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高興興地沖進了教室,大致掃了一眼,望到自己理想的靠窗位置還空著人后便走了過去。
把東西簡單地放了一下,轉頭想跟后桌打個招呼。
挺意外的,是拐角處的那個男生。
「是你啊。」我沖著他笑。
對方有些呆滯,特別小聲地嗯了一句,又低下了頭,耳朵有些泛紅。
我感嘆道,「太巧了吧,以后咱倆就是前后桌了。」
「我叫岑霜,岑是大山的山加今天的今,霜是冬天那個霜。你叫什么?」
對方還是用很小聲的音量應著我,「李生川。生命的生,山川的川。」
我沒聽清,感到有些奇怪,「李生憨?好獨特的名字。」
「……」他有些窘迫地抬起頭,提高了些音量,「是李生川,山川的川。」
我笑了出來,對著他道歉,「不好意思,我耳機戴多了聽不清人講話,多多體諒啊。」
李生川卻搖了搖頭,「不是你的原因,我說話聲音太小了。」
「我其實,不常跟人講話,不知道說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原來如此。
「沒事,」我一拍手,「以后你就得經常給我講話了,我沒啥別的愛好,就愿意和人嘮嗑。」
「而且和你說話還挺有意思的。」我道。
李生川明顯怔了一下,眼里劃過幾絲詫異。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什么,但最后還是沒有開口。
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有意思,一直以來他都是無趣死板的冠名詞。
他看向眼前笑眼盈盈的女孩,窗邊有幾縷陽光傾散到了她身上,襯得她格外明媚。
他感受到體內某個部分不由自主地震顫著。
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
「我還記得,當時我和你在拐角碰到,我想給你讓路,卻總是和你面對面對峙著。」
李生川吸了下鼻子,彼時有一陣風從他身后拂來,吹過了我的墓碑,像是一個隱秘的擁抱。
「你那時說,我挺好的。」
我百無聊賴地湊近了他跟前,仔仔細細看著他眸中的霧水。
他的眼睫毛真多,好想摸一下。
「我很多次想和你說,我不好,我非常不好,因為你很好,所以你覺得所有人都是好的。」
我晃了晃自己透明的身體,我也覺得我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