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茅草屋里面,余歸在一張破爛不堪的床上悠悠醒來。
他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十分震驚。
屋子里面,為數不多的家具十分老舊,就連房屋也遍布著大小窟窿。
再看看自己身上,更是衣衫襤褸。
震驚之余,一股不屬于他的記憶瘋狂涌入他的腦海。
余歸整理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坐在床上慢慢發呆,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他內心掙扎了許久,才不得不接受他穿越過來的事實,而且還是穿越到了跟他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根據原主的記憶,如今外面已是一片人間煉獄。
皇帝荒淫無道,朝中奸臣當道,魚肉百姓,各地老百姓民不聊生。
到處都是餓殍遍地,很多人甚至易子而食。
原主居住的附近稍微好一些。
這里遠離戰火,靠近大山,鄉親們平時還可以上山挖點野菜,打打獵什么的,勉強不被餓死。
想到這些,余歸毅然決然地站起身來,目光中透露著一絲堅定。
“既然皇帝荒淫無道,既然大小官員都喜歡欺負老百姓,
既然外面的老百姓想要活下去都成為一種奢望,
那我就靠著現代知識推翻他,老子自己做皇帝!”
余歸自言自語道。
這時門口進來一個瘦弱的女子,正在吃力地搬動著一塊大石頭,去堵墻邊上一個大窟窿。
她一臉狼狽不堪的樣子,身上的衣服比余歸還要破舊。
余歸可以明顯地看到她臉上通紅,神色很不對勁,一副病殃殃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生病了。
從原主的記憶里,余歸知道這名女子是他的媳婦,叫張慧賢。
按照這個年代的規矩,嫁給余歸以后已經改姓余。
慧賢看到余歸已經站了起來,她一臉震驚地說道:
“當……當家的,你醒啦。”
慧賢的語氣當中帶著一絲驚恐和慌亂。
她的表情更加五味雜陳,余歸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臉部表情很驚恐,沒有一絲熱情。
他這才發現慧賢身上居然看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
渾身上下全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就連嘴角還殘留著一絲十分明顯的淤痕。
余歸下意識一臉疑惑地問道:
“你身上這些傷到底怎么回事?是誰打的?”
慧賢聽到余歸這么詢問,一臉震驚,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還問我是誰打的?
我身上的傷怎么來的難道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他是怎么能夠問出如此虎狼之詞的?”
慧賢心里暗自吐槽,但是她始終不敢把心里想法說出來。
余歸也反應過來剛才那么問有多愚蠢,這不就是原主打的嗎?
而現在在慧賢眼里,不就是自己打的嗎?
他想起原主之前對慧賢干的那些缺德事,心里愧疚不已。
即便不是他親自打的,他也感覺莫名的心疼。
慧賢身上即便滿身淤痕,卻也難以掩蓋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
她的臉上雖然因為干活弄得灰頭土臉,但是依然掩蓋不住她那秀麗的臉龐。
按照現代人的審美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妥妥的大美女。
不管是身材還是相貌,都讓人無可挑剔。
余歸暗自竊喜,自己白撿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大美女做老婆。
然而下一秒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識地走上前想抱一抱慧賢,慧賢卻像受了驚的小鳥,一臉驚恐地退到后面。
她驚慌失措地說道:
“別,你別再打我了。
我今天就挖到了一點點野菜,這就給你端過來。”
說完,慧賢有氣無力地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慧賢遞過來一碗野菜湯。
“當家的,你先喝了吧。
下午我再去山上看看能不能打到野雞,野兔什么的。”
余歸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慧賢說話的聲音漸漸虛弱。
他趕忙上前關心道:
“你怎么啦?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然而突如其來的關心卻讓慧賢很不適應。
她大叫一聲,下意識往后退去,雙手緊緊抱著自己,一副害怕被打的樣子。
那一碗來之不易的野菜湯也瞬間被打翻在地。
慧賢看到野菜湯被自己打翻,她害怕極了,生怕余歸再次對她拳腳相加。
還沒等余歸做出反應,慧賢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余歸趕忙上前將慧賢抱起來,慧賢現在已經無力反抗。
余歸摸了摸慧賢的額頭,才發現慧賢已經發了高燒。
根據原主的記憶,慧賢挖來的野菜全部被原主和他的老母親吃掉,她自己只能忍饑挨餓。
昨天傾盆大雨,慧賢冒著大雨上山挖野菜,而且回來以后還只能睡地板。
想必一定是因為昨天那場大雨才讓慧賢高燒不退。
余歸無奈地嘆息一聲:
“哎,暫時還是先別想著造反了,先活下去再說吧。
這天崩開局,也是沒誰了。
不過沒事,老子有現代記憶,造反是遲早的事。”
他趕忙將慧賢扶到床上休息,自己燒了一鍋熱水給慧賢擦身子。
慧賢拖著虛弱的身子望著忙前忙后的余歸,感覺一臉不可思議。
“結婚三年以來,他可從來不讓我睡床上啊。
今天他居然主動把我抱到床上,這一切難道不是我在做夢嗎?”
她怕自己睡在余歸床上,余歸會打她。
想自己爬下來,卻發現渾身上下已經使不出任何力氣。
余歸忙前忙后,將慧賢照顧好以后,用一臉溫柔的語氣對慧賢說道:
“慧賢,你躺在這里好好休息。
等我上山打獵回來給你弄好吃的,再想辦法去弄點錢給你買藥,你在家要乖啊。”
說完,余歸轉身取走墻上父親留給他的那一把弩,那是他家里唯一值錢的東西。
余歸只是正常的關心慧賢一句,但這番話在慧賢眼里卻如同晴天霹靂。
慧賢整個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她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蕩著余歸剛剛說的那番話,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他剛才在說什么?
他說他要去打獵?
結婚三年以來,他什么時候干過半點活呀?
哪怕踢到東西,他連扶都不帶扶一下的。
她還說要照顧我?
這三年,他什么時候管過我的死活?
我剛才真的沒有幻聽嗎?
還有他看我的眼神為什么不再像以前那樣惡狠狠地瞪著我?
我居然從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一絲愧疚和寵愛的感覺。
難道說我的眼睛也出了問題嗎?
還有他剛才跟我說話的語氣,真的……
真的好溫柔啊!
那語氣,也太寵溺了吧。
還有他剛才叫我什么?
他居然叫我慧賢?
這些年他不是一直都稱呼我為小賤人之類不堪入耳的詞匯嗎?
難道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如果這是個夢的話,請讓我晚一點醒過來吧。”
余歸的一番話直接讓慧賢震驚了好幾次。
慧賢躺在床上,腦海里不斷想著余歸剛才說的最后一番話。
想著想著,她居然激動地流下了淚水。
這些淚水的含義太多太多,有心酸,有苦楚,也有一絲絲幸福的感覺。
余歸剛才的那一番舉動,讓她那一刻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在震驚與懷疑當中又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余歸心里也明白,他想要跟慧賢解釋,那都是徒勞的。
他必須要用實際行動讓慧賢感受他現在的變化,才能夠真正獲得她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