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凌晨兩點,王雪晴才背著挎包,臉上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疲憊與隱秘的興奮回家。
“爺爺,那我就走了。”看到王雪晴回來,葉錚邊說邊急忙起身。
“葉錚……”王懷安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心里一陣苦澀,想說什么卻無法說出口。
葉錚聞言,回過頭來,“爺爺,我會經(jīng)常來看您的。”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沒有再回頭,也沒有看王雪晴一眼,仿佛她就是空氣。
王雪晴也沒有理會葉錚,徑直走到王懷安身旁,握住了王懷安的手,眼中閃爍著擔憂與焦急:“爺爺,您沒事吧?我聽說您心臟病發(fā)作了。”
王懷安的臉色并不好看,眉頭緊鎖,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你還知道回來!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然而,對于爺爺是否真的生氣,王雪晴此刻并不在意。
在確認爺爺沒事后,她心中的大石終于緩緩落地。
“葉錚說您心臟病發(fā)作,嚇死我了,這個混蛋,他竟然騙我,害我白擔心一場。”
“爺爺,既然您沒事就好好休息,我不打擾您了。”
王懷安也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心中那份未了的牽掛如同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胸口。
“雪晴,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王雪晴聞言,腳步不由自主地一頓,她以為爺爺又要說和葉錚復婚的事情。
于是說道:“爺爺,我真的很累了,明天還要早起準備公司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吧。”
說完,她便離開了王懷安的房間。
“唉!”王懷安望著孫女離去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他知道,自己這個孫女的心,早已被那個高俊杰緊緊攥住,再也沒有他這個年邁的爺爺?shù)奈恢昧恕?/p>
第二天一早,葉錚就來到了殯儀館冷凍尸體的庫房。
門輕輕推開,一股寒氣迎面撲來,帶著刺骨的涼意,直擊靈魂深處。
房間內(nèi),一張潔白的床單靜靜地覆蓋在一張冰冷的金屬臺上,那是他妹妹葉瑩最后的棲息地。
葉錚顫抖著雙手,輕輕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那是一張他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臉龐,此刻卻變得如此陌生,蒼白而無生氣,仿佛一朵凋零的花朵,再也無法綻放。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終于,如決堤般洶涌而出,他無聲地嗚咽著,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與悔恨都化作淚水,洗凈這世間的不公。
工作人員見狀,默默地走過來,用溫柔卻堅定的手重新蓋上了白布,仿佛在告訴葉錚,是時候告別了。
他們緩緩推動著載有葉瑩遺體的擔架,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仿佛承載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這一刻,葉錚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利刃同時割裂,痛得他幾乎窒息。
他緩緩走了出去,跪倒在地,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因為他的心比身體的任何一處都要痛上千萬倍。
“葉瑩,哥哥對不起你!”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自責,“要是我當時在你身邊,你就不會死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孤零零地離開,我真是個該死的哥哥!”
或許是上天也被葉錚的悲傷所觸動,傾盆大雨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仿佛連蒼穹都在為這位失去至親的青年哀鳴。
葉錚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膝蓋早已麻木,緊緊攥著手中那張已經(jīng)被雨水浸透的遺像。
照片中葉瑩的笑容依舊溫暖如初,卻與他此刻的心境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人心痛不已。
巧合的是,張家老太爺張洪水,一個平日里總愛與王懷安在棋盤上殺得難解難分的老頭,今天恰巧來殯儀館送別他另一位多年老友。
張洪水無意中看到了葉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關(guān)切,正要上前詢問這位年輕人究竟在為誰而哭泣,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一群人身著統(tǒng)一的黑色西服,胸口佩戴著潔白的花朵,步伐整齊劃一,迅速向葉錚所在的位置靠近。
這群人正是宋建山和宋紅顏帶領(lǐng)的吊唁隊伍,他們?yōu)槿~瑩的葬禮而來,每個人都面色凝重。
宋紅顏緩緩走到了葉錚的身后,“葉先生……”
葉錚聞言,緩緩抬起頭,眼眸中布滿了愕然與不解。
“宋小姐,宋先生,你們……怎么會在這里?”
宋建山輕輕地拍了拍葉錚的肩膀,“葉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在這個艱難的時刻,我?guī)е藖頌榱蠲盟托校煌瑏韰⒓铀脑岫Y。雖然我們的到來可能顯得有些唐突,但希望你能見諒。”
葉錚的眼眶微微泛紅,但他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悲傷都暫時壓抑在心底,然后點了點頭,“謝謝……謝謝你們。”
與此同時,張洪水心急如焚地來到了王家,當他看見王懷安安然無恙地坐在客廳里時,他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松懈下來,讓他不禁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哎喲,老東西,你可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這回是真的挺不過去了呢!”
王懷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容里藏著幾分戲謔與無奈。
“你張洪水都還沒咽氣呢,我哪敢那么著急就先去報到啊?”
然而,就在這時,張洪水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對了,老東西,我剛才在殯儀館里看見葉錚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啊。我一開始還以為……以為是你……”
王懷安一聽這話,驚訝地抬起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說什么?葉錚在殯儀館哭?這怎么可能?”
張洪水點了點頭,神色越發(fā)沉重。
“是啊,他正在殯儀館里哭呢!我以為他哭的是你,嚇死我了。”
王懷安的眉頭猛地一皺,隨即,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眼中更是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驚恐與不安。
他忽然想到了葉瑩,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這幾天,葉瑩既沒有露面,也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來,而且葉錚每次提到她時臉色總怪怪的。
難道葉瑩……
他不敢繼續(xù)往下想,那個念頭太過可怕,讓他幾乎要窒息。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王懷安一把抓住張洪水的胳膊,力度大得幾乎要將對方的骨骼捏碎。
張洪水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一臉納悶,眼中滿是不解。
“這種事情我怎么可能跟你開玩笑。”
然而,王懷安的大腦被恐懼和焦慮占據(jù),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葉瑩,確認她的安危。
他顫抖著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通了葉錚的號碼。
可他連續(xù)打了十幾個電話,葉錚都沒有接聽。
“快!送我去殯儀館!”王懷安終于崩潰了,他對著在院子里的司機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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