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錚將妹妹的尸體安放在殯儀館里,便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王家。
王懷安見葉錚回來,拄著拐杖緩緩從客廳內走出,臉上掛著幾分擔憂,“葉錚,葉瑩怎么樣,傷得重不重?”
葉錚抬頭,目光與王懷安交匯,老人的眼中滿是關切與疼惜,這讓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這三年來,王懷安對他很好,一直把他當親孫子一樣看待。
他沒有說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隨即轉身回房,把門關上。
他并不打算把葉瑩已死的消息告訴王懷安,因為王懷安的心臟一直不太好,怕他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葉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王懷安察覺到了葉錚的臉色不對,急忙到房門口大聲問道:“你告訴爺爺,是不是葉瑩的傷很重?”
然而,葉錚并沒有回答,只是在房間默默地擬著和王雪晴的離婚協議。
門外,王懷安幾次三番敲門,葉錚都沒有理會。
他嘆了口氣,嘆息聲里,有無奈,有心疼,更有對葉錚深深的擔憂。
“葉錚,你心里有什么苦,對爺爺說,好嗎?”
就在這時,王雪晴挽著高俊杰的胳膊,緩緩走入庭院。
王懷安猛地一怔,緊接著,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起,他終于明白葉錚為何會那么難過了。
“雪晴!你可是葉錚的妻子,有夫之婦,怎么能牽別的男人的手?”
王雪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然的淺笑,“爺爺,您別這么古板嘛!俊杰哥他最近身體不好,我作為朋友,只是請他來家里住幾日,順便照顧他一下,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
王雪晴的話語中充滿了理所當然,她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什么錯。
王懷安氣得渾身顫抖,那張歷經風霜的老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手中的拐杖伴隨著憤怒的節奏,重重地杵在地上,“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丫頭!你怎么能說出這么無恥的話來?敗壞門風,成何體統!你快給我松開他的手,讓他立刻滾出我們王家的大門!”
王雪晴非但沒有絲毫松手的跡象,反而緊緊牽著高俊杰的手,眼神中閃爍著一種不顧一切的執拗。
“爺爺,你誤會了,我只是單純地想照顧一下俊杰哥,他最近身體真的不太好。而且,葉錚他都不在意這些,您又何必生氣呢?”
她話音剛落,葉錚陰沉著臉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那雙曾經充滿溫情的眼眸,此刻卻如寒潭般深邃而冷漠,沒有一絲波瀾。
他走到王雪晴面前,手中的離婚協議如同一紙冰冷的判決,不帶絲毫猶豫地甩在了王雪晴的臉上。
“這是離婚協議,簽字吧!”
“什么?你要和我離婚?”王雪晴從地撿起離婚協議一臉難以置信與震驚。
她怎么也無法將眼前的葉錚與那個總是對她百依百順、鞍前馬后,宛如忠誠舔狗的葉錚聯系起來。
這個曾經愿意為她摘星攬月、哪怕她偶爾任性也從不計較的男人,此刻竟然主動向她提出了離婚!
葉錚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眼神冰冷而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與不舍。
“廢話少說,簽字后,你我就形同陌路了。”
站在一旁的王懷安見狀,心中焦急萬分,他急忙上前幾步,試圖勸阻這個即將破裂的婚姻。
“葉錚,看在爺爺的份上,不要離婚好嗎?我知道雪晴做得很不對,我一定狠狠教訓她,讓她遠離這個男人,并且向你道歉!只求你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葉錚聞言,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爺爺,謝謝您這些年對我們全家的照顧和關愛,這個婚,我必須離。”
王雪晴嘶聲怒吼道:“葉錚,你這個廢物!這么多年來,你吃住在我們王家,俊杰哥生病了,我只是出于人道照顧一下他,你竟然就小氣到要和我離婚?你的心胸,就這么狹窄嗎?”
“廢話少說,快簽字。”葉錚很不耐煩,他也不想當著王懷安的面解釋離婚的真正原因。
如果不是看在王懷安對自己一家有恩的份上,他現在真的很想掐死王雪晴替妹妹報仇。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內心涌動的怒火幾乎要將理智吞噬,但他仍強忍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失控。
“簽就簽,你以為我會怕嗎?”王雪晴冷笑,聲音中帶著一絲挑釁和釋然,“不就是離婚嗎?我早就想休你了!”
王懷安心中五味雜陳,勸解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畢竟,王雪晴做得太過分了,竟然當眾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換作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
而高俊杰此刻嘴角勾起了一抹難以捕捉的冷笑,那笑容里藏著算計與得意,卻又在轉瞬間被他巧妙地轉化為一副歉疚的模樣。
他輕咳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營造的沉重:“雪晴,如果因為我導致你和葉錚離婚,那我豈不是成了破壞你們家庭的罪人,你不能簽字啊。”
王雪晴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滿不在乎的笑意,那笑容里既有對高俊杰的安撫,也有對葉錚的徹底不屑。
“俊杰哥,你就別自責了,這事兒怎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葉錚他自己心胸狹窄,度量不夠。我只是看你最近身體不好,想多照顧你一些,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連這點醋都吃不下,還要和我離婚?哼,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說完,王雪晴在離婚協議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別忘記了,明天早上到民政局辦理離婚證。”葉錚說完,邁步離開了王家。
這時,王懷安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一把推開了高俊杰。
“小子,快從我們家滾出去!”
王雪晴急忙說道:“俊杰哥,你先回去吧!我會說服爺爺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高俊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離開了。
王懷安竭力壓制著心中翻涌的怒火,聲音低沉地問道:“離婚的事情先不說,我問你,葉瑩她現在怎么樣了?”
王雪晴淡淡說道:“我走的時候,她看起來還好,應該只是受了點輕傷。”
聽到輕傷二字,王懷安緊繃的身體終于微微放松了一些,“不管是輕傷還是重傷,她都是為了保護你,才會被車撞傷,你現在立刻帶我去醫院,我要親眼看到她,確認她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