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封舉報信,上云郡宋家強買土地,還鬧出了人命,一應證據都在信中。不管他,
上云郡宋家,離這太遠了,等本王就藩再查。這信誰送來的呢?寧飛奇不知道,
他只知道和讓查宋李沈白四家的事有關聯。或許是狗咬狗,讓寧飛奇把著重點放在宋家,
也或許是真有人狀告宋家。不過這手段通天啊,給寧飛奇敲響了警鐘。京城離上云郡如此遠,
這才多久時間,上云郡宋家的秘密就送到了自己手上。說到這幾家的事,
寧飛奇險些都快忘記了,嗯,明日去過問過問。第二日,寧飛奇新獲寶刀,
練了一上午的刀法,大有長進。許峰回來匯報。大雍三皇子此行帶了三百騎士兵,
已安置在城外。隨行進城的還有十多名護衛兩名文官。護衛大多是一流武者,還有三名先天。
許峰沒有查探到有宗師相隨,或許隱藏在暗處。出了門,寧飛奇就遇上了禮部官員再度來尋。
瞪了此人一眼,寧飛奇扔下一句本王沒空,就帶著人走了。留下禮部官員獨自凌亂。
這可怎么辦?回去又得挨罵了。徑直來到京都府衙,魏文通立即小跑出來相迎。
寧飛奇朝里一邊進一邊問:“查得怎么樣了?”魏文通立即道:“收押之人供詞都已拿到,
可以定罪。”“那四家的賬呢?”話音剛落,戶部和刑部的人正好來到了衙門。
兩名主事朝寧飛奇行禮道:“見過殿下。”隨即交代了查賬結果。四家賬目都有不清之處,
刑部根據線索查到了幾家的不法行徑,此來就是讓府衙派出人手協助捉拿涉案人等。
寧飛奇大手一揮,去吧!魏文通就仿佛出山的猛虎,帶著衙役們氣勢洶洶的抓人去了。
這得有個過程,寧飛奇也不在這里傻等,便去醫館看看秦思純。“殿下。
”派來照顧秦思純的家丁連忙行禮,秦思純也單手撐著床,將身子半坐起來。
隨意的坐在秦思純床邊,寧飛奇說道:“你弟弟我不太喜歡,給他定個毆打參考學子的罪,
你沒意見吧?”秦思純聞言一愣,大黎律法他懂,毆打參考學子,若同為考生,
則以作弊論處,剝奪功名,永不錄用。這直接就是斷了秦思良的科舉之路。想了想,
秦思純搖頭道:“但憑王爺發落,或許這就是父親在天之靈給他的報應。
”“你家長輩都是好的。”寧飛奇接著問道,“怎么樣,還要在這里待多久才能走?
”家丁在一旁連忙回答道:“稟殿下,大夫說明早再換一次藥就可以回家了。”“好,
那明日你就安排一下,給送到城外莊子去,你還是接著在那照顧他,月奉翻倍。
”家丁喜滋滋的應了。“不勞王爺費心。”秦思純拒絕道。寧飛奇示意他稍安勿躁,
說道:“給你兩個選擇,傷好以后幫我做事。年后我去武安州就藩,需要人手,
你又正好是那邊的人,非常合適。下屆科舉考不考隨你,我也不會強留。
第二就是傷好以后你愛干嘛干嘛去。”“學生就是一讀書人,也不知能不能幫上王爺。
”秦思純略一思量就回答道,這就是答應了。寧飛奇笑道:“不急,養傷也得幾個月,
這段時間你就在莊子里看看。”寧飛奇也不說讓他看什么,賣了個關子。從醫館出來,
寧飛奇遇到了一個熟人,只見那人氣鼓鼓的帶著一伙子人匆匆而來。“王奮,干啥去?
”寧飛奇招呼道。那人聞聽有人喊他,轉頭看來,立即笑呵呵的小跑過來。“六皇子,
哎不對,梁王殿下。”此人是工部尚書王群的二兒子,和寧飛奇原身關系不錯。
平日里勾欄聽曲花天酒地的,但也不欺凌弱小,還很是仗義。這人,
寧飛奇覺得是可以當朋友處處的。剛穿越過來的頭兩月王奮還到府里來過兩次。
不過之后隨母親回鄉省親,不知啥時候回來的。“看你怒火三丈的,干啥去?
”王奮立即說道:“小黑子被人欺負了,我幫他去。”小黑子趙書曦,兩人的一個朋友,
翰林侍講趙安家次子。這人就很奇葩,沒啥別的愛好,就愛釣魚,曬得黑黢黢的,
所以大家叫他小黑子。“走,同去。”寧飛奇道,趙書曦老實孩子一個,
上次釣了幾尾不錯的魚還給他送來,被人欺負可還了得?“有王爺在那更好不過。
”王奮大喜。兩伙人立時匯聚,由王奮領頭,氣勢洶洶的朝城東集市而去。
“你知道怎么回事不?”寧飛奇問王奮道。王奮說:“也是府上家丁看見,急忙來報我。
說是對方好像是外地人,小黑子在東市賣魚,也不知怎么對上的。
”兩人風風火火的來到東市,就見一群人圍在一起,將東市大街堵了個水泄不通。
一伙異族人扒拉開圍觀人群,哈哈大笑著,說著嘰哩咕嚕的外族話走了出來。“就是他們,
打趙公子。”王奮手下一名家丁指著那伙外族人說道。
寧飛奇轉頭看向王奮:“這就是你說的外地人?這特喵的是外國人好吧!”王奮回了句,
“難道不是外地人?”說完就直接率眾圍了過去,將外族人都給堵住了。百姓一看,
又要打起來,連忙把包圍圈朝這邊挪移過來。寧飛奇這才找到空隙進了剛才的包圍圈。
只見滿地水跡,大大小小的魚落在地上,有的直接被踩扁,有的還在蹦跶。
水灘里還坐著三個人,一個青衣少年,兩個仆役裝扮的家丁,還有小魚在往他們三個身上蹦。
三人都很慘,兩名家丁胸口衣服被撕爛,滿臉烏青不說,一人流著鼻血,一人捂著腦袋,
指縫間也有血跡。中間的青衣少年也傷的不輕,左眼框被打得腫了起來,右邊臉也被打腫,
左手貌似被踩了一腳,沾了不少泥水被他用右手捏著。“咋回事,傷這樣了?
”寧飛奇蹲在他們面前說道。“殿下。”趙書曦看見面前的寧飛奇,急忙問候。
那邊王奮帶著人和那些外族人推攘起來,百姓見此,急忙把圈子擴大了一些,
以免看熱鬧傷到自己。寧飛奇拉起趙書曦,在程鐵和許峰將人群扒拉開后,進到了內圈。
王奮正和那邊貌似領頭的人對峙,說什么打了我兄弟就想走,沒這么便宜的事。那邊有翻譯,
見王奮人手不少,怕鬧大,急忙打圓場,說他們是西域使者,勸王奮不要惹他們,
否則官府會找王奮麻煩的。王奮也知道既然這些人是外邦使者,他是不敢動的,可咱有后臺,
就繼續一頓罵,人肯定也不能讓走。那些西域人也不耐煩了,西域人人人佩戴短刀,
就要拔刀嚇唬王奮。“要是敢動刀,這事就大了,你們確定嗎?”這時一個淡定的聲音響起。
那翻譯聞言也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按住了那首領拔刀的手。連忙用西域話說了些什么。
可首領的刀是被按住了,其余手下有兩人動作太過利索,將刀拔了出來,指著王奮。
“噌”的一聲清響,一道幽光閃過。那原本用刀指著王奮的兩人愣神,
那握刀的手連同短刀一并掉在了地上。血噴射而出,王奮反應迅敏,急忙躲開,
不過還是晚了,腰間衣服被泚了不少血。兩個西域人立即哭喊著捂著手腕,
剩下幾個連忙上前幫忙包扎,還有幾個緊緊挨在首領身后,戒備的看著寧飛奇。那首領回頭,
見到一個少年正將手中的刀歸鞘。“嘰哩哇啦……”一大串聽不懂的話從他嘴里冒出來,
隨即又想要拔刀。寧飛奇嘴角帶笑,就盯著他的手。那人見狀,頓住了。
寧飛奇的意思他懂了,只要敢拔刀,手就得沒。翻譯急忙上前攔住,他也慌了,真出事了,
來人敢正大光明的砍掉使團人的手,身份必然不簡單。翻譯朝寧飛奇問道:“閣下是什么人?
”王奮走過來,說道:“連我大黎梁王殿下都不認得,你出的哪門子使。”翻譯一驚,
大黎王爺,完蛋,遇到硬茬子了。連忙給首領翻譯。首領聽聞后,依舊哇哇大喊著,
一邊朝翻譯大吼,一邊拿手指點寧飛奇。“手不想要了?
”寧飛奇看著不停指點自己的粗壯手指頭,笑瞇瞇的說。翻譯連忙給首領翻譯,
他知道在中原國度,用手指人是很不禮貌的。首領一愣,徑直瞪向寧飛奇。寧飛奇不管他,
繼續開口道:“鬧市打人,持刀行兇,全都抓起來。有敢反抗的,剁手。
”程鐵和許峰應聲而出,王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殿下現在竟然這么剛。隨即反應過來,
連忙招呼自己帶來的家丁們幫忙拿人。西域人大驚,看這些人像是還要動手,急忙嚴陣以待。
那翻譯急忙朝自己人大喊:“別動刀別動刀。”可有人不信邪,見對方果真動手,
急忙拔出隨身短刀嚇唬來拿自己的家丁。程鐵出劍,那人前臂齊手腕被削斷掉落。眾人都驚,
真敢啊!更狠了。西域人這下知道對方是來真的,都不敢繼續反抗,
被王奮的家丁們兩人一個,抓住手臂。三名被砍了手的西域人則被家丁們用力將傷臂綁了,
不讓血流的太多。三人嗚哇亂喊著,將斷手撿起抱在懷中。那翻譯也被拿了,
急忙道:“王爺大人,我們是使者,您不能這樣對待我們。
”寧飛奇不屑道:“來了我大黎國,就要遵我大黎國的法律。
你見誰去別人家做客還敢打主人的,你們西域有這風俗?全都押到衙門去。”“諾。
”王奮的家丁們齊聲應了,押著西域人就走。“好,梁王殿下威武!”有百姓大喊。
隨即百姓們齊聲道好。寧飛奇抱拳轉圈示意了一下,
跟著王奮他們一起押解西域人朝衙門走去。使者外出,鴻臚寺自然不敢就這樣不管,
一直有兩名禮部官員在一旁看著的。早在寧飛奇出手砍掉兩只手的時候,
就有一名禮部官員回去稟報了。如今見梁王殿下要把人押去衙門,
剩下一名禮部員外郎也不敢再裝傻,急忙上前。“殿下,殿下,下官是禮部的。
”禮部員外郎顧程一邊行禮一邊追上寧飛奇。寧飛奇招手讓他近前,
邊走邊說:“我剛才就看見你了,你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吧,趙書曦被打的時候你應該也在吧?
”顧程邊擦汗邊道:“之前下官也不知西域人打了人,等事情發生,下官就被堵在人群外,
來不及制止。”寧飛奇心中雪亮,都是糊弄鬼的話。腳步不停,
繼續問道:“西域人當街打人,你們禮部準備怎么處理?”顧程回答道:“稟奏陛下,
下旨給他們國王,申飭使者行為不端。”“嘁!有個屁用!”寧飛奇不屑道。
“這……”顧程一時無語答復。寧飛奇也不再理他,自顧和趙書曦聊了起來。
“最近哪釣魚呢?”趙書曦最喜歡和別人說釣魚的事,聞言立即笑道:“都去城外釣。
嘶~”說話扯動了臉上的傷。“我在城外弄了個莊子,那邊有條河,改天一起去釣啊!
”“那太好了!嘶~”“今天怎么惹上這幫西域人了?”寧飛奇問。趙書曦平日里釣魚,
家里早就吃膩了,包括家丁下人們。于是他每次釣得多了,就跑到東市來賣,
也不圖賣多少錢,就是好玩。今天也是倒霉,老老實實賣魚,
那西域使者們不喜禮部官員的安排,非要自行出來逛。這一逛就到了東市。
今日趙書曦釣的魚很是鮮活,西域使者們路過他攤子前的時候,一條魚蹦了起來,
濺了些水到他們身上。這不就起了矛盾了嗎!寧飛奇笑道:“一條魚引發的血案。
”眾人來到衙門,魏文通帶著人去世家拿人還未歸來,衙門管事的目前只有一位主簿在。
這主簿哪見過這場面,這事他也處理不了啊。所幸有人救場,
三皇子領著禮部數名官員追了過來。“你又伸張正義了?”寧飛奇不想理他。“這三個,
趕快送醫館。”看到那幾個傷員,臉色煞白,像是馬上就要死了,三皇子急忙命令道。
家丁們看王奮,王奮看寧飛奇。寧飛奇擺擺手,幾個家丁半扛著三人跟著倆禮部官員走了。
“你這是直接想要弄死幾個啊,到時候父皇責怪下來,你肯定得挨揍。”三皇子嚴肅道。
“處置好傷口,記得給我送回來哈。”寧飛奇卻道。“怎么著,你真要抓人?”三皇子皺眉。
寧飛奇笑道:“三哥,給我說說這些西域人什么來路。”兩位王爺在此,
主簿哪能讓人站在府衙門口聊天,急忙將人引入正堂旁的候客室。
三皇子隨意找了個位置就坐下,開口道:“西域如今不太平,希羅國原本做大,
可四年前年老國主歸天,皇子和王叔打得不可開交。有些國家見此都虎視眈眈,
想趁機占希羅些便宜。周邊小國受這戰亂影響,也是不得安寧。
與我大黎毗鄰的烏盤國也很慌亂,每年都會派出使者來。一來拉近關系,尋求些庇護,
二來每次隨行做些買賣,以維護烏盤國政。”“拉近關系,就這?
誰給他們的膽子在大黎跋扈的。”寧飛奇不屑道。天朝上國自尊自大的習性,
想不到大黎也有。皇帝老爹不是很精明的嗎?三皇子搖頭道:“西域亂了這些年,
對西方行商很是不利,我大黎尚且需要西域香料、馬匹等物,如今只有烏盤可以提供。
一旦交惡,烏盤北上與大雍合作,我大黎就被動了。”寧飛奇思考起來。戰馬,
戰略物資被別人卡死,難怪了。大黎國地理位置偏南,戰馬的來源主要還是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