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鈴聲音越來越近，
很快，幾輛破舊的吉普車停在銀行門口。
七八個警察沖了下來，當他們看到熊熊燃燒的面包車，以及地上的尸體時，全都愣住了。
沈飛看了眼警察身上的裝備，他也愣住了。
好家伙，
什么年代了，警察用的還是1951年列裝的馬卡洛夫PM手槍？
這么多警察，就兩個手里拿著OC-11，也就是被稱之為紫杉樹的突擊步槍。
而且沖在最前面作為突破手的警察，防彈衣內襯凱夫拉纖維看起來至少服役了十年，很多地方都已經拉絲斷裂。
鋼制插板也是銹跡斑斑，防護能力只能用約等于零來形容。
至于那幾個防彈盾牌，好像是坦克履帶片焊接改裝出來的。
從里到外透露著質樸跟簡陋的氣質。
知道你們窮，
沒想到你們這么窮啊？！
這裝備...連搶銀行的黑幫都比不上，更別說他今天去的瓦格納雇傭兵基地。
人家那的面試官，
可是連格洛克G17這種搶手貨，都能隨便送人!
警察們也注意到站在銀行大廳，渾身是血的沈飛，并且將其認定為現場最有威脅性的目標。
他們的戰術動作倒是非常熟練，
四個人負責控制大廳，戒備所有人的同時，防備可能出現的危險。
兩個人左右站位，一個正常持槍，另一個低姿持槍瞄準沈飛。
其中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隊長一樣的人物，厲聲道，“慢慢趴在地上，讓我看見你的雙手！”
就在沈飛打算配合的時候，旁邊的銀行經理推了推眼鏡說道，“喊什么，喊什么？就知道對著我們民眾大呼小叫。”
“就知道用槍指著好人，好人欠你的啊？”
“我們納稅人交的錢，就是養活你們這么一群酒囊飯袋的？”
沈飛沒有想到，銀行經理竟然這么剛？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幾個警察對于民眾的指責已經習以為常，臉上沒有半點多余的反應。
銀行經理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今天要不是這位先生，銀行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錢。”
“到時候別說你們今年的工資，就算是明年，后年，一直到你們退休也別想拿到半個盧布！”
警察隊長終于忍不住了，厲聲道，“我們在接到報警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出警，現在請你們配合執法，告訴我，這里發生了什么。”
銀行經理隨意的回答道，“索非亞，你帶這位上尉警察隊長去查看監控。”
說完，
他轉頭看向沈飛，臉上帶上了標志性的笑容：“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來這邊，辦理一下存款業務。”
沈飛看了看警察：“我不用配合他們先做筆錄嗎？”
銀行經理微笑搖頭道，“待會做也是一樣的，反正指望他們，也根本破不了什么案。”
警察們竟然真的沒有反駁。
好家伙，
沈飛剛來烏拉爾聯邦的時候，就聽說過紅星聯盟解散之后，警察跟軍人的地位變得很低。
但沒有想到這么低？！
來到銀行業務區之后，經理開始忙了起來。
他先是將沈飛背包里的金條進行稱重，然后開始操作電腦進行開戶業務。
因為是不記名賬戶，也不需要沈飛提供任何信息。
不遠處，
警察也都開始忙了起來。
隊長去查看監控，剩下的警察分成兩批。
一批采集口供，
另外一批很自覺的到門口，開始拍照取證，以及處理現場血跡，疏散圍觀群眾。
整個過程中，
好像壓根就沒有誰愿意配合警察。
沈飛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經理，你們都這么對待警察，真的沒有問題嗎？”
銀行經理連頭都沒抬：“能有什么問題？今年這家銀行已經被洗劫三次，這次是第四次，有哪一次破案了？”
“就算破案，那些錢也會被他們拿去發工資，根本不會還給銀行。”
“這次要不是您見義勇為，損失只會更大。”
“您沒聽說過那句話嗎？”
“менты всегда опаздывают（條子總是遲到）！”
“尊重他們，還不如尊重那些真正給錢就賣命的雇傭兵！”
沈飛納悶的問：“這跟雇傭兵有什么關系？難不成雇傭兵會幫你們查案？”
銀行經理抬起頭，打量了沈飛一眼，客氣的問道，“先生，您來彼得堡的時間，并不長吧？”
沈飛點了點頭。
“難怪您會感覺奇怪。”銀行經理繼續進行開戶業務，同時解釋道，“以前這個國家并不是這樣的，但是就算剛來沒多久，也應該聽說過休克療法吧？”
“簡單來說，就是什么都不管，任其發展。”
沈飛點頭。
這段歷史他前世就了解過，確實有點奇葩。
銀行經理很會聊天，也愿意解答沈飛的疑問：“休克療法毀了這個國家，現在寡頭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
“那幫該死的家伙，掌握著這個國家超過70%的資源跟財富 ！”
“政府沒錢，軍隊沒錢，但事情需要有人去處理，所以只能依靠那些拿命賺錢的雇傭兵。”
“別說是警察部門跟軍隊，就連您想在街道上開一家商店，也得選擇黑幫或者是雇傭兵來保護你的安全。”
“用愛國教育出來的士兵如果戰死，需要支付一大筆撫恤金。”
“就算沒有工作，也要養活著他們。”
“雇傭兵只需用到的時候給錢，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代價。”
沈飛恍然大悟。
難怪啊，
難怪在這個世界這么早，就出現瓦格納集團，并且會有那么多人選擇去當雇傭兵。
都是有原因的啊。
其實稍微了解多一點就會知道，
這個國家，本身就有很多更加魔幻的事情。
就比如即便到2024年，打仗的時候還會到死囚犯里招兵。
只要在戰場上活過一個月，回國就能無罪釋放。
別管你是什么搶劫殺人，
還是什么虐待兒童，侵犯幼女，
只要能在戰場上活過一個月，統統釋放！
這在沈飛原本的國家...根本不可能發生。
沈飛心中又多了一個疑問：“剛上任的沃洛金國王，會放任一支私人武裝力量發展壯大，而不進行任何干預嗎？”
“克格勃也不會同意吧？”
銀行經理將一張不記名存折遞過來說道，“先生，您的存款業務辦好了，一共5.53公斤的黃金，以及42萬盧布。”
沈飛點點頭，又補充道，“給我取5萬盧布的現金。”
這個時候還沒有網絡支付，出門都得靠現金。
“沒問題。”銀行經理按照要求取了現金，遞過來一張名片，微笑著說道，“關于您剛才的問題，我想反問您一句。”
“您覺得墨西哥最大的錫那羅亞販毒集團，會是一家真正意義上的，私人公司嗎？”
“瓦格納，也是同樣的道理。”
“我只能說這么多了。”
“您以后可以稱呼我為帕維爾，這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