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云遲遲未散,仿佛泥淖攪動的灰色濃墨,籠罩在大學(xué)上空。晨曦破曉之刻,
光線依然蒼白,照不亮人們心頭的爍痛。空氣涼得讓人發(fā)抖,
仿佛這座城市已經(jīng)被秋意過早入侵,注定要在風(fēng)與雨的交織里走到極端。清晨六點,
教學(xué)樓后門一片寂靜。甜甜身穿淺色衛(wèi)衣,背著琴譜,踩著還未干的雨后水漬,
匆匆走向等待中的駝駝。她幾乎沒睡,卻依舊要拼盡全部力量。駝駝?wù)晨繅Ρ冢?/p>
神色疲憊卻見到她便微笑:“你又熬夜了吧?臉色好差。
”甜甜吸了口略帶濕意的冷空氣:“沒事,我還能撐。你呢,昨晚……報警之后,
一夜無事嗎?”駝駝輕輕搖頭:“是。叔叔沒來找我,混混也沒再現(xiàn)身,但我知道,
這只是暴風(fēng)眼里的短暫寧靜。”兩人對視,仿佛在彼此眼中尋找最后一絲溫暖。
**“我們?nèi)パ葑啻髲d做下彩排?”**甜甜提議。“好。”駝駝當(dāng)即答應(yīng),
隨后小心看了看四周,“混混可能盯梢,咱們快走。”他們一路緊貼教學(xué)樓小道繞行,
避免經(jīng)過人多嘈雜處。途中,甜甜不忘柔聲叮囑:“還有不到兩天就正式演出了……再糟,
我也要完成這場演奏。我希望你能在臺下替我加油。”駝駝輕輕捏住她指尖:“一定。
只要我還站得住,就會去。我也不想再逃。”甜甜鼻尖微酸,卻報以微笑,輕聲:“好。
”早春的青草中透出潮濕泥土的芬芳,伴隨她那顫巍巍的步伐,去往演奏大廳。
也許只有這種相互支持的堅定,才能在命運(yùn)漩渦里維持靈魂的一點光。宿舍里,
鶴鶴依舊死死鎖住門,看了看表,已是早上七點。家族“接走隊”或許隨時會找來。
她眼中布滿血絲——整夜未眠,腦中翻涌將近崩潰的念頭。
刃哥信息:“現(xiàn)在門口有幾個人守著,他們隨時會進(jìn)樓。我在樓下盡量拖,但你得準(zhǔn)備好。
”鶴鶴看著自己顫抖手心那瓶安眠藥:如果她直接吞下幾十顆,或許能被送去醫(yī)院,
逃過今日之劫;可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設(shè)想。她抱頭垂淚,
喉嚨發(fā)出嘶啞哽咽:“為什么走到這一步?”回想當(dāng)初來到這所大學(xué),就是想擺脫何家安排,
靠自己才華開辟道路。結(jié)果她才發(fā)現(xiàn),無論逃多遠(yuǎn),家族勢力都如利爪隨時把她抓回。
她咬牙想:“難道就這樣認(rèn)輸?”最終,她把瓶子扔回抽屜,起身換了件寬松外套,
面色陰沉:“我想再跟他們搏一次。就算走,也是我自己選擇走,而不是被綁走。
”她給刃哥回信息:“我下來跟他們談。你不要干涉。”刃哥立刻回復(fù):“危險!
你真想正面剛?”鶴鶴眼神一片漠然:“我不想當(dāng)縮頭烏龜。兵來將擋,看他們敢怎樣。
”短短一句話打完,她打開房門走出宿舍。走廊陰冷肅殺,
她心里卻生出悲壯怒火:哪怕被家族帶回,也要當(dāng)面說出自己的決絕。若真要來硬的,
她不惜魚死網(wǎng)破。八點,甜甜與駝駝趕到演奏大廳,校方已為秋季聯(lián)歡做簡單布置。
燈光、音響等尚未全部安裝。甜甜放下包,微抿嘴:“我先試下鋼琴,看看音效。
”駝駝點頭:“好,我?guī)湍憧匆繇懩沁吥芊衲M干擾。”甜甜坐到臺中央的鋼琴前,
指尖輕輕敲下第一串和弦,那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她半閉眼沉浸,聲音帶著淺淡憂愁,
卻也暗藏倔強(qiáng)。駝駝則站在舞臺側(cè),操控一個小音響播放器,嘗試插入雜音干擾。突然,
“刺啦”一聲轟鳴,甜甜背脊猛抖,右手差點彈錯鍵,但她狠咬嘴唇穩(wěn)住節(jié)奏,
繼續(xù)銜接下一段。看得駝駝暗暗心驚:她雖然顫抖得厲害,卻頑強(qiáng)撐住演奏。曲終,
甜甜大口喘氣,抬起頭看他:“還好,我撐過去了。”聲音帶著一點顫音,顯然耗盡精神。
駝駝欣喜又心疼:“你可以的,再鞏固下。正式舞臺就算再出狀況,也要堅持完。
”甜甜苦笑:“希望別再出大故障……若真發(fā)生,我也拼了。”兩人對視,臺下空蕩,
卻仿佛得到了力與火的支撐,氣氛溫暖而憂傷。**“謝謝你陪我。”**甜甜輕聲。
駝駝走上臺,坐到她身邊,輕撫她肩膀:“別謝。我們說好并肩到最后。
”甜甜感覺被注入一股力量,雖然外頭世界風(fēng)雨飄搖,但這一刻舞臺仿佛與她融為一體。
若沒有駝駝,她或許已崩潰,但現(xiàn)在,她起碼能再度攔住絕望。另一頭,鶴鶴走下宿舍樓,
一眼便看見刃哥和幾個西裝男子對峙。西裝男為首那位見她出現(xiàn),
冷冷露出欣慰笑:“大小姐,你終于肯露面了。我們何家接您回去。
”刃哥立刻攔在鶴鶴前:“她尚有課程未完成,你們不能強(qiáng)行帶走。
”西裝男冷哼:“你算什么東西?家族決定帶大小姐回京,跟你無關(guān)。
”鶴鶴伸手拉住刃哥的胳膊,示意讓他別說話,自己上前一步:“我要完成轉(zhuǎn)專業(yè)補(bǔ)修,
我不會現(xiàn)在回去。若你們硬來,我也不會服從。”那男子眼底冷光一閃:“大小姐,
是老爺子親自下令。您若執(zhí)意抗拒,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刃哥握緊拳:“想動手?
先問我同不同意!”西裝男擺擺手,示意手下繞到兩邊包圍。場面瞬間劍拔弩張,
宿舍門口幾個路過學(xué)生嚇得急退。就要撞上之際,校方保安也趕來,慌忙喝止:“不許打架!
有什么事去辦公室說!”西裝男看保安介入,沉吟片刻,不想鬧大影響何家聲譽(yù),
但也不肯退:“大小姐,我給您半小時收拾,隨后跟我走,否則我不客氣。
”鶴鶴咬牙:“我沒什么好收拾,也不走。你要怎樣?”對方怒極,正欲下令強(qiáng)行帶走,
刃哥也蓄勢欲攻。保安們急得上前勸。就在僵持不下時,遠(yuǎn)山叔匆匆趕來,
強(qiáng)硬插入:“都住手!誰讓你們在這里動粗?”西裝男一愣:“遠(yuǎn)山少爺?您也別多管,
我們是奉老爺之命。”遠(yuǎn)山叔擺手:“我得到老爺新指令:暫緩帶走,
讓大小姐處理完學(xué)業(yè)再回去。”鶴鶴神色劇變:“我爸真的改變主意?”遠(yuǎn)山叔神色復(fù)雜,
卻不深解釋,只對西裝男冷冷道:“你先回京,別在這兒添亂。要真鬧得全校皆知,
難看的是咱們何家。”西裝男忍住怒意,掃了鶴鶴一眼:“好,我回去復(fù)命。
但大小姐遲早得回京,別忘本!”說完帶人離開。保安們松口氣,各自散去。
刃哥握拳的手指發(fā)麻,這才慢慢松開,瞪視遠(yuǎn)山叔:“你到底搞什么?
”遠(yuǎn)山叔聳肩:“我只是順?biāo)浦邸zQ鶴先留著吧。不過她最終得回家,
但至少不是用這種粗暴方式。”鶴鶴沉默,眼里浮現(xiàn)復(fù)雜情緒:既然暫時不用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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