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內(nèi)驚魂
“青子,你咋魂不守舍的?”
我舔了下嘴唇,說沒有。
師父一邊數(shù)著錢一邊道:“你該不會是做了虧心事吧?”
我這心里“咯噔”一下。
隨即師父笑笑,一邊說開玩笑的,一邊問我家屬有什么要求。
我如實回。
“啊......說要給死者手里塞一根金簪,我都處理好了。”
師父點頭,“純金的?”
“......純金的。”
說到這的時候,我感覺我全身都在發(fā)冷。
我問師父,塞金簪這種事,假如塞錯了,會怎樣?
我沒說我自己,就說看新聞,有那種金店給別人打東西做假,這要是家屬不知道搞錯了......
師父當即就表示,死人的錢不能拿。
借都不能借。
“死人獲得的陪葬以及用的骨灰盒或者棺材,那都帶著一種交換條件。”
我立即問:“什么條件?”
他抽了口煙。
“青子,你想想咱們給人穿裝裹,家屬都是什么意思?希望他來生能富貴,希望他能過上好日子,如果是恨之入骨的人,哪還有咱們裝裹師的事?直接下葬火化不就得了。”
師父說,這種“好”是因為他死了,是因為他這輩子過得有遺憾,所以別人才希望他下輩子怎樣。
說白了,人家用“死”換的裝裹和陪葬。
人去偷去借,拿什么還,也死一次?
“沒得還,所以青子,可不能學那個,那種事輕則有血光之災,重則影響子孫后代。”
我聽完已經(jīng)手腳冰涼。
師父走后,我想都沒想就沖回殯儀館。
管事的大哥看到我,莫名其妙。
“青子,怎么又回來了?”
“我想再看看那死者......”
“尸體已經(jīng)拉走,這會兒都被火化了。”
我當時就蹲在地上。
“哎呀!”
來來回回又到傍晚,我走在回村的路上,想今晚那人是不是還得找我?
而且黎明那時候他還沒被火化,應該是嚇唬我把簪子放回去。
這會兒火化,他在地底下定是知道我沒有照辦,今晚來索命怎么辦?
我思來想去,還是要把事告訴師父。
希望師父能救我。
走著走著......我頗感疲憊,想著平時這條小路也沒有這么長。
結果抬頭發(fā)現(xiàn),我竟然又處于小樹林的入口處。
要回村,就得過一片野林子。
平時沒覺得這林子陰森看不到底,今日卻覺得周身發(fā)冷,不敢邁開步子。
一股陰風吹過,耳邊傳來一聲呼喚。
“跟我一起上路吧。”
我渾身寒毛豎起,緊走幾步就見前面的樹旁邊似乎站著個人。
他身子被樹葉擋著,一雙朝靴和朝服的下擺清晰可見。
我雙膝一軟,便跪在地上。
“我......我錯了......我是龜兒子,我他媽手賤拿了您的東西,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想辦法賠您......賠您!”
我雙手合十在腦頂。
但再抬頭,那人竟然離我近了些許。
他的整身朝服我都能看見,唯獨臉是模糊的。
我雙手撐地,已經(jīng)嚇到牙齒打顫,忽而感覺手背有些濕,低頭看去,暗紅的血珠子不停地砸在我手上。
這讓我想起那雙充血的眼。
我再也受不住,大叫著轉身就跑。
“我一定會想辦法賠給您的,求您放過我!”
然而身后本應是大路的地方,此刻是林子里一排排的老樹。
我怎么都跑不出去,那些樹上還掛著上吊的繩子。
讓已經(jīng)疲憊的我又不敢停下來。
這就是鬼打墻吧!
我喘著粗氣,想著村里老人關于鬼打墻的說法。
神鬼怕惡,神鬼也怕騷。
尤其是沒嘗過女人味兒的青壯年小伙子那尿騷。
處男上下都憋著一股子陽氣,一泡尿出來也算是泄了陽。
于是我死馬當活馬醫(yī)。
找了個地就脫褲子。
眼看那穿著朝服的人由遠及近又要過來,我深吸一口氣,緊閉雙目,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