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間里,我旋出口紅正在補妝,門咣當一聲被踹開。
主持人舉著話筒沖進來。
「劉小姐,你對親哥見死不救,良心不會痛嗎?」
我不以為然,對著鏡子抿勻口紅。
「親哥死不死關我什么事?就算死在我面前也不關我事。」
一瞬間,直播的彈幕炸了。
上萬條彈幕都在罵我,直播間傳來驚呼。
彈幕太多把服務器沖垮了,直播設備發出「滋啦」的故障聲。
「你……」記者被我當場氣暈,直挺挺栽倒在提詞器后面。
救護車來拉人時,臺長揪著我往車上拽,金絲眼鏡歪到鼻梁上。
「今天要是記者有個三長兩短,你等著吃牢飯!」
我被電視臺押著去了醫院。
萬幸,被氣暈的記者在床上睜開了眼。
臺長放走了我。
我剛走出病房,老媽沖出來一下子跪在我面前。
她拽住我的褲腳大哭。
「婧婧求你了!醫生說再不換腎,你哥劉勇活不過一個月!」
走廊里的病人、醫生停下腳步,齊刷刷看著我。
老媽哭得幾乎說不出話。
「小時候家里買蛋糕怕你吃不飽,把你哥哥關在小黑屋里,就為了讓你自個吃。」
「五歲那年你從樹上摔下來,你哥背著你跑了二十里地去衛生院,你都忘了嗎!」
走廊里一片死寂。
「婧婧。」主治醫生老張朝我走過來。
老張和我是熟人,他忍不住勸我。
「你爸媽流了多少眼淚,你哥劉勇的尿毒癥不能再拖了。
只要你點個頭,以你的關系,一周內就能安排換腎手術。」
看著老張,我搖搖頭,隨后掏出手機。
手機屏幕的光照亮身邊ICU的玻璃。
哥哥劉勇渾身插管躺在里面,透析機落下蛛網般的影子。
他手背上的針頭扎得血管都凸起來了。
「再不換腎,你哥真的要……」老張湊過來還要勸我。
定好去瑞士滑雪的機票后,我抬腳就往電梯口走。
見我還是冷血的樣子,我爸一把抄起輸液架砸過來。
「劉婧!老子當年就該把你按尿桶里淹死!」
不銹鋼桿子擦著我耳朵砸進護士站。
護士們驚叫著躲閃,嘴里念著我的名字。
「太狠心了,劉婧這種人不得好死!」
護士醫生說再多也沒用,我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