，不是叫你在屋里努力嗎？”
周時越被坐在黑暗角落里的周老太嚇得后退了幾步，無語道，“奶，你咋坐這?都這么晚了回屋睡覺去吧。”
“我人老了覺少，坐這挺好。”
周時越一臉黑線，“奶，你坐哪都成，但是別坐我屋門口啊，這晚上起夜見到怪嚇人的。”
“怕啥？我得坐這監督你們小兩口，這樣我才能抱上重孫。”
“……”
“奶，我沒有被人偷聽的癖好，你坐外面我不得勁，咋給你生重孫?”
周老太一聽是這么個理，擺擺手，笑了聲，“你這小子跟奶還害羞吶？行了行了我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