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從十萬大山帶回一只受傷的白狐。白狐靈根受損,奄奄一息,師父用心頭血滋養她百年。
將她養成了師門最受寵的小師妹。可我游歷十年歸來后,卻發現師門被屠,一片焦土,
藥靈宗竟無一人生還!而領頭的,竟是師父用心頭血滋養百年的靈獸。那靈獸,
已是九重天上的天妃娘娘!“藥靈宗被魔氣污染,邪魔歪道,天下共誅,
我只不過是在守護正義,有什么錯?”她踩著我師門一百四十九人的骸骨,渡劫化神,
一躍成為天帝身邊最受寵的妃子。我滿腔恨意,冷冷看著九重天上那高貴的女子。
既然一縷魔氣就天下共誅。那不知你和那些自詡正道的神,渾身魔氣縱橫時,又是何等光景!
第1章我是一個廢物五靈根,修行五十年才勉強摸到筑基的門檻。筑基后,
我終于學會了御劍飛行。當我跌跌撞撞地從十萬大山飛回,想給師父師兄師姐們一個驚喜時。
卻看到一片斷瓦殘垣。往日平和繁鬧的宗門,枯山焦水,宛如修羅地獄。而我的同門、師長,
皆衣不蔽體,曝尸于青天白日之下!我萬分慌亂,跌跌撞撞往大殿沖去。
卻看到大師兄被萬刃穿心于宗門大門口,身軀殘破,只余一手一腳。那一刻,
我猶如被萬箭穿心,心臟疼到喘不過氣。我的大師兄,最良善不過。別人賣個慘,
他恨不得連底褲都掏出去,所以曾經掌門師伯最怕他下山,擔心他連回宗門的路費都賠上。
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我的小師妹,少年天才,性格歲驕縱了些,
我卻瞧見過她好幾次偷偷給山腳下凡人義診。如今她卻被腰斬于煉丹房前,
僅剩的上半身遍布丹毒反噬,竟沒有一塊好肉,連眼睛都沒閉上!還有我的師父。
那個和藹慈祥,將還是嬰兒的我撿回宗門,一點一點養大的師父。
他不嫌棄我是個五靈根的廢物,縱容我那些在旁人看來荒誕不經的“奇思妙想”。
哪怕我這副不爭氣的身子骨,五十年才勉強筑基,他也只是笑著摸摸我的頭,
溫聲細語:“慢慢來,我們醫修,本就不該汲汲于修為。”可如今,
他卻被釘死在宗門大殿上!我甚至不敢去看他身下那灘早已干涸的血跡,
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血,生怕踩臟了他最后的體面,將他從利刃上放下來。
宗門以往的歡聲笑語再也不復存在。我的親人們,再也回不來了……是誰?
究竟是誰將我宗門上下,屠戮殆盡!一個活口都不留?!我用顫抖的手,
將散落的尸骨一塊塊拼湊,埋進曾經生機勃勃的藥田。一百四十九座新墳,
每一座都像一把刀,扎在我心上!我跪在師父,師兄弟們的墳前,用磨得血肉模糊的手,
卜了一卦又一卦。銅錢上血膜漸成血痂又片片掉落,還是卜不出來。我看著夜幕將起,
耳邊仿佛響起同門的哀嚎,聲聲凄厲。不再猶豫咬開指尖,逼出心頭血,沾血繪陣圖。
金錢課中有一門禁術,燃魂起卦可問天道,代價是魂飛魄散。但我不在乎。不知道仇人是誰,
留著這條命,又有什么用?陣法啟動,靈魂像是被寸寸碾碎。我咬緊牙關,死死盯著卦象。
竟然是這樣!那白衣飄飄,屠我滿門的人,竟是師父曾經用心頭血滋養了一百年的靈獸。
如今的天妃娘娘,素錦!第2章為什么啊?師父對她那么好,全宗門的師兄師姐,
都把她當成最小的妹妹來寵愛。當初她十萬大山的密林里,被妖獸撕咬,奄奄一息,
是大師兄將她帶回來。靈獸傷了根本,本來是九死一生。可師父說醫者仁心,
哪有不救的道理,于是悉心照料,把宗門的靈藥都練成丹給了她,又用心頭血滋養了一百年,
她才恢復修為。后來,她的身份也被眾人所知,是青丘遺落在人間的圣女。
素錦回歸青丘與天帝完婚的那日,全宗門依依不舍,十里紅妝,
把積攢了百年的天材地寶都給了她。可她卻屠我滿門一百四十九口!我氣急攻心,
吐出一口鮮血。就在我的靈魂即將被陣法剮干之時,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清涼之意升起。
是師父!師父的分魂在我面前緩緩消散,他替我擋下了最后一擊。
“就知道你丫頭遲早把自己玩完,所以我特地給你識海留了我一道分魂保命,
安全了就趕緊滾回來療傷!”“師父……”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消散的光點。
“我回來了,師父……你不要走!”可惜,那慈祥的音容笑貌最終一點點消散。我哭喊著,
拼命想抓住他,卻只抓到一片虛無。那個會給我療傷,會笑著摸我頭,說“慢慢來”的人,
卻永遠回不來了……“師父!”喉頭一甜,一口黑血噴涌而出。不知過了多久,我血淚流干,
強撐著爬起來,跪在墓碑前,憤怒到顫抖:“我,顧諳,在此立誓,不殺仇人,誓不為人!
”“縱使她是高高在上的天妃娘娘,我也定要讓她血債血償!”回想燃魂起卦看到的畫面。
屠殺師門的素錦,修為不像從前那版柔弱。短短數十年,她從一只普通的靈獸,
修煉成渡劫期強者,這速度快得令人匪夷所思!而她手下的天兵,一個個雙目赤紅,
周身隱隱有黑氣繚繞,分明是被魔氣浸染的征兆!我心中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我回宗門的途中就聽說,天界近年來行事霸道,四處征戰,擴張勢力,
與以往的正道形象大相徑庭。如今看來,這一切都有了解釋!素錦,或者說整個天界,
并非是為了什么“誅魔衛道”。而是為了掩蓋自身被魔氣侵染的事實!他們以“正道”之名,
行屠戮之事,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滿足他們日益膨脹的野心!我覺得可笑。
那些自詡正道的人,為了逃避修煉之苦,竟走了邪魔歪道,甚至不惜沾染魔氣提升修煉。
而那些被他們稱為邪魔歪道的人,卻是我那懸壺濟世,從不爭強斗狠的師父和同門!
我怒火中燒,素錦和天界不僅屠戮了我的師門,還欺騙天下蒼生,偽裝成正道,
簡直罪無可恕!我要揭露他們的真面目,為師門報仇,還天下一個真相!
我跌跌撞撞走向師父昔日煉丹的地方,那里早已成了一片廢墟。我跪在地上,用顫抖的手,
從師父殘破的藥鼎下,摸出一本落滿灰塵的古籍。古籍封面殘破,
依稀可辨“禁術”“神魂”等字眼。我記得師父曾說過,此書是他畢生心血,
記載了無數珍稀丹方和醫道秘術,因其兇險異常,從未讓我翻閱。如今……呵,
還有什么“反噬”比眼前這景象更可怕?我顫抖著翻開了第一頁。古籍上的文字晦澀難懂,
卻隱隱指向一種以魂養器,逆轉乾坤的禁術。藥靈宗世代以醫入道,本就擅長修復世間生靈,
也可凈化一切世間污穢,包括魔氣!難道……想起渾身魔氣的素錦,
我心頭涌上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她是為了凈世瓶而來?第3章我立刻起身,
沖向師姐的藥田。那里也已是一片焦土,我細細辨認著師姐藏寶的地方,跪在地上,
用手一點點地挖開焦土。終于,一個焦黑的瓶子出現在我眼前。看到瓶子,我再也抑制不住,
淚水奪眶而出。是了,素錦她滅我師門,恐怕就是為了這凈世瓶!毀了它,便可高枕無憂,
再無人能威脅到她那被魔氣浸染的“正道”!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只可惜,她機關算盡,
卻算漏了一點。凈世瓶,是可以被修復的。只是代價大了些罷了。
我修煉五十年仍然不能筑基,原因無他,只因我體質特殊。五靈根雖廢,
可我的修復能力卻是無人能及的。師父殘破的古籍中提到的禁術,之所以不讓我看,
無非是因為扭轉乾坤的代價,是獻祭自己罷了。只要我以自身為“引”,入魔,
借助魔氣將修復之力發揮到最大,一定能將凈世瓶修復。雖說一念成魔,
但要在短時間內獲取巨大的魔氣力量談何容易?我想起了大師兄曾跟我提過的一物,破魔丹!
它可激發人體內的潛能,讓人短時間內魔化。我深知,力量才是復仇的唯一途徑。為了復仇,
我必須走這一步!我小心翼翼捧著布滿裂痕,一片焦黑的凈世瓶,直奔大師兄的煉丹房。
這里同樣一片焦土。我在廢墟中翻找,指尖被碎石瓦礫劃破,也渾然不覺。終于,
從被毀的煉丹爐底,尋到了它。丹藥通體漆黑,散發著一股焦糊味。但細嗅之下,
卻又隱隱透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像是在絕境中掙扎的幼苗。我捻起那枚破魔丹,
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一瞬間,如同萬蟻噬骨,魔氣瘋狂地侵蝕著我的四肢百骸。
我緊咬牙關,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仍舊壓抑不住從喉嚨深處溢出的悶哼。冷汗,
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砸在地上。體內的靈氣與魔氣,如同兩軍對壘,瘋狂地撕扯著,
仿佛要將我的身體撕成碎片。最終,魔氣吞噬靈氣,沖破我的每一寸經脈。
細小的經脈中宛若流淌著氣勢磅礴的洪流,我只覺得渾身每一個塊骨骼都在顫抖,
肌肉就要被撕碎!我死死咬住牙關,還是忍不住痛呼出聲。“啊!”魔氣占領全身的瞬間,
我意識混沌。而凈世瓶在我入魔的瞬間,爆發出刺眼的白光。仿佛一個沉睡已久的巨人,
終于蘇醒!瓶身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凈世瓶重煥光彩。與此同時,
凈世瓶強大的凈化之力開始反噬,瘋狂祛除我體內的魔氣,幾乎要將我碾碎!
我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流逝,意識逐漸模糊。但我強撐著最后一絲清明,
將修復后的凈世瓶收入懷中。我還不能完全化魔。“師父,師兄,師姐……等著我。
”“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第4章有了魔氣加持,我的修為直接突破化境。
可凈世之力與我體內魔氣沖撞的撕裂之痛,卻無時無刻不伴隨著我的神經,哪怕我封印痛覺,
還是痛的渾身發抖。我用了三天時間適應這種疼痛,
把體內的魔氣與凈世之力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時隔多年再次步入九重天之后,
這里果然如我所料。盡管表面金光萬丈,祥云繚繞,可無處不在透著魔氣。
仿佛這里才是魔氣縱橫的萬魔窟。而那幫道貌岸然的神仙,正歌舞升平,慶祝著什么。
看著奢靡無度,金碧輝煌的天宮,我內心忽然覺得一陣諷刺。萬民將他們視作信仰,救贖,
期盼著他們救苦救難。可他們卻只知掠奪,利己,修行。明明已經高高在上,
還要將比他們弱小的人屠戮,碾碎!他們可曾救贖過這些信徒?我將自己化作小廝的模樣,
跟著仙侍混入了凌霄殿。剛踏進殿中,便看到了那個讓我目眥欲裂的身影。素錦!此時此刻,
貴為天妃的她滿身珠翠華服,正接受眾神的恭維和朝拜,眉宇間寫滿了傲慢,
仿佛世間萬物都只是她腳下的塵埃。哪里還是當初那個柔弱不堪,被師門寵了百年的小師妹?
情緒涌動,使得魔氣與凈世之力失去平衡,我極力克制才沒有嘔出一口血。
胸口綿密的疼痛源源不斷,我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索性撕了那層偽裝。“諸位高坐云端,
享萬民香火,可曾俯瞰人間?人間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爾等卻在此縱情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