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終無回響”“我這一生，只愛過你，也最恨你”“可若重來一次，
我仍會選擇遇見你”1寧煜辰的鋼筆在文件上劃出凌厲的簽名，墨水幾乎要穿透紙背。
窗外暴雨如注，雨點砸在落地窗上，像是無數細小的錘擊。"寧總，溫小姐又來了。
"助理站在辦公室門口，聲音里藏著不易察覺的猶豫，"她說...今天一定要見到您。
"寧煜辰頭也不抬，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合同，"讓她等。""可是...外面雨很大，
溫小姐沒有帶傘...""我說，"寧煜辰終于抬起眼睛，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溫度，"讓她等。"助理張了張嘴，最終低頭退出。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寧煜辰的鋼筆尖在紙上頓住，洇開一小片墨跡。
他皺眉將整份文件揉成一團，精準地投入垃圾桶。雨更大了。
溫念初站在寧氏大廈前的廣場上，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流下，浸透了單薄的白色連衣裙。
她沒有試圖躲避，只是固執地仰頭望著大廈頂層那扇亮著燈的窗戶。雨水和淚水混在一起，
在她蒼白的臉上蜿蜒。"寧總，溫小姐暈倒了！"保安沖進辦公室時，
寧煜辰正在倒第三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晃動，映出他瞬間繃緊的下頜線。
但轉瞬即逝。"叫救護車。"他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討論明天的天氣，"別讓她死在公司門口，
影響不好。"保安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寧煜辰冷冷地掃過去一眼，
保安立刻低頭退出。辦公室重新歸于寂靜，只有雨聲敲打玻璃。寧煜辰放下酒杯，
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疼痛從指關節蔓延至心臟，他卻像是毫無知覺。
抽屜因為剛才的震動滑開一條縫。寧煜辰煩躁地想推回去，卻瞥見一抹泛黃的邊角。
他停頓片刻，拉開了抽屜。那是一張老照片。照片上，陽光透過櫻花樹的縫隙灑落，
小男孩摟著小女孩的肩膀，兩人笑得無憂無慮。
小男孩頭上歪歪斜斜地戴著一個野花編織的花環，而小女孩手里捧著一把剛摘的蒲公英，
正鼓起臉頰要吹散。照片背面，稚嫩的筆跡寫著："永遠保護念念——煜辰哥哥，8歲"。
寧煜辰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幾乎將他淹沒——"煜辰哥哥，
等等我！"五歲的溫念初跌跌撞撞地追在后面，粉色的小裙子上沾滿了草屑。
八歲的寧煜辰轉身，陽光在他身后鍍上一層金邊。他跑回去拉住小女孩的手，"慢死了，
念念！再不去，蒲公英都要被風吹走啦！""可是媽媽說不能跑太快，
會摔倒...""怕什么！"小寧煜辰拍拍胸脯，"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摔倒！來，
我背你！"小女孩破涕為笑，爬上他的背。
兩個孩子歡快的笑聲回蕩在春日的原野上...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寧煜辰拉回現實。
他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寧總，醫院那邊說...溫小姐的情況不太好。
"助理的聲音小心翼翼，"是白血病...晚期。"寧煜辰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電話那頭繼續說著什么，但他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小女孩燦爛的笑臉上，
又移到辦公桌上今天的財經報紙——頭版是他與蘇氏千金共進晚餐的照片，
標題暗示著兩家即將聯姻。"告訴醫院，"他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寧煜辰將照片放回抽屜，卻在最后一刻改變了主意。他把照片塞進西裝內袋，
緊貼著心臟的位置。窗外，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陰沉得可怕。2寧煜辰站在病房門外，
手里捏著那份幾乎被他揉皺的檢查報告。白血病晚期。四個字像四把刀，
一字一刀插進他的胸腔。他深吸一口氣，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向里面。溫念初躺在病床上，
瘦得幾乎與白色被單融為一體。她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兩道陰影，
輸液管里的藥液一滴一滴落下，像是無聲的倒計時。寧煜辰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紙張發出輕微的脆響。他應該感到痛快才對——這個他恨了十五年的女人終于要付出代價了。
可為什么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壓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寧總，您要進去嗎？
"護士小聲詢問。寧煜辰下頜繃緊，伸手推開了門。門軸轉動的聲響驚醒了淺眠中的溫念初。
她睜開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間，那雙總是含笑的眸子亮了起來，
像是夜空中突然被點亮的星辰。"煜辰..."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嘴角卻揚起一個微笑，"你來了。"寧煜辰站在床尾，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他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冷笑："聽說你快死了，我來看看是不是真的。
"溫念初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艱難地撐起身子，
輸液管因為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坐吧，"她指了指床邊的椅子，"你站著...我脖子疼。
"寧煜辰沒有動。他的目光掃過她瘦骨嶙峋的手腕，那里因為長期輸液已經布滿青紫的針眼。
一種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別裝了，"他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這次又是什么把戲？
苦肉計？你以為我會心軟？"溫念初搖搖頭，沒有辯解。她只是看著他，
目光柔和得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這種眼神讓寧煜辰更加惱火。從小到大，
無論他如何惡語相向，她總是用這種該死的包容眼神看著他，
仿佛他才是那個需要被原諒的人。"醫生說...你早就知道自己病了。"寧煜辰逼近一步，
"為什么不治療？""治不好的。"溫念初輕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被單，
"晚期了...化療也只是...多受幾個月的罪。""所以你就選擇等死？
"寧煜辰的聲音突然提高，"這不像你，溫念初。你不是最擅長死纏爛打嗎？就像這些年，
無論我怎么趕你，你都像塊牛皮糖一樣粘著不放！"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溫念初垂下眼睛，長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片刻后，她抬起頭，
嘴角竟然還掛著那抹令人惱火的微笑。
"因為...我答應過阿姨...要看著你...好好長大。"寧煜辰如遭雷擊。十五年來，
這是溫念初第一次提起他母親。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十二歲的寧煜辰站在靈堂里，
黑色西裝裹著他尚未長成的身體。靈堂兩側擺滿了花圈，正中央是父母笑容溫和的遺照。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像毒蛇一樣鉆入他的耳朵。
"聽說是為了趕去接溫家那小丫頭...""可憐寧家夫婦，
就這么走了...""那孩子以后可怎么辦..."小寧煜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不哭，不能哭。爸爸說過，男子漢不能輕易掉眼淚。
"煜辰..."一只溫暖的小手輕輕拉住他的衣袖。九歲的溫念初眼睛紅腫，
怯生生地看著他，
"你別怕...以后...以后我會陪著你的..."寧煜辰猛地甩開她的手，
力道之大讓溫念初踉蹌著后退幾步。"滾開！"他聲音嘶啞，像只受傷的小獸，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為了接你放學，
爸爸媽媽就不會...就不會..."溫念初呆立在原地，眼淚無聲地流下。她想說什么，
卻被趕來的溫母拉到一邊。溫母蹲下身抱住寧煜辰，聲音哽咽："好孩子，
不是念念的錯...是意外，只是意外..."寧煜辰掙脫溫母的懷抱，
頭也不回地沖出了靈堂。從那天起，他再也沒叫過她"念念"。"寧總？
"一個女聲將寧煜辰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他轉頭，看到蘇媛站在病房門口，
手里捧著一束百合。蘇媛穿著剪裁得體的米色套裝，妝容精致，
與病床上形銷骨立的溫念初形成鮮明對比。她款款走來，將花束放在床頭柜上。"念初，
聽說你病了，我特地來看看你。"蘇媛的聲音溫柔似水，眼神卻冷得像冰。
溫念初微微點頭："謝謝。"寧煜辰皺眉："你怎么來了？""我剛好來醫院做體檢，
聽護士說你在這里。"蘇媛自然地挽上寧煜辰的手臂，"煜辰，別太難過。念初會好起來的。
"寧煜辰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回應。他盯著溫念初，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波動。
可溫念初只是平靜地看著他們，眼神中沒有嫉妒，沒有怨恨，只有一種近乎悲憫的平靜。
這種平靜比任何指責都更讓寧煜辰煩躁。"我們走。"他猛地轉身，
幾乎是將蘇媛拽出了病房。走廊上，蘇媛輕輕揉著被捏痛的手腕，狀似無意地說："醫生說，
念初的病可能是長期心理壓力導致的。白血病...很多時候跟情緒有關。
"寧煜辰腳步一頓："什么意思？""沒什么，"蘇媛嘆了口氣，
"只是覺得...她這些年過得不容易。畢竟...她父母因為內疚，
幾乎把所有關愛都給了你，對她反而...""那是她活該。"寧煜辰冷冷打斷。
蘇媛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但很快又換上擔憂的表情："我只是擔心...如果她知道我們的事...""不需要擔心。
"寧煜辰大步走向電梯，"我和她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寧煜辰最后瞥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高瘦男子正走進溫念初的病房，
手里拿著病歷本。男子俯身檢查溫念初的輸液管，動作輕柔熟練，
眼神中透著超越醫患關系的關切。寧煜辰瞇起眼睛。那個醫生...他認識。林修遠，
大學時的學長，現在是血液科主任。他們什么時候這么熟了？病房內，林修遠嘆了口氣，
將聽診器從溫念初胸前移開。"你何必呢？"他的聲音低沉溫和，"明明可以告訴他真相。
"溫念初搖搖頭，因為動作太大引發一陣咳嗽。林修遠連忙扶住她，等她平息后，
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遞過去。手帕一角繡著一朵小小的櫻花，
已經洗得發白。"謝謝。"溫念初接過手帕，沒有用它擦嘴，而是珍惜地握在手心。
林修遠看著她，眼中滿是無奈："十五年過去了，你還在用這塊手帕。
""這是他送我的...最后一件禮物。"溫念初輕聲說，"那天...他父母出事前，
我剛過九歲生日。他用手帕包了一塊巧克力給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飄向窗外。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灑在她臉上，為她蒼白的皮膚添了一絲血色，
仿佛回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小溫念初坐在寧家花園的秋千上，小寧煜辰站在她身后，
輕輕推著秋千。"念念，生日快樂！"他變魔術般從口袋里掏出一塊用手帕包著的巧克力，
"我偷偷藏的，最后一塊了！""煜辰哥哥最好了！"小溫念初開心地接過，
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將巧克力掰成兩半，"我們一人一半！"兩個孩子坐在秋千上，
晃著小腿分享那塊已經有些融化的巧克力。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斑駁而溫暖。
那是他們之間...最后的甜蜜時光。林修遠看著陷入回憶的溫念初，輕輕嘆了口氣。
他拿起病歷本，在上面寫了幾筆，然后說："你需要輸血，我安排明天上午。
"溫念初點點頭，突然想起什么："林醫生...別告訴他。""他有權知道。
"林修遠皺眉。"求你了..."溫念初的聲音幾乎是在乞求，"他已經...夠痛苦了。
"林修遠沉默良久，最終妥協："好吧。但你必須答應我好好配合治療，
至少...盡量延長一些時間。"溫念初微笑著點頭，但那笑容在林修遠看來，
比哭泣更令人心碎。窗外，夜幕降臨。醫院走廊的燈光一盞盞亮起，
像是一條通往未知的星河。而在某個轉角處的陰影里，寧煜辰靠在墻上，
手里捏著那張泛黃的童年合照，眼神晦暗不明。3清晨七點，溫念初站在寧氏集團大廈前，
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食盒。初秋的風已經帶著涼意，她裹緊了單薄的米色開衫，
卻仍控制不住地輕顫。保安老張看見她，連忙打開側門："溫小姐，您怎么又來了？
醫生不是說您需要休息嗎？"溫念初搖搖頭，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沒事的，張叔。
今天做了桂花糕，煜辰小時候最愛吃了。"老張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
接過她手中的食盒："我幫您送上去吧，今天風大，您早點回去。""謝謝，
但我想親自..."溫念初的話被一陣咳嗽打斷，她迅速用手帕捂住嘴，等平息后，
若無其事地將手帕塞回口袋。但老張還是看見了那抹刺目的紅色。電梯直達頂層。
溫念初深吸一口氣，走向總裁辦公室。秘書小林看見她，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溫小姐，
寧總還沒到。""沒關系，我放在他桌上就好。"溫念初輕聲說，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給冷硬的現代風格辦公室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溫念初將食盒放在辦公桌一角，正好避開陽光直射的位置——寧煜辰不喜歡食物被曬熱。
她的目光掃過桌面，突然停在垃圾桶里。昨天的食盒原封不動地躺在那里，連絲帶都沒解開。
溫念初的手指微微顫抖，但她很快調整呼吸，從包里取出一個小花瓶，
插上一支新鮮的白色小雛菊，擺在食盒旁邊。"又在自取其辱？"冰冷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溫念初轉身，寧煜辰倚在門框上，西裝筆挺，眼神卻冷得像冰。晨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
卻照不進那雙漆黑的眼睛。"早上好，煜辰。"溫念初像沒聽見他的嘲諷，微笑著問候，
"我做了桂花糕，是你小時候...""我說過多少次，別再做這些無謂的事。
"寧煜辰大步走來，直接拿起食盒扔進垃圾桶，與昨天的那個碰撞發出沉悶的響聲，
"我不需要你的討好。"溫念初看著垃圾桶里的兩個食盒，眼神黯淡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明天我試試做別的...""溫念初！"寧煜辰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讓她疼得皺眉，"你到底要糾纏到什么時候？是不是非要我結婚你才肯死心？
"溫念初抬頭看他，眼睛清澈得像一泓泉水："你和蘇媛...要結婚了嗎？
"寧煜辰松開手，冷笑一聲："怎么，終于要放棄了？""不，
"溫念初輕輕揉著發紅的手腕，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只是想知道...你幸福嗎？
"這個問題讓寧煜辰一時語塞。他盯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女人，
不明白為什么她總能輕易打亂他的節奏。十五年了，無論他如何惡語相向，
她總是這樣平靜地接受，然后第二天又帶著微笑出現，仿佛那些傷害從未發生過。
"我的事與你無關。"最終他冷冷地說，"現在，請你離開。"溫念初點點頭，
轉身走向門口。就在她即將離開時，寧煜辰突然開口："你的病...怎么樣了？
"她驚訝地回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好多了，謝謝關心。"寧煜辰立刻后悔自己的多嘴，
硬邦邦地補充："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公司里，影響不好。"溫念初笑了，
那笑容讓寧煜辰想起小時候她偷吃到糖時的樣子，甜蜜又滿足："我知道。"門輕輕關上，
寧煜辰站在原地，盯著垃圾桶里的食盒看了許久。最終，他彎腰撿起今天的那個，解開絲帶。
桂花糕的香氣立刻彌漫開來，金黃的小方塊上點綴著新鮮的桂花，精致得像是藝術品。
他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間喚醒記憶——大學食堂里，
二十歲的寧煜辰被一群女生圍著，?；鴫翩米谒磉?，親昵地喂他吃水果。
溫念初獨自坐在角落，面前攤開著筆記本，時不時抬頭看向這邊。"煜辰，
聽說溫念初又給你送筆記了？"柳夢婷嬌聲問，"她是不是還喜歡你啊？
"寧煜辰冷笑："一個害死我父母的殺人犯的女兒，也配喜歡我？"他的聲音很大，
足夠讓整個食堂的人都聽見。溫念初的動作頓了一下，但沒有抬頭，只是更用力地寫著什么。
"那你還收她的筆記？"柳夢婷撅著嘴問。"為什么不？"寧煜辰滿不在乎地說，
"她自愿當免費傭人，我何必拒絕？"食堂里響起一陣哄笑。溫念初合上筆記本，默默離開。
寧煜辰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但很快被柳夢婷的撒嬌打斷。第二天，
寧煜辰在課桌里發現了一沓整理得工工整整的筆記，還有下周演講比賽的資料，
每一頁都標注得清清楚楚。最后一頁夾著一張便簽："加油，你會是最棒的。
——念初"他當場將便簽撕得粉碎。演講比賽當天，寧煜辰因為準備不足表現糟糕。下臺后，
他在后臺角落看到溫念初。她手里拿著一瓶水，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滾！
"寧煜辰一把打掉她手中的水瓶，"少在這假惺惺！"水瓶摔在地上，
水花濺濕了溫念初的裙擺。她沒有生氣，只是輕聲說："我...我準備了備用資料，
放在你書包夾層了..."寧煜辰愣住，急忙翻找書包，果然發現一沓補充材料。
如果早點看到這些..."誰要你多管閑事！"他惱羞成怒，將資料摔在地上，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溫念初蹲下身，一張一張撿起散落的紙張。
寧煜辰看見她低頭時后頸突出的脊椎骨，突然意識到她比上次見面又瘦了許多。"寧總？
"秘書的聲音將寧煜辰拉回現實，"蘇小姐在線上，問您今晚的約會要不要改期。
"寧煜辰放下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擦了擦手指："不用改，七點，老地方。
"他看了一眼食盒，猶豫片刻，還是將它放回了垃圾桶。溫念初回到家中，一陣眩暈襲來，
她連忙扶住墻壁。這棟老式洋房是溫家祖宅，自從父母移居國外后，
就只剩她一個人住在這里。墻上掛著的全家福中，九歲的她站在父母中間笑得燦爛，
而相框一角還夾著一張小小的照片——寧煜辰一家和他們一起去野餐的合影。她慢慢走上樓，
來到儲藏室。醫生說過她需要休息，但她總覺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發現。過去幾周，
她一直在整理兒時的物品，特別是車禍前后那段時間的東西。角落里放著一個舊紙箱，
上面落滿灰塵。溫念初小心地打開，里面是一些課本、玩具和相冊。她翻開相冊，
里面大多是和寧煜辰一家的合影。兩張照片之間夾著一張燒焦的邊角，
似乎是被人匆忙從火中搶救出來的。溫念初屏住呼吸，輕輕取出那張殘片。
上面是一段模糊的道路和一輛車的局部，車牌號只剩最后兩位可見：89。她翻到背面，
有人用鉛筆寫了一行幾乎被擦掉的小字："黑色奔馳，下午4:30"。她的心跳加速。
寧家的車是銀色的，而且出事時間是晚上七點多。這張照片上的車明顯不是寧家的。
"這是什么..."溫念初喃喃自語，突然一陣劇咳襲來，手帕上再次沾上血跡。
她將照片殘片小心地夾進日記本，決定改天去找林醫生商量。門鈴突然響起。
溫念初下樓開門，意外地看到蘇媛站在門口，手里拎著一個名牌手袋。"不請我進去嗎？
"蘇媛微笑著，眼神卻冷冰冰地打量著溫念初。溫念初側身讓她進來："有什么事嗎？
"蘇媛徑直走進客廳，像主人一樣在沙發上坐下："我來是想告訴你，別再糾纏煜辰了。
我們很快就要訂婚了。"溫念初給她倒了杯茶，手很穩："恭喜。如果他幸福，
我會祝福你們。""別裝了，"蘇媛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十五年如一日地扮演癡情女，不就是看中寧家的財產嗎？"溫念初沒有生氣，
只是平靜地問："你愛他嗎？""當然，"蘇媛揚起下巴，"我們兩家門當戶對，
是最合適的聯姻對象。""那就好。"溫念初點點頭，"只要他幸福，我怎樣都無所謂。
"蘇媛瞇起眼睛，突然從手袋里拿出一個文件袋："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棄?？纯催@個吧，
也許能讓你清醒一點。"溫念初打開文件袋，里面是一些銀行流水和照片。
流水顯示溫父在寧家夫婦去世后不久收到一筆巨款，
而照片則是溫念初大學時期申請助學貸款的文件。"這是...""證據。"蘇媛得意地說，
"你父親收了錢，而你裝出一副無私付出的樣子。煜辰看到這些會怎么想？
"溫念初的手微微發抖："這些是偽造的。我父親那筆錢是寧叔叔早就答應投資的款項，
跟車禍無關。至于助學貸款，是因為我不想動用父母的錢，想靠自己...""誰在乎真相？
"蘇媛打斷她，"煜辰恨了你十五年，你覺得他會相信誰？"溫念初抬起頭，
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為什么要這么做？"蘇媛被她的目光刺得一怔，
隨即恢復傲慢："因為我愛煜辰，而你不配站在他身邊。""不，"溫念初輕聲說，
"你害怕。害怕有一天他會知道真相。"蘇媛的臉色變了："什么真相？"溫念初沒有回答，
只是將文件還給她："請離開吧，我需要休息。"蘇媛站起身，
臨走前丟下一句："離煜辰遠點，否則我會把這些'證據'全部公開。想想你的父母，
他們年紀大了，經不起丑聞。"門關上后，溫念初跌坐在沙發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她拿出那張照片殘片，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的數字。
"89"...這個車牌號她似乎在哪里見過。
4寧煜辰的生日宴會在寧氏集團頂樓的宴會廳舉行。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香檳塔在角落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商界名流、政要精英觥籌交錯，談笑風生。
蘇媛挽著寧煜辰的手臂，一襲貼身的紅色晚禮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她時不時湊到寧煜辰耳邊低語，引得周圍人投來艷羨的目光。"寧總真是好福氣，
蘇小姐又漂亮又能干。""聽說兩家就要聯姻了？真是強強聯合啊！
"寧煜辰面無表情地聽著這些恭維，手中的威士忌已經見底。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掃向入口處，
又迅速收回。"在等人？"蘇媛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分心，指甲不經意地掐進他的手臂。
寧煜辰皺眉："沒有。"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門被輕輕推開。
溫念初穿著一件簡單的淡藍色連衣裙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她的臉色比前幾天更加蒼白，在璀璨的燈光下幾乎透明。宴會廳里的交談聲低了幾分。
不少人用好奇的目光在寧煜辰和溫念初之間來回打量。十五年來，
溫念初從未缺席過寧煜辰的生日，哪怕每次都被拒之門外。
"她怎么還敢來...""聽說病得不輕啊...""寧總不是早跟她劃清界限了嗎？
"竊竊私語像毒蛇一樣在人群中蔓延。溫念初仿佛沒聽見，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
等待寧煜辰的注意。蘇媛冷笑一聲，故意提高聲音："煜辰，你的'小尾巴'又來了。
"寧煜辰的眼神暗了暗，大步走向溫念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對曾經的青梅竹馬身上。
"出去。"寧煜辰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附近的人聽見，"這里不歡迎你。
"溫念初沒有退縮，反而向前一步，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他："生日快樂，煜辰。
這是你一直想要的《戰爭與和平》初版手稿復印件，我托朋友從俄羅斯...""我說了，
不需要！"寧煜辰猛地打掉盒子。包裝精美的禮盒摔在地上，盒子彈開，
露出里面泛黃的手稿復印件。宴會廳瞬間安靜下來。溫念初蹲下身，小心地撿起手稿，
輕輕拍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塵。她的動作很慢，似乎在強忍著什么。"拿上你的東西，滾。
"寧煜辰冷冷地說。溫念初站起身，
依然固執地捧著盒子："我知道你不想要...但請至少收下。
這是我...最后一份禮物了。"最后兩個字說得很輕，幾乎像是自言自語。
但寧煜辰還是聽見了，他瞳孔微縮，卻很快恢復冷漠。"什么意思？威脅我？
"溫念初搖搖頭，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微笑："只是...祝你幸福。
"她將盒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身離開。寧煜辰盯著她的背影，
注意到她走路時微微不穩的步伐。一陣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他抓起盒子，
直接扔進了角落的垃圾桶。"繼續。"他對呆立的賓客們說，
又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新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宴會持續到深夜。寧煜辰喝得比平時都多，
卻怎么也醉不了。每次閉上眼睛，溫念初蒼白的笑臉就會浮現在眼前，
還有那句奇怪的"最后一份禮物"。"寧總，需要我送您回家嗎？"助理小心翼翼地問。
寧煜辰擺擺手："不用。"他拒絕了司機的接送，獨自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涼風吹散了些許酒意，卻吹不散心中的煩躁。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站在了溫家老宅門前。
這棟三層的小洋房在黑夜里安靜地矗立著，只有二樓的一個窗戶還亮著燈。
寧煜辰抬頭望著那扇窗，隱約看到一個瘦弱的身影坐在書桌前。他在干什么？瘋了嗎？
寧煜辰搖搖頭，轉身要走，卻瞥見門口的信箱里露出一個信封的邊角。鬼使神差地，
他走過去，拉開了信箱。里面整齊地碼著一疊信封，每一個都寫著"給煜辰，
在你生日這天"，筆跡從稚嫩到成熟，跨越了十五年的時光。最早的那封已經泛黃，
郵戳日期正是他父母車禍后一周。寧煜辰的手微微發抖。他拿起最上面那封，
猶豫著要不要拆開。就在這時，二樓的燈突然滅了。他像做賊心虛般將信塞回信箱，
快步離開?；氐郊?，寧煜辰直接走向酒柜，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
酒精終于開始發揮作用，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十八歲的寧煜辰帶著當時的女友回家過夜。
他知道溫念初每天早上都會來給他送早餐，所以特意選在周末。"誰啊，
這么早..."女友睡眼惺忪地問。寧煜辰打開門，溫念初站在門外，手里端著早餐托盤。
她看到床上半裸的女孩，動作頓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平靜。"早上好，煜辰。"她輕聲說，
將托盤放在床頭柜上，"有煎蛋、培根和新鮮橙汁?？Х任曳旁诒乇锪?。
"女友好奇地打量著溫念初："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跟屁蟲？長得也不怎么樣嘛。
"溫念初沒有理會，只是問寧煜辰："還需要什么嗎？""有套子嗎？用完了。
"寧煜辰故意惡劣地問。溫念初的臉色白了一分，但聲音依然平穩："樓下便利店應該有。
要我...""滾吧。"寧煜辰打斷她，"看見你就倒胃口。"溫念初點點頭，安靜地離開。
寧煜辰聽見她下樓的腳步聲，突然沒了興致。他打發走女友，發現早餐還冒著熱氣。
他鬼使神差地嘗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兩小時后，鄰居打電話來，
說看見溫念初暈倒在小區門口。醫院里，醫生告訴他溫念初有嚴重貧血，需要好好休息。
寧煜辰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輸液的女孩。她瘦得幾乎與白色床單融為一體，
手腕細得仿佛一折就斷。那一刻，他幾乎要推門進去。但最終，他轉身離開了醫院。
......刺耳的電話鈴聲將寧煜辰從回憶中拉回。他摸索著接起電話，是蘇媛。"煜辰，
明天有空嗎？我爸想見你，談一下合作的事。""嗯。"寧煜辰心不在焉地應著。"對了，
我今天看到溫念初和那個林醫生一起喝咖啡，看起來很親密呢。
"蘇媛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隨意，"你說，她是不是終于移情別戀了？
"寧煜辰的手指突然收緊："與我無關。""我拍了照片，發給你看看？"蘇媛繼續說，
"她看起來氣色不錯，完全不像病人。該不會生病也是騙你的吧？""我說了，與我無關！
"寧煜辰猛地掛斷電話。他盯著酒杯中晃動的液體，突然起身，抓起車鑰匙沖出門去。
深夜的醫院依然燈火通明。寧煜辰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來這里，等他回過神時，
已經站在了血液科的護士站前。"溫念初在哪個病房？"他問值班護士。
護士驚訝地看著他："溫小姐？她沒住院啊。""那她的主治醫生是誰？林修遠？""是的，
林主任。但他今天不值夜班。"寧煜辰轉身要走，
護士突然叫住他："您...是寧煜辰先生嗎？"寧煜辰回頭："怎么？"護士猶豫了一下，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林主任交代過，如果您來找溫小姐，就把這個給您。
"寧煜辰接過信封，拆開后發現是一份體檢報告。當他看到"急性髓系白血病，
晚期"幾個字時，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報告最后一頁附著一張便條："她拒絕住院治療，說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林修遠"寧煜辰的眼前突然浮現溫念初今天說的那句話——"這是我最后一份禮物了"。
他的胃部一陣絞痛，幾乎要彎下腰去。......溫念初坐在書桌前，
咳出的鮮血染紅了手帕。她面前攤開著日記本，旁邊是一沓信紙，
最上面一張寫著"給煜辰的第一封信"。她小心地將那張照片殘片夾在日記本里，
然后繼續寫信："親愛的煜辰：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離開了。請不要難過，
這不是你的錯。我從未后悔愛你，即使你恨了我十五年..."寫到一半，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溫念初連忙用手帕捂住嘴，等平息后，她看著上面的血跡，
苦笑著搖搖頭。門鈴突然響起。這么晚了會是誰？溫念初艱難地站起身，慢慢走下樓。
透過貓眼，她驚訝地看到寧煜辰站在門外，臉色異常蒼白。她的心跳加速，
手指不自覺地撫上門把，卻在即將打開的瞬間停住了。他現在來干什么？可憐她？
還是又來羞辱她？溫念初閉上眼睛，額頭抵在冰冷的門板上。"念念..."門外，
寧煜辰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她從沒聽過的脆弱，"開門..."溫念初咬住嘴唇，
直到嘗到血腥味。最終，她悄悄退回樓梯口，關掉所有的燈，靜靜地坐在黑暗中，
聽著門外斷斷續續的敲門聲。直到一切重歸寂靜。5寧煜辰盯著手機屏幕，
蘇媛發來的照片像一把刀插進他的眼球。照片中，溫念初和林修遠坐在咖啡廳角落，
林修遠的手似乎正撫摸著溫念初的臉。溫念初微低著頭，看起來像是在害羞。"賤人。
"寧煜辰的手指幾乎要捏碎手機。他明明不在乎那個女人，為什么胸口會這么悶？
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秘書小林探頭進來："寧總，溫小姐來了。
"寧煜辰冷笑一聲："讓她進來。"溫念初走進辦公室，手里依然捧著那個熟悉的食盒。
今天的她比前幾天更加憔悴，眼下是明顯的青黑色，嘴唇幾乎沒有血色。
但她還是微笑著將食盒放在寧煜辰桌上："早上好，煜辰。今天做了你喜歡的——""夠了！
"寧煜辰猛地站起來，將手機摔到她面前，"裝什么純情？一邊對我死纏爛打，
一邊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溫念初困惑地拿起手機，看到照片時明顯一怔，
隨后竟然笑了："原來如此...""你還有臉笑？
"寧煜辰的聲音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十五年，我當你至少有點廉恥，
沒想到你——""林醫生只是幫我擦掉臉上的面粉。"溫念初平靜地打斷他，
"那天我在烘焙給你準備的蛋糕。"寧煜辰愣住了，但很快又冷笑："撒謊！
"溫念初沒有辯解，只是打開食盒，里面是一個精致的抹茶蛋糕，
上面用巧克力寫著"生日快樂"，雖然字跡有些歪斜。"昨天...沒能好好祝你生日快樂。
"她輕聲說，"這是我練習了很久的..."寧煜辰看著那個蛋糕，
突然想起昨天扔掉的珍貴手稿。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他抓起蛋糕狠狠砸在地上。奶油飛濺，
沾污了溫念初的裙擺和鞋子。"我不需要你的虛情假意！"他怒吼，"滾出去！立刻！
"辦公室外，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溫念初低頭看著地上的蛋糕，慢慢蹲下身，
開始一片一片撿起碎片。"別撿了！"寧煜辰拽起她的胳膊，"你聽不懂人話嗎？
"溫念初抬頭看他，眼神是從未有過的銳利："寧煜辰，你根本不了解真相。""什么真相？
"寧煜辰瞇起眼睛，"你害死我父母的真相？還是你父親收錢的真相？
"溫念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說什么？""裝傻？
"寧煜辰從抽屜里甩出一疊文件，"蘇媛給我的。你父親在車禍后收了一大筆錢，
而你這些年裝出一副贖罪的樣子接近我，不就是想分寧家的財產嗎？
"溫念初翻看著那些文件，
這些是偽造的...那筆錢是寧叔叔早就答應投資我父親研究所的款項...""還在狡辯！
"寧煜辰一把奪回文件，"滾！別讓我再看見你！"溫念初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背脊："好，
我走。"她轉身前最后看了寧煜辰一眼，"但有一天，你會知道真相。
希望那時...你不會太后悔。"她的眼神太過悲傷，寧煜辰心頭莫名一顫。但沒等他反應，
溫念初已經轉身離開，背影單薄卻筆直。辦公室門關上后，寧煜辰一拳砸在墻上。為什么？
為什么那個女人總能輕易攪亂他的情緒？他明明恨她入骨！窗外，烏云密布，
一場暴雨正在醞釀。......溫念初走出寧氏大廈時，天空已經開始下雨。她沒有帶傘，
卻也不急著躲避，只是慢慢走在雨中，任憑雨水打濕她的頭發和衣服。路過一個垃圾桶時，
她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那張被燒過的照片殘片。雨水很快打濕了紙片，
上面的影像更加模糊。"89..."她喃喃自語，"到底在哪里見過..."突然，
一陣劇痛從胸口蔓延開來。溫念初捂住嘴咳嗽，鮮血從指縫間滲出，被雨水沖淡。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小姐？你沒事吧？"一個路人關切地問。
溫念初想回答，卻發不出聲音。世界天旋地轉，她倒在濕冷的地面上，
耳邊只剩下越來越遠的雨聲和路人的驚呼。......寧煜辰站在窗前，
看著越下越大的雨。已經下午六點了，他卻沒有一點工作的心思。
溫念初離開時的眼神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寧總？"秘書小林敲門進來，
"有個消息...您可能需要知道。""說。"寧煜辰頭也不回。
"溫小姐...她在公司門口暈倒了，被送到了市中心醫院。"寧煜辰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但聲音依然冷靜："又玩這種把戲？"小林猶豫了一下："保安說...她咳了很多血，
情況好像很嚴重..."寧煜辰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被掩飾："她活該。
"小林不敢再多說，默默退出辦公室。雨越下越大，敲打著窗戶的聲音像無數細小的錘子，
敲得寧煜辰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拿起電話又放下，反復幾次后，終于撥通了醫院的號碼。
"血液科，請問溫念初在哪個病房？""請稍等...溫念初，女，28歲...啊，
她剛被送進ICU，情況不太樂觀..."電話從寧煜辰手中滑落。ICU？怎么可能？
她早上還好好的...不，她早上就看起來很糟糕，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而他做了什么？
把蛋糕砸在她臉上，用最惡毒的話罵她...寧煜辰抓起外套沖出門去，連傘都忘了拿。
電梯太慢，他直接跑下樓梯。雨水很快將他淋透，但他渾然不覺，只是瘋狂地攔出租車。
"市中心醫院，快！"車窗外，雨幕模糊了整個世界。
寧煜辰的腦海中不斷閃現溫念初的樣子——五歲時跟在他身后喊"煜辰哥哥"的念念，
十二歲在葬禮上被他甩開手的念念，十八歲被他羞辱后默默離開的念念...還有今天，
那個看著他說"你根本不了解真相"的溫念初。醫院走廊長得仿佛沒有盡頭。
寧煜辰渾身滴水，狼狽不堪地跑到ICU門口，卻被護士攔住。"溫念初在哪？
"他氣喘吁吁地問。"您是？""我是...她家人。"寧煜辰艱難地說出這個詞。
護士打量著他："她現在需要休息，不能探視。您可以去問問林主任。""林修遠？他在哪？
""拐角第二個辦公室。"寧煜辰大步走向那個辦公室，卻在門口聽到里面傳來的對話。
"...十五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必須公開。"是林修遠的聲音。"但證據還不夠充分。
"另一個男聲回答，"調查報告被篡改得太徹底了，
目擊證人也都不知去向...""念初說她找到了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