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思索了片刻后,最終還是同意了陳星宇的請求。因為此次運輸物資商隊總人數就高達兩百多人,其中光武曲就有整整一百人,多加兩個下人真沒什么影響。
在陳星宇知道這個事后的第十天,才過完漢文帝設立的元宵節,商隊就踏著地上的殘雪出發了。
雖然漢文帝設立元宵節的初衷是以紀念"平呂"之功,慶賀劉氏江山得保。可是這時候的元宵節陳星宇感覺諷刺的很,因為大漢王朝已經徹底崩壞。
喬府這次的商隊規模還挺大,光平板馬車就有一百多輛,上面拉滿了各種糧草物資。商隊主要負責人是一名叫喬任的中年人,安全是由熊霸的手下劉棟負責。
提前花了半天時間,陳星宇根據賬冊核對完物資沒有差錯后,第二天,天還蒙蒙亮,龐大的商隊就開始了西北而行的旅程。隨著行進了兩日,受曹操檄文傳告天下的影響,官道之上不時可以看到從各地趕來的義士。
由于商隊高舉喬府旗號,加上有一百精悍武曲持刀保護,規模巨大,一路上倒也平安,并沒什么不開眼的人打商隊主意。
可是別看從皖縣到酸棗距離并不算遠,在后世坐高鐵最多也就2-3小時的事,可是在這漢末可是要了老命了。陳星宇哪怕逃亡的那幾天都沒這么持續走過這么遠的路,腳底板飛快的長出了水泡,然后又磨破,又長。
等到陳留的時候,時間已經距離出發過去了大半個月,陳星宇的腳板徹底已經麻木了,長出了厚厚的繭子。
或許是考慮到累了,又或許的負責商隊的喬任自己也受不了了,所以商隊準備在陳留這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整兩天再上路。
當然,在戰亂時期,陳留是不會大開城門讓喬府這么大支隊伍進入城內的,所以商隊在陳留城墻外不遠處找了個背風位置駐扎。
停下來后最忙的是武曲,因為他們要趕在天黑前設立好柵欄,哨塔等安全措施。馬夫也要照料好馬匹,檢查維修好馬車。反倒是陳星宇閑了下來。
“小宇,不如趁著有空,我們去陳留轉轉?”牛蛋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對啊,宇哥,我也想去陳留看看。”趙三狗也湊起了熱鬧。
要說這商隊,一路上最興奮的就數這兩二貨了,那真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當然,陳星宇也多虧了這兩二貨,在腳板最受不了的那兩天,是牛蛋不斷的背著陳星宇走的,而且趙三狗也不嫌棄陳星宇的臭腳,堅持小心用竹簽挑破腳底的水泡。
看著兩人躍躍欲試,陳星宇想著確實也沒事,于是同意了兩人的提議,跟喬任匯報后三人就前往了不遠處的陳留。
走出營地幾百米后,一直東張西望的趙三狗連忙扯了陳星宇的衣袖,指著不遠處的山坡神情激動。
“宇哥,快看,那有好幾匹馬!”
陳星宇和牛蛋連忙看了過去,一看果然在山坡的山坳里有四匹套好韁繩的馬在那悠閑的啃食著什么,還不時打著響鼻。
看了一會,陳星宇覺的沒啥稀奇的,倒是在一邊的牛蛋興奮了起來:“好家伙,估計是無主之馬,你看最右邊那匹棕馬,屁股上還傷痕未愈,估計是從戰場上走散的戰馬!”
“戰馬?那可是高級貨啊!”陳星宇哪怕對這些不熟悉,也知道戰馬和民用挽馬不是一個級別,認真看一下確定這幾匹戰馬周圍確實沒人后開口了。
“不如我們把這幾匹無主之馬收了?”
牛蛋和趙三狗一聽,小雞啄米一樣的連連點頭。整個商隊就喬任和劉棟有馬騎,都羨慕壞了。
三人就這樣慢慢的摸到了四匹戰馬附近,跟陳星宇預料戰馬會撒腿就跑不一樣,這些戰馬好像根本不怕人,只有等到三人接近到幾米遠的時候,這些戰馬才瞪著大眼睛打著響鼻露出了戒備的姿態。
可惜這個距離已經晚了,不管是牛蛋還是陳星宇都具備遠超正常人的力量和敏捷,哪怕趙三狗都有覺醒的趨勢了,所以四匹馬的韁繩很快被抓住。
已經套住嚼子,籠頭的戰馬被拉住韁繩就已經失去了逃跑的機會,開始不斷圍繞著想踢三人。
“小宇,三狗,趕緊想辦法騎上去,徹底馴服這畜生,這畜生就會老實了!”牛蛋到底經驗豐富,立刻出聲提醒。
話音剛落,牛蛋一個漂亮的翻身就坐在了馬鞍上,然后雙手扯緊韁繩穩住身形,防止自己在馬匹蹦跳掙扎中掉落。趙三狗也有學有樣,雖然狼狽了點,好歹也順利上了馬鞍。
陳星宇不管是前世還是穿越到現在都還沒騎過馬呢,倒是這具軀體的記憶里騎過幾次驢。現在陳星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扯緊手里的韁繩后,趁著個空檔一躍就上了馬鞍。
這戰馬的肩高至少超過了一米七,坐在馬鞍上感覺還挺高的。還沒等陳星宇適應,這匹戰馬就如同發了瘋一般又蹦又跳。
“小宇!抓緊!千萬別掉下來,只有把它壓服了,它以后就老實了!”牛蛋連忙高聲提醒。
陳星宇現在是想回答都沒辦法了,雙腳本想發力,結果發現壓根就沒馬鐙。兩腳踩空差點就掉了下來,幸虧經過鍛煉后反應速度和力量遠超一般人,連忙用雙腿像鉗子一樣夾緊馬腹。
或許是陳星宇用力過大刺激到了這畜生,這戰馬越發癲狂,光蹦跳還不滿足,竟然開始撒腿就狂奔。
原本馬都沒騎過的陳星宇能保持不掉下來都是靠蠻力勉強做到,現在更加郁悶了,耳邊風聲呼呼的響,陳星宇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夾住馬腹,勒緊韁繩。
這么快的速度,這掉下去肯定青一塊紫一塊,要是運氣不好被戰馬踩幾腳,丟掉小命都說不準。
牛蛋和趙三狗立刻發現了陳星宇的異樣,連忙試著控制座下的戰馬追擊,可惜這兩匹戰馬也沒被徹底馴服,并不怎么聽話,眼看著陳星宇就跑遠了。
“操啊!騎個馬這么難的嗎?”陳星宇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別人騎馬是英姿颯爽,帥氣逼人,怎么到自己這里,連直立上半身都做不到!
別說直立上半身了,如果保持在馬背上的穩定,讓自己不掉下去都十分費力。
“該死的!老子就不信干不過你這么只畜生!”
被逼急了的陳星宇開始調整自己體內的力量,一拳一腳的猛砸坐下的戰馬。戰馬吃痛,越發跑的癲狂,陳星宇的倔脾氣也上來了,繼續猛砸。
差不多持續了幾分鐘后,戰馬似乎是受不了了,或者是被陳星宇砸服氣了,終于停下了發瘋般的狂奔,不停的打著響鼻,噴出一股股熱氣。
陳星宇這才緩了過來,坐正了上半身。座下的戰馬不停的原地轉著圈,陳星宇想控制卻發現自己不會,轉多了圈圈搞的陳星宇都有點頭暈了。
“小宇!”
“宇哥!”
好在這時,牛蛋和趙三狗的聲音傳來了,陳星宇看到三馬兩人急速的跑了過來這才長出一口氣。
“吁!”
牛蛋上來后,準確的一把抓住戰馬的韁繩,在陳星宇手里一點不聽話的戰馬瞬間老實了。停止了轉圈,原地用馬蹄刨著地面。
“大意了,沒有閃。”陳星宇看著兩人關切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發現我不會騎馬,你們得教教我。”
牛蛋嘿嘿一笑,點點頭。倒是邊上的趙三狗神色不對,手有點發抖的指著前面,顫聲道。
“你們看,前面好多人!”
原來不知不覺,這匹戰馬跑到了山脊線附近了,視線一下變的開闊了起來。陳星宇和牛蛋順著趙三狗的指向看去,山腳下的平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帳篷和炊煙。
“小宇,這得多少人馬啊?你數術好,你給數數!”牛蛋神色也震驚了。
陳星宇雖然前世見過了大場面也有點小吃驚:“我估計是哪路諸侯的人馬吧,這估計不下一萬人了!”
“哪里來的探馬!立刻給我下馬受降,要么就死吧!”
一聲暴喝在側面響起,震的陳星宇都耳鳴了。隨著暴喝,幾道流光瞬間射來。
幾只羽箭圍著三人整齊的在地上扎成了一個圓形,然后一道強壯的黑影在離開陳星宇十多米的地方高高躍起,一把長槍讓雷電般送出,扎到了三人中間,瞬間發出一聲悶響,堅硬的凍土被扎進去至少一米,扎出了個碗口大的窟窿。
“我擦,這是人有的力量?”陳星宇驚呆了。
還在陳星宇愣身的瞬間,十多名穿著精良皮甲的騎兵已經迅速把三人給包圍了。
“你是何人,竟敢窺探軍營,還不速速道來!”一威武大漢聲如雷鳴,指著陳星宇三人喝道。
這時,陳星宇的視線里忽然出現一行字:天損星!九紋龍周泰,勇將損身,通體九紋。(目前歸屬勢力:孫堅,忠誠度60%)
“這位將軍,我要說是我不會騎馬導致我坐騎發瘋,不小心跑到這里來的,你信嗎?”陳星宇雖然出現異常情況,倒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竟然能碰到周泰,周泰可是東吳名將啊,江東之虎臣啊。
周泰一聽,虎目一瞪:“休得胡言,這明明是上好戰馬,怎會忽然發瘋!你還不老實交代,我就把你當細作給斬了!”
“這位將軍,我們是皖縣喬家人,絕對不是細作,請明察!”牛蛋不同于慌神了的趙三狗,倒是連忙開口解釋。
“皖縣喬家?喬蕤?可以證明?”周泰聽完牛蛋的解釋,神色稍有緩和,不過依然沒放松警惕。
“這位將軍,如果我所料未錯,你應該是九江下蔡周幼平吧。我們皖縣喬家人,正在給聯軍運送物資補給。車隊就在不遠處前去一看便知,我們何必作假?”
陳星宇徹底冷靜了下來:“周將軍也應該看出來了,除了我這位牛大哥外,我與這位小子武技低下,絕非你之敵手,如果我們是探馬細作,你覺的這身手合格嗎?”
“對!將軍,宇哥是我們喬家商隊的賬房管事,可是個讀書人!”趙三哥也插嘴補充。
周泰臉色微微一驚,或許是這位大漢相信了陳星宇三人的話,亦或者是處于對自己實力的自信,點點頭,策馬靠近陳星宇后一把拔出插在地面的長槍報槍一禮。
“我乃烏程侯長沙太守孫堅所部,前鋒營百夫長周泰,敢問兄臺如何稱呼?你是如何認識我的?”
沒辦法,在漢末,讀書人都可以稱為士,在面對普通人尤其是在大部分當兵的莽漢前就是這么高人一等的存在。在一般人認知里,只要是讀書人,那可都是金貴的主。
而牛蛋被周泰認為是陳星宇的護衛,趙三狗被自動歸類為了書童之類的了。很顯然,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