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隆三年三月廿八·子時正·汴京碼頭**
陸明卿的指尖觸到漕船船身的藤壺紋,殼縫間滲出黏稠的靛藍毒液,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磷光。暹羅工匠臨死前攥緊的半塊翡翠算尺插入紋路間隙,船板突然發出金屬撕裂的銳響——整艘漕船如巨獸蘇醒,甲板裂開蛛網般的縫隙,三百枚藤壺殼從暗格中暴射而出!
“叮!叮!叮!”
藤壺殼內嵌的茶針釘入桅桿,針尾系著的靛藍絲線瞬間繃直,在甲板上織成一張毒網。陸明卿旋身避過迎面而來的毒針,狼首鏈絞碎絲線的剎那,線頭斷裂處鉆出拇指大的蠱蟲,蟲腹鼓脹如球,內藏的火藥味刺鼻欲嘔。
“陸典事又來自尋死路?”
太子的冷笑刺破夜霧。蟒袍下擺掃過船舷,金線刺繡的藤壺紋在月光下蠕動如活物。他指尖捏著一枚東瀛苦無,刃面刻著的九重藤壺紋與船身印記嚴絲合扣,“這漕船本就是東瀛忍者的杰作,每一道紋路……都是殺人的算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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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初·紋殺九重**
陸明卿的裁紙刀劈開毒網,刀鋒觸及船身藤壺紋的剎那,整艘船劇烈震顫。暗格底部彈射出青銅機關匣,匣面覆滿藤壺幼蟲,翡翠算尺插入鎖孔的瞬間,匣內噴出腐臭綠霧——
霧中懸浮的幼蟲遇血暴長,殼面紋路如毒蛇般爬上陸明卿的手背。他剜去血肉,帶血的藤壺殼墜地碎裂,金粉自殼內升騰,在空中拼出東瀛茶室的結構圖:梁柱上的藤壺紋排列,竟與蒙頂山熔爐中的等差算籌完全一致!
“典事大人!貨倉有異!”
王五的嘶吼從底艙傳來。陸明卿踹開銹蝕的鐵門,腐臭混雜著陳年茶香撲面而來——三十口青篾箱整齊碼放,箱面藤壺紋竟由人皮拼接而成!刀尖挑開人皮,皮下是用茶毒刺青的《顯德茶稅密檔》:“世宗遣使東瀛,以藤壺紋鑄九重密鑰,分藏茶脈要沖”。最末一行小字如利刃刺目:“密鑰之九,在陸氏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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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正·人皮密碼**
艙外忽傳三味線琴聲,藤壺紋路隨音律扭曲。人皮茶箱集體爆裂,箱內滾出的非是茶葉,而是三百枚青銅茶臼——臼底藤壺紋組成東瀛俳句,臼身血跡未干的算學題解直指慶歷元年沉船案!
“陸卿可知,茶臼可搗骨成引?”
太子的蟒袍拂過甲板,指尖捏著半塊頭蓋骨。骨面藤壺紋與陸明卿手背殘痕嚴絲合扣,“令尊的顱骨,正是第九重紋的母版!”話音未落,他袖中滑出東瀛折扇,扇骨展開的剎那,九枚淬毒手里劍破空而至——
劍柄藤壺紋突綻青光,在空中結成“卍”字殺陣!陸明卿的狼首鏈絞碎三枚手里劍,剩余六枚卻拐出詭異弧線,直取咽喉、心口、雙膝。他翻身滾入貨箱縫隙,毒劍釘入木箱的瞬間,箱內傳來機括暴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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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茶室幻境**
毒煙自劍痕滲出,陸明卿的視線驟然模糊。再睜眼時,竟置身東瀛茶室——移門上的藤壺紋隨呼吸扭曲,逐漸拼出娘親的遺容。
“明卿,紋在骨中……”
幻象中的娘親突然七竅流血,脊骨破體而出!骨節刻滿藤壺九重紋,紋路間隙鉆出暹羅蠱蟲,蟲群在空中凝成《九章算術》的殘頁:“勾股章第六問,解在血脈中”。
現實與幻境交疊的剎那,陸明卿的裁紙刀刺入左臂。劇痛驅散迷霧,眼前竟是漕船底艙——七具東瀛忍者尸骸圍坐成陣,中央青銅鼎內煮著人骨茶湯,湯面浮沉著半枚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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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正·骨沸紋現**
陸明卿掀開鼎蓋,沸騰的茶湯濺上衣襟。他撈起頭骨,骨面藤壺紋遇熱凸起,與翡翠算尺產生共鳴。頭骨按向艙壁的瞬間,壁面藤壺龜裂,露出暗藏的鑄鐵管道——
管道延伸至汴河深處,盡頭連著東瀛商館的地下祭壇!壇中央供奉的翡翠茶臼臼身紋路,正與頭骨嚴絲合扣!
“陸典事終于尋到此處。”
陰影中走出手持念珠的東瀛茶師,僧袍下擺繡著藤壺九重紋:“這茶臼需活人心血潤紋,還請典事成全。”言罷振袖揮出茶筅,三百根竹刺如暴雨傾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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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二刻·血潤秘紋**
陸明卿劈開茶筅,竹片插入祭壇地磚。整座商館地面浮現藤壺紋巨陣,溝壑中流淌著混茶毒的活人血!茶師癲狂大笑,翡翠茶臼突然爆裂,碎片中飛出九只青銅茶釜——
釜身藤壺紋路遇血活化,如毒蛇纏上陸明卿四肢!他扯斷鎖鏈,鏈環刻著的東瀛密文顯形:“藤壺九重,紋盡人亡”。反將鎖鏈纏住茶師脖頸,玄鐵與僧袍摩擦出火星——
僧袍焚毀的剎那,茶師后背露出整張刺青:藤壺紋包裹大宋疆域圖,茶脈要沖皆標“雙魚玉碎”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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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初·玉碎紋消**
懷中的半塊雙魚玉墜突然發燙。陸明卿將其按入刺青,玉墜與紋路碰撞出青光——刺青龜裂,皮下竟藏著前朝血詔:“世宗借東瀛紋,藏茶稅于九重”!
商館轟然坍塌。陸明卿沖出火海,手中緊攥的袈裟殘片突現密文:“銅壺滴漏,亥時絕殺”。
對街當鋪傳來慘叫,他破門而入,掌柜的尸身跪在賬臺前,雙手捧著娘親另一只翡翠耳珰——耳珰表面藤壺紋路,正與茶師刺青的第九重紋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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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三刻·紋脈歸宗**
汴河突然掀起逆流。三十艘東瀛戰船破霧而出,船身藤壺紋遇水變異,拼出“藤壺暗雕異國紋”七字。太子立于首船甲板,蟒袍浸透毒液:“陸卿的血,便是最后一道紋!”
狼首鏈絞碎船帆的剎那,陸明卿懷中的翡翠算尺突然共振。尺面紋路與戰船藤壺交融,在河面投射出前朝玉璽虛影——璽底缺失的“受命于天”四字,正被藤壺紋緩緩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