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瞠目結舌,嘴巴大張,滿臉難以置信,眼神中除了震驚,更多是對蘇辰此舉的深深疑惑。
“四皇子絕對是個傻子!”
人群中,不知誰忍不住低聲嘟囔。
這聲不大,卻如巨石投入寂靜湖面,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射向蘇辰,試圖從他臉上尋出一絲玩笑或后悔。
皇帝也是驚得身子一顫,本就陰沉的臉,驚愕之色驟顯。
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蘇辰,仿佛要從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上,看穿其內心所想。
“老四,朕問你,可知燕州如今是何局勢?”
蘇辰心中快速權衡,要不要裝作毫不知情,來扮豬吃虎?
可這念頭剛一浮現,便被他果斷摒棄。
畢竟,自己手中握有聲望軍火庫系統這一逆天法寶。
只要說出實情,說不定就能提高影響力,從而兌換熱武器。
念及此,蘇辰嘴角微微上揚,緩緩開口:
“父皇,兒臣對燕州局勢略知一二。
燕州三面與敵國接壤,胡虜人、蠻戎人、北涼人,各個兇悍異常,燒殺擄掠成性,邊境百姓苦不堪言。
不僅如此,沿海一帶還常遭倭奴上岸襲擾,百姓整日提心吊膽。
正因如此惡劣的環境,各方勢力都視燕州為燙手山芋,避之不及。”
大臣們聞言,驚得下巴險些落地。
這蘇辰既然知曉燕州局勢,可現在卻主動前去,這不是明擺著去送死嗎?
瞬間,御書房內炸開了鍋,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聲四起。
“四皇子是真的傻了?!燕州那般險地,他哪能待?”
“估計想在陛下面前逞能,有他苦頭吃。”
“依我看,就是年少輕狂不知深淺,還妄想憑一己之力改變燕州那爛攤子,簡直白日做夢!”
“......”
呂合金卻是暗喜,本還憂慮蘇辰會拒絕那些惡劣的封地提議,哪想他竟主動跳入火坑。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趁機進言:
“陛下,四皇子既有此膽識,愿往燕州,不如就遂他所愿。
燕州局勢錯綜復雜,想必能讓四皇子得到充分磨練。”
皇帝緊緊盯著蘇辰,還是不忘提醒:
“老四,燕州局勢險峻,你當真不再斟酌?!這可不是兒戲?!”
蘇辰昂首挺胸,神色淡然:
“父皇,兒臣深思熟慮,心意已決。兒臣愿為大靖社稷、燕州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皇帝沒想到向來被自己看輕的兒子,此刻竟有這般豪情壯志,不禁露出了幾分贊賞之色。
“好,既然你決心已定,朕便成全你。明日便動身前往燕州就藩。”
“多謝父皇!”
蘇辰恭敬行禮,身姿沉穩。
皇帝略作思索,緩緩說道:
“老四,朕念你這份為社稷百姓的決心,今封你為燕王,即日起,燕州便是你的封地。
望你此去燕州,能不負朕望,保一方安寧,為我大靖守好邊疆。”
蘇辰微微一愣,燕王?
這瞬間讓他聯想到明朝四皇子燕王——朱棣。
難不成,自己也要效仿朱棣來一場北伐?
不不不,格局小了!
靖難之役也不是不行!
“兒臣遵旨,必定全力以赴,不辜負父皇所托。”
蘇辰連忙謝恩,隨即詢問。
“父皇,兒臣懇請撥些兵馬錢糧,到燕州后,也好迅速穩定局勢、抵御外敵。”
皇帝暗自思忖該給蘇辰多少東西。
在他看來,蘇辰此去燕州,無疑是死路一條,畢竟燕州局勢復雜兇險。
而蘇辰卻是主動求去,他自是不愿多給,免得便宜了敵國。
“朕賜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綢緞百匹......
另撥予你一千精兵,明日,你可前往京營三千營自行挑選。”
此言一出,御書房里的大臣們瞬間驚愕,這般規格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太子一黨,尤其是呂合金,臉上幸災樂禍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
蘇辰心里更是一震,不禁開始懷疑,這皇帝當真是自己的生父嗎?
自古以來,封王的皇子,哪個不是帶甲數萬、戰車數千?
可到他這兒,卻只有區區一千精兵,這分明是想讓他死在半路啊!
蘇辰強壓下內心的憤懣,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恭敬:“父皇厚愛,兒臣定不辱使命。”
皇帝看著蘇辰這般模樣,嘆了一口氣,這老四怕是還沒認清燕州的險惡啊!
就算是給他十萬雄師置于燕州,也難有作為。
此番老四想必是有去無回了。
也罷,且由他自生自滅,也省得在京城給自己添亂。
“老四,若無其他事,你便退下吧!”
皇帝語氣冰冷,隨意地揮了揮手,仿佛在驅趕一只無關緊要的螻蟻。
蘇辰行了一禮,緩緩退出御書房。
王安一臉焦急,一路小碎步緊緊跟在蘇辰身后。
待走出御書房,確定四下無人,才敢湊到蘇辰耳邊,憂心忡忡地低語:
“殿下,燕州那地方兇險萬分,您為何要主動前往啊?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嗎?
如今陛下只給您一千精兵,這......這實在是太過兇險了啊!”
蘇辰腳步不停,淡淡道:“本王既已接下這擔子,自有破局之法。”
......
此刻,御書房內氣氛稍緩。
皇帝微微側頭,目光向身旁的太監遞去一抹隱晦的示意。
太監瞬間心領神會,當即扯著尖細的嗓音,拖長了聲調,高聲喊道:“退朝——”
大臣們紛紛躬身行禮,魚貫而出。
待眾人都退下后,空曠的御書房內只剩下皇帝一人,他坐在龍椅上,目光有些放空。
自己對于蘇辰是否太無情了?
可這念頭剛一冒出來,他便自嘲地笑了笑。
皇家,向來都是無情的。
在這權力的漩渦之中,為了維護王朝的穩定,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又怎會有太多的溫情可言?
只是沒想到,蘇辰今日像換了個人似的,在朝堂上應對自如,條理清晰地反駁眾臣,讓他著實有些意外。
燕州的局勢,他再清楚不過,各方勢力錯綜復雜,就連派去的幾任官員都難以在那里立足。
蘇辰主動前往,究竟是真的無知無畏,還是另有打算?
“若他真能在燕州做出一番成績,倒也不枉朕對他的一番‘磨礪’。
若是死在那里,也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
皇帝神色冷淡,低聲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