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歲歲雙手抱胸,微微仰頭,神色慵懶又肆意,目光似有實質般直直地落在吳邪身上,那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新鮮玩意,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這話瞬間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疑惑的種子瘋狂生長。
為什么她唯獨對九門中人網開一面?
九門與她究竟有著怎樣錯綜復雜、諱莫如深的淵源?
車內那句“八爺死的好”還言猶在耳,那冰冷又快意的語調,實在不像有恩,反倒像深埋著血海深仇。
謎團層層堆疊,眾人只覺腦袋里一團亂麻,越想越理不清。
吳邪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不安與好奇,向前一步,目光緊緊鎖住常歲歲,問道:
“你......與九門到底是什么關系?剛剛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聲音雖努力保持平穩,卻仍隱隱透著一絲顫抖。
常歲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像是厭煩,又像是無奈。
她微微側頭,發絲隨著動作輕揚,舉手投足間皆是灑脫肆意。
“有些事,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我不會傷你,這不就夠了嗎?”
她的語氣云淡風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但我倒是挺期待看你們在這一路能鬧出什么笑話來,如果把我逗樂了,說不定心情一好,還能多幫你們一把。”
她眨眨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那模樣竟讓人覺得有幾分俏皮可愛,全然沒了剛才的兇狠勁兒。
吳邪聽罷,憋得滿臉通紅,手中開山刀的刀柄都快被他捏碎,嘴里嘟囔著:
“你.......”
話到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畢竟實力懸殊,他就算有滿腔怒火,也只能無奈咽下。
阿寧眉頭緊蹙,眼神中滿是思索,她敏銳地察覺到常歲歲的態度背后定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可此刻也只能按捺住探尋的欲望。
小哥依舊如一座沉默的冰山,佇立在吳邪身旁,手中的黑金古刀散發著森冷的寒光,他的目光如寒星般銳利,緊緊盯著常歲歲的一舉一動,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仿佛在無聲宣告,只要常歲歲敢有任何威脅到眾人的舉動,他定會全力回擊。
恰在此時,氣氛陷入詭異的平衡時,車內突然再次傳來動靜。
那聲音仿若從幽深黑暗的谷底傳來,帶著幾分虛弱與痛苦,正是黑瞎子的嗚咽聲。
眾人的目光瞬間如聚光燈般,齊刷刷地射向那輛散發著神秘與危險氣息的車。
吳邪的眉頭擰在一起,眼中滿是擔憂:
“他的傷勢應該不嚴重才對,怎么會發出這種聲音?難道傷勢比我們看到的嚴重的多?”
說著,便下意識地往前邁了一步,卻被小哥伸手攔住。
小哥微微搖頭,眼神警惕地盯著常歲歲,似乎在戒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
常歲歲聽到聲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里似乎藏著只有她自己知曉的秘密。
她微微側身,視線穿過眾人,落在那輛車上,輕聲呢喃:
“他啊,還有點意思,身體被改造過,一時半會倒是死不了。”
那語氣輕松得就像在談論天氣,可這話在眾人聽來,卻更添幾分神秘。
而此時的黑瞎子的確還活的好好的,只是境遇實在不容樂觀。
常歲歲咬他的那一口,從傷口的程度來看,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闖蕩江湖多年,受過比這嚴重數倍的傷,身體的耐受程度遠超常人。
只是此刻,他的大腦仿若被一團迷霧籠罩,混沌不堪,思緒怎么也無法集中。
四肢像是被灌了鉛,又好似被無形的繩索緊緊束縛,動彈不得分毫。
剛剛發出的那點嗚咽聲,還是他拼盡全身所有力氣,才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若是換做旁人,在遭受這般折騰后,想必早就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吳邪見黑瞎子求救,心急如焚,一心只想沖進車里將人救出。
然而,眾人都對常歲歲的性情捉摸不透,她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巍峨高山,靜靜地佇立在那里,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壓迫感。
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向眾人宣告她的絕對權威。
眾人對她的性情一無所知,面對她的強大,只能無奈地選擇按兵不動,在車外焦急地踱步,眼神中滿是焦慮與無奈。
車內,黑瞎子在混沌的意識中苦苦掙扎,他的思緒如一團亂麻,怎么也理不清。
強烈的不甘在他心中翻涌,像洶涌的潮水,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回想起自己在江湖中闖蕩的日子,那些風風雨雨、生死考驗,他都一一挺了過來,可如今卻要被困在這個小小的車廂里,受制于一個詭異的小丫頭,這讓他如何甘心?
求生的欲望如同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驅使著他放手一搏。
“啊——你說......你絕對不會傷九門中人,那我還曾在八爺那里生活過,受他恩情。雖說我不出自九門,可也算是半個九門中人,你對我是否太趕盡殺絕了?”
他拼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句話,聲音在狹小的車廂內回蕩,帶著無盡的掙扎與絕望。
常歲歲原本淡漠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被急切所取代。
她猛地轉過頭,眼神如兩道寒芒,直直地射向黑瞎子。
什么?
他說他曾在八爺那里生活過?
是她想的那個八爺嗎?
是齊鐵嘴,齊桓嗎?
她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閃電,速度快到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只聽“嗖”的一聲,她已經出現在黑瞎子面前,動作之迅猛,讓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她一把將黑瞎子像拎小雞似的提了起來,黑瞎子的雙腳離地,身體在空中無助地晃動。
“你真的在齊桓那里生活過,那你有沒有見過.........”
常歲歲的話剛說到一半,聲音卻突然消失得干干凈凈,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硬生生地從空氣中抹去。
與此同時,她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咒法一樣,瞬間凝固在原地。
她的雙眼圓睜,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身體保持著前傾的姿勢,雙手還緊緊抓著黑瞎子的衣領,可卻一動不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整個世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