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北郊,一處山谷靜謐地坐落于此,本應是滿目蔥蘢、生機勃勃的景象,卻透著幾分異樣。這里的風景雖有幾分秀麗,可稀稀拉拉立著的幾個巨大山丘,顯得格格不入。山丘之上,唯有荒草肆意生長,不見一棵樹木的蹤影,仔細端詳,便能看出那是新移植過來不久的土,帶著些許突兀與荒涼。
“媽的,這么好的土地,全被韃子給浪費了!”山谷一側的茂密樹林里,副總兵江翥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憤恨,緊盯著偌大的山谷和那幾個孤零零的山丘,忍不住破口大罵,聲音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放心,等一下就給炸了!等來年種上莊稼,肯定得豐收!”王延臣目光堅定,在確認沒摸錯地方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眼神仿佛已經看到了來年這片土地上莊稼茁壯成長的景象。隨后,他一揮手,帶著人小心翼翼地朝著山谷摸了下去。
清福陵,這里埋葬著韃子的祖宗努爾哈赤。建奴韃子對這位太祖極為看重,努爾哈赤死后,他們在新都城盛京城旁邊,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為其修建了一座豪華的陵墓。這座陵墓不僅建筑恢宏,里面還陪葬了許多從中原搶奪來的珍貴寶物,其規格和中原王朝諸位皇帝的陵墓已相差無幾?;侍珮O繼位之后,更是每逢重要節日或者面臨重要決策之時,都要率領文武百官,浩浩蕩蕩地前來拜祭,以此彰顯自己的正統地位。就在幾個月之前,皇太極御駕親征前,還特意來到這里拜祭,更是在狗漢奸范文程的建議下,留下了兩個正白旗的牛錄,專門負責陵園的護衛工作。
這兩個正白旗的牛錄,最近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平日里,各種肉食、美酒供應不斷,而且他們絲毫不擔心安全問題。畢竟這里可是盛京城旁邊,他們篤定漢人絕不可能來到此處,就算偶爾有一些不知死活的馬賊,也絕不可能找到他們這個隱蔽的陵園。
然而,今天一大早,看守陵園的兩個牛錄額真突然接到命令。一個包衣奴才,手持宮里的信物,聲稱皇上最喜愛的宸妃娘娘要來陵園。兩個牛錄額真雖然滿心疑惑,但礙于來人代表的是宸妃娘娘,身份特殊,也只能硬著頭皮,匆忙召集手下,守在陵園門口,等待著宸妃娘娘的到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余暉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就在這時,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從遠方搖搖晃晃地緩緩駛來。車輪碾壓著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在寂靜的山谷中傳得很遠。
“正白旗的勇士們,恭迎宸妃娘娘!”領頭的兩個牛錄額真,滿臉恭敬,趕緊一本正經地單膝跪地,高聲呼喊著,聲音中帶著幾分敬畏。
“都起來吧!一切都可安好!”海蘭珠身姿婀娜,從馬車里面優雅地鉆了出來,她面色清冷,眼神中透著一絲高傲,輕聲詢問道。
“回宸妃娘娘的話,一切如常!”牛錄額真偷偷瞄了一眼,確認眼前之人真的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宸妃娘娘后,又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
“陛下在前線戰事不順,傳訊于本宮,讓來找太祖祈福,你們在前面帶路吧!”海蘭珠微微頷首,神情依舊高傲,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是!”兩個牛錄額真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佝僂著身子,在前方小心翼翼地帶路。
“噗嗤~”就在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嗤笑聲。雖然這笑聲不大,但在這莊嚴肅穆的場合下,顯得格外突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閉嘴,你是哪家的奴才,竟然敢對皇陵不敬!”前面領路的兩個牛錄額真,瞬間皺起了眉頭,滿臉怒容,對著海蘭珠旁邊那個“馬夫”厲聲訓斥道。原本前進的隊伍,也因此瞬間停了下來,那些建奴韃子士兵們紛紛轉頭,對發出嗤笑的那個“馬夫”怒目而視。在他們心中,這座皇陵里埋葬著大清的開國太祖,身份地位無比尊崇,竟然有人敢在這種地方嗤笑,這簡直就是在打他們這些守陵人的臉,是對太祖的大不敬。
王延臣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故意笑出聲的。只是看著海蘭珠一本正經、冷若冰霜的樣子,他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她在自己身下,皺著眉頭低聲輕哼的嬌媚模樣。如此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實在忍不住,那聲嗤笑就這么脫口而出。
見到周圍的建奴韃子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王延臣不動聲色地悄悄做了幾個隱晦的手勢。跟在馬車后面的“護衛”們,心領神會,紛紛悄無聲息地摸上武器,然后四散而開,如同一群潛伏的獵豹,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問你話呢,你的主子是誰!竟然敢對太祖的皇陵不敬!”領頭的兩個牛錄額真,見那“馬夫”竟然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中滿是憤怒與疑惑。
“主子?只有你們這些沒開化的野人才會認主子吧!”王延臣緩緩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露出了自己的臉龐。
“漢人!”
“你是哪家的包衣,竟然敢如此膽大!”
“找死!”
領頭的兩個牛錄額真瞬間暴怒,臉上青筋暴起,他們怎么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包衣奴才,竟敢如此放肆。兩人幾乎同時抽出腰間的馬鞭,狠狠地朝王延臣抽了過來,鞭梢在空中劃過,發出“呼呼”的聲響。在他們看來,如果是滿人,他們或許還會有所顧忌,但一個包衣奴才,竟敢如此冒犯皇陵,那就是純粹的找死,哪怕是跟宸妃娘娘一起進來的也不行。
“都說了只有你們這些畜牲才會認主!”王延臣冷笑一聲,動作敏捷地從馬車上抽出自己的狼牙棒,身形一閃,輕松躲開抽過來的鞭子,然后猛地發力,對著兩個牛錄額真的面門就砸了過去。那狼牙棒帶著呼呼的風聲,仿佛一道黑色的閃電,勢不可擋。
“嘭~”一聲沉悶的巨響,伴隨著“啊~~”的慘叫聲,那兩個領頭的牛錄額真,根本沒有料到平常任他們打罵的包衣奴才竟然敢反抗,毫無防備之下,被砸得滿臉是血,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后飛去,瞬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動手,送他們去見他們祖宗!”王延臣一狼牙棒狠狠地砸在了一個牛錄額真的褲襠之上,疼得那人在地上打滾,發出殺豬般的嚎叫。隨后,王延臣對著周圍的兄弟們大聲命令道。
“?????”王延臣剛開始說的是韃子話,下命令的時候卻突然換成了漢話,周圍圍過來的建奴韃子瞬間就愣住了,臉上滿是疑惑和驚訝,一時之間竟不知所措。
但是那些敢死隊的兄弟們可沒愣住,他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紛紛獰笑著勾起長刀,對著身邊的建奴韃子狠狠地砍去。
“噗呲~~”“噗呲~~”伴隨著利刃入肉的聲音,一聲聲慘叫在陵園中回蕩。猝不及防之下,旁邊的建奴韃子被砍倒了不少,粗略一數,竟然達到了一小半。
“啊~該死!他們不是大清的勇士!他們是漢賊!快殺了他們!”遭此突然襲擊,后面那些建奴韃子也終于反應了過來。這些建奴韃子倒也格外兇猛,在情況不明的情況下,不但沒有逃跑,反而叫罵著抄起武器,開始瘋狂反攻。敢死隊的人數畢竟比韃子少,很快就出現了傷亡,戰場上的形勢變得愈發緊張。
“啟動二號方案,用火銃!”王延臣一狼牙棒夯倒一個建奴韃子,轉頭對著副總兵江翥大聲命令道。
“大人不能啊,不能動火銃,一動火銃就容易驚動城里的建奴韃子!兄弟們頂得住的!”副總兵江翥滿臉擔憂,急忙上前阻攔,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神中透著焦急與不安。
“頂你妹啊頂!頂住了人都死完了有什么用!先殺了這些狗韃子再說,其他的事情再想辦法!”王延臣心急如焚,一腳踹開江翥,然后對著正在艱難拼殺的敢死隊的兄弟們大聲喊道:“用火銃,先滅了這些狗韃子再說!”
“砰砰砰…………”隨著王延臣的一聲令下,負責二號方案的茍單馬上領著早就準備好的火銃隊沖了上來?;疸|隊隊員們動作嫻熟,迅速裝填彈藥,瞄準敵人。在這么近的距離之下,就算建奴韃子再兇狠,也難以抵擋火銃的威力。幾輪排槍之后,戰場上硝煙彌漫,還能站著的建奴韃子已經所剩無幾了,只剩下了滿地的哀鳴聲和橫七豎八的尸體。
“大人怎么辦,這么大的動靜,城里的韃子肯定聽到了!你先帶兄弟們走,我領一隊兄弟挖了他們的祖墳!”清掃完殘余的建奴韃子,副總兵江翥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焦急地催促著王延臣先走。對于這些敢死隊的人來說,王延臣是他們的主心骨,是最重要的一環。在他們心中,只要王延臣能活著回去,那他們所做的一切犧牲都值得。
“滾滾滾,你們知道個屁!老子的本事豈是你們所能猜到的!全部都先滾蛋,按照預定計劃撤退!”王延臣一邊說著,一邊幾腳將眾人踹開,然后大步走到一旁,迅速點開了系統,眼神中透著一絲神秘與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