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小王穿越了,慘的是穿書了。
這本充滿狗血、虐戀、強制、大寫加粗的違禁詞的一篇古早文。
他在里面的身份是,給主角背鍋的炮灰。
炮灰到在書中的代名詞就只有小王兩個字,如若不是穿書的角色是本人,他都不知道其實自己還是有個名字的而不是代稱。小王,小王……怎么聽都像是狗腿子,但他在文中的處境比之還要慘兮兮。
某角色成績差,因為是他帶壞的,某角色去飆車,是他帶壞的,某角色早戀,他帶壞的,某角色欺負人,他帶壞的,某角色……反正都是他的問題,他合著就是一個背鍋的,背任何的鍋,各種的鍋,扣不上的鍋最終也會莫名的落到他的頭上,所以,他就是個背鍋俠。
他成為了書中所有角色父母眼里最不能交往的那一類人,痛苦的是這個角色自己的爹媽也是這樣想的。
王書玉。
乍然一聽,還以為是個排的上號的角色名兒,其實不然,他就好比娛樂圈里二十線開外的小糊咖,小透明,可能這樣說都算抬舉了他,他實則就是娛樂圈里跑龍套的都不如……也是這篇古早文里的炮到沒有人放心上的炮灰,屬于寫到半集就自動消失的那種。
王書玉覺得自己既然穿進來本來就不用搶家產還不用跟其他主角上演相愛相殺,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就是當炮灰他也樂意,但是為什么要是個背鍋俠?全文所有人的過錯為什么要甩他身上?這樣的人結局怕不是得五馬分尸?
主角跑了他的錯?主角哭了他的錯?主角傷了他的錯?主角死了也是他的錯?
……
王書玉說:他不想活了。
但是他卻不能死,一旦有了死亡的念頭便會承受雷擊之苦,天殺的作者!
苦逼小王表示,既來之則安之。
他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炮灰?
背鍋俠?
笑話!他要奮斗!他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當翌日的黎明重現,照亮了別墅二樓里有一間教室大的房間,已經穿進來好幾個月的王書玉從他兩米的大床上醒來,迷迷糊糊的看著頭頂的一片白,他心中升起一股回家的希望,結果坐起來后才發現,哦豁,還在啊。
他以為他穿回去了呢。
畢竟入眼的那一片白,像極了醫院的頂。
當發現自己的愿望落空后,他渾身都充滿了一種喪氣,似乎一夜未睡的怨氣附體。
從穿進來后,他嘗試過無數次回去的方式,但都無一例外,失敗了。
也試過用死亡的方式回到原先的世界,但他只要一動死亡的念頭,身體就會遭受電擊……作者玩不起。
如今,已經順應天意的王書玉安安心心的代替了原書中王書玉的角色,活著。
如今的王書玉還是一個高三生,即將面臨高考,但成績差的天怒人怨,他很苦逼。
為什么要是一個高考生?高中那三年他煎熬過,簡直不是人過的,居然讓他重蹈覆轍!
但作為新世界的小王表示,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就要從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開始。
他要考大學!他要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他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下樓,客廳左側的飯桌上已經坐滿了他的便宜爹媽,和便宜哥哥以及堂弟堂姐們。
他在這個家中排行老二,老二,一聽,就可以想象他的命數多么舛,而且同族里排行老六,從排行上看,都很貼合炮灰的形象,又是老二又是老六的,想來這本書的作者為了設計他這樣的角色一定很刻苦用心吧。
黑白相間的歐式客廳里,他的總裁爸爸已經坐在了長方形的大理石餐桌上的主位,手里拿著刀叉,略微不滿的看著有氣無力的下樓的他。
穿著西裝三件套,頭上打了發膠,一副事業有成精英老總的形象,沉著臉的時候很威嚴,像極了曾經某校里的教導主任,出口的永遠都是呵斥。
“怎么睡到這個時候?昨晚上又帶著人去喝酒惹事了?”
王書玉慢條斯理的下樓,原本還沉浸在悲傷中的他聽著原主老爸威嚴的聲音不禁一個瑟縮,差點踩滑了飛出去。
嗯?
什么叫又帶著人去喝酒惹事?
王書玉揉著亂糟糟的頭發,汲著拖鞋自覺的走到了餐桌的最末端。
他的左邊是他的堂弟,王書淇,在讀高一,十六歲的漂亮小男孩一枚,王家眾人眼底的好孩子、學校里的三好學生,但總是拿鼻孔對人,就好比現在。
再往上,是他的大哥,霸總接班人,王書澤,已經進入家族企業做二把手,高大、帥氣、多金、年輕有為,當仁不讓的有為青年,王氏下一任接班人。
而他對面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也是他的堂姐們,長得一模一樣,他穿過來到現在都沒有分得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只能靠她們對自己說話的語氣辨別。
雙胞胎里的姐姐冷傲,時常無視自己的存在,叫王雯玉,御姐范,一頭黑長直,看人的眼神請冷冷的,妹妹則聲音甜美,較比姐姐多了分俏皮,比她對自己的態度好點,卻也僅僅是好點,叫王婉玉,兩人都就讀于國內頂級學府,還有一年就學成畢業,聽說未來不會進入自家公司,而是會在外自創一條康莊大道,也可能會繼續研學,如今還不清楚具體的方向。
在往前,坐著他的溫柔又獨立的母親,如今一雙眼都放在了他的大哥身上,時不時的囑咐他多吃點,眼里滿是心疼他加班累了、瘦了。
主位上的便宜老爹就不用多說了,正拿著一雙怒其不爭的眼瞅著自己呢,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經無藥可救,恨不得剔除族譜。
王書玉輕嘆。
他已經這么不值得信任了嗎?
他昨天怎么回事?
哦,昨天走劇情去了。
主角三失戀了,他作為必不或缺的炮灰當仁不讓的陪同喝酒,然后主角三喝醉了砸了包廂,喝酒的地方是高級會所,有錢還進不去,還得有權有勢有人脈才進得去的vvvIP,醉了酒的主角三躺在真皮沙發上不省人事,其他狗腿子見大事不妙跑的跑,躲的躲,只剩下他苦哈哈的跟經理賠罪,別問為什么要是賠罪,問就是因為這會所的幕后老板是太子圈的重要人物,他惹不起。
在人招呼保鏢來之前,他得穩住他們,畢竟他在這里的級別太不夠看了,主角三倒是個重量級人物,但可惜他已經醉的人事不省,要他說他是誰還不如讓他走直線。
哦,他忘記了介紹自己的背景,這是一本古早文不用多說,什么內容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是書中的小炮灰。
小炮灰卻也有個了不得的家庭,比如,他的老爸是上市公司的總裁大人,家族企業,日益輝煌,媽媽是文化團的代表人物,兩人一見如故、二見相親、三見相愛,然后有了愛的結晶,當然他不算,愛的結晶指的是他的大哥,王書澤王高富帥先生。
大哥如今二十有六,已經從著名的某校畢業在老爹的公司大展拳腳,發光發熱。老爹的弟弟,也就是他的二叔,是個探險家,夫妻二人志趣相投,在娃能夠獨立的時候就丟下娃就繼續探索世界的奧妙去了,丟下三個孩子由他的爹媽照料,堂弟年紀小在私立貴族學校讀書,跟他一個貴校,三年學制的高中,預備沖向國內頂尖的學府,而他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雙胞胎姐妹也都大他幾歲,就讀于國內頂級學府,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姐妹花。不同于其他人的是,他因為是個炮灰,所以他就算是就讀于貴族高校,交著近百萬的學費,但成績在這個圈子里說出去都丟人的程度,他的堂弟年年占據紅榜,他年年吊車尾,這也是為什么這個圈子里的家長都認為是他帶壞了他們家孩子的緣故了,畢竟,沒有好孩子是差生。
而他們所在的城市叫海市,至于為什么是海市他也想不通,約莫是有海吧,也約莫是這本狗血文的作者有向往的城市吧。
海市很大,創造神話。
海市有頂級的圈子,叫太子圈,為什么是太子圈,因為能混進這個圈子的人無論是憑著自身本事還是背后的家世來說都是屈指可數的大人物,上到政圈下到商圈,他們都是佼佼者。
當然,他其實是混不進太子圈的,但是因為他會背鍋啊,所以他實則就是在太子圈圈圈附近游蕩的一個到處背鍋的炮灰,哦,其實他混的也不太算是正經的太子圈,應該說他混的是小太子圈,因為他背鍋的角色都是太子圈內各位人物的弟弟侄子兒子啥的。哦,忘記說了,他的大哥,王書澤也是能混跡太子圈的人物,可能在這個頂級的圈子里占據著不是很重要的位置,但也能走到一起喝杯酒的程度。
嘖,說太多了,回歸正傳。
被老爹冤枉的王書玉吸著鼻子,似乎有點堵,可能是昨晚站在街邊打車吹了風有點涼吧。
王冤大頭心想,醒來就背了一口黑鍋,他已經能預感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得多么煎熬了。
“不是我!請對我多一點信任好么!”王書玉憤恨的咬下一口三明治,他還是喜歡早上吃包子配稀飯或者沙縣拌面,有錢人家的生活過不來~三明治淡而無味。
暗想去學校前一定要重新買份早餐,不然他可能沒有力氣撐到中午進食堂。
“秦少失戀,他要一醉解千愁,于是拉我喝酒,我不喝,他也硬拉我去,我沒辦法。老爹你不是說了嗎,咱家得抱著上層那群少爺的大腿,才能過上好日子,我可不能得罪,就只能跟著去了。”
他老爹人前文質彬彬的老總,卻被他氣紅了臉,差點拍桌而起。
“我是這么說的嗎?我是讓你跟他們打好交道!什么抱不抱大腿的?我王家用得著你去抱大腿嗎!”
王書玉摸著鼻子,倒不是心虛,就是把心底實話說出來了。想當初吧,他老爹的用意他是明白的,跟抱大腿有異曲同工之處,但可惜,拉不下他的老臉,自己誠實說個實話就跟鞭炮似的炸了。
不知是不是氣憤他說了老實話還是氣他胡說八道,王老爹怒氣未消,扯著脖子叱他。
“你還怨我?讓你跟你同學打好交道,你倒好,圈子里的名聲屬你最臭還連累了我們整個王家!劉太太見了我都對著我指桑罵槐說你拐帶他寶貝兒子不務正業,盡去偷雞摸狗了!”
王書玉可受不了這窩囊氣,許是原主能夠這樣憋屈十多年,放他這就不能夠。
那劉思楚他媽怎么說話這么難聽?什么叫他拐帶她兒子?還不務正業?偷雞摸狗?他劉思楚跟他一樣在學校里都是吊車尾,不分伯仲,他家沒有自知之明的么?還給他亂扣帽子,敢情這背鍋俠就得來者不拒?再說了劉思楚偷雞摸狗他家心底沒數么?怪癖這玩意跟他有幾毛錢關系的?難不成也是他教壞的?他又不育人。
王書玉想忍不住喊青天大老爺,叫屈。
“他自己犯賤,他們那種人金錢得到了滿足,但精神得不到滿足,凈搞些怪癖,有大把的錢不去買偏要去偷,這不是滿足他的癖好么,怎么就又成了我的錯了?我冤枉!”
王老爹望著他滿嘴臟話,且還敢理直氣壯的辯駁自己,有些詫異,畢竟以往的王書玉性子較為沉悶,饒是被自己呵斥頭都不帶抬的,就好比一巴掌扇在棉花上,最近這段時間居然敢跟自己頂嘴了,成績也是越來越差,說出去都不敢認他這個兒子。
“你還敢頂嘴?”
王書玉樂了。“這叫頂嘴么?我這是自證清白,老爹你要是對我有三分的信賴我也不至于名聲臭成這樣吧?誰家當爹的不幫著自己兒子的,胳膊肘盡往外拐。”
“你、反了你了!”
被反駁的無話可說王爸爸臉色是又青又紅,瞪著他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就會把桌子掀翻,叫誰都吃不成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