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周二早上七點(diǎn)半，林穗抱著《民俗學(xué)概論》沖進(jìn)階梯教室，秦昭的軍大衣在最后一排格外扎眼，他正用蛟尾尖轉(zhuǎn)著朱砂筆，青鱗在晨光里泛著冷調(diào)的藍(lán)光。

"昨晚女生公寓的水房..."前排女生壓低聲音，"聽說四樓晾衣繩吊死過人，半夜總能看見..."

粉筆突然折斷。秦昭不知何時站在講臺邊，蛟尾掃過林穗課桌，鱗片勾走她藏在筆記本下的黃符："畫符要貫注念力，你這筆鋒虛浮得能招來一打餓鬼。"你好好練，不能每次都指望我英雄救美吧？

林穗瞪了他一眼，小聲嘟囔：“我又沒求你”，是你愛管閑事。還有，你是怎么混進(jìn)我們學(xué)校的？

秦昭一臉不可置信問：“你說什么？”我還用混？以我的學(xué)識，隨隨便便教你們古代漢語都是綽綽有余。

林穗心生疑惑，覺得這個人很神秘，卻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之前在哪里見過，一靠近他就特別有安全感。

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大家都回到座位。

一整天的課，晚上回到宿舍，讓林穗異常疲憊，林穗看了眼手機(jī)，已經(jīng)十一點(diǎn)半了，大家還沒有回來，這個時間真不想去水房，別再遇到什么事情，想了想，再不去收衣服，明天穿什么呀？

于是，鼓起勇氣，躡手躡腳的帶著銅錢劍給自己壯膽，一個人來到水房，半夜的水房泛著潮氣。林穗踮腳收晾衣架上的白襯衫，鏡面突然蒙上血霧。鏡中"自己"歪著頭，右手握著把生銹的剪刀，左手指甲正以詭異速度生長。

"閉眼！"

軍大衣裹著雪松香罩住她口鼻，秦昭的蛟尾絞碎鏡面。

玻璃碴雨中，林穗瞥見他鎖骨下蜿蜒的青鱗——有道舊傷疤

與她胎記形狀完全契合。

"這是第幾次了？"謝必安的聲音從水管傳來，月白長衫在滴水的晾衣繩上投下鬼影，"林同學(xué)總在兇煞時辰亂跑，莫不是想早點(diǎn)見你姥姥？"

林穗一臉茫然的問：“那又關(guān)你什么事，你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哪里都有你？”謝必安沒有回答，轉(zhuǎn)身離去。

林穗想起剛才打斗時候，秦昭被玻璃碎渣劃到了，就跟著秦昭來到了職工宿舍。

宿舍飄著小米粥香，秦昭赤著上身處理腰間傷口，潰爛的蛟鱗泡在雄黃酒里滋滋作響。林穗盯著他后背那道龍形疤，忽然被蛟尾卷到電磁爐前："

攪粥要順時針，逆時針招陰。"

"你管這叫療傷？"她戳破浮起的糯米團(tuán)，米芯滲出黑血，"昨晚鏡中鬼的指甲油...和去年自殺的學(xué)姐遺物里那瓶一樣。"

秦昭突然握住她執(zhí)勺的手，青鱗擦過虎口胎記："那學(xué)姐是謝必安帶的研三生，死前在寫《偽滿巫儺研究》——和你姥姥有關(guān)。"

林穗一臉疑問，真的嗎？你怎么知道？

還有，那個謝必安原來也是老師？秦昭看著林穗，嘴角閃過一絲不經(jīng)意的弧度，突然站在林穗身后說：我知道的多了”，用不用都告訴你”。

此時，秦昭離林穗的身體很近，林穗轉(zhuǎn)過頭，剛好碰到秦昭的鎖骨，林穗感受到一股秦昭身體的一股溫?zé)釟庀ⅰ?/p>

林穗的心跳的很快，臉也漲得通紅，嗓子也有點(diǎn)干，慌亂的整理了下耳邊的碎發(fā)，支支吾吾的說，先不用了，就慌亂的跑出了宿舍。

跑出宿舍的金穗大口呼吸一口，心想，我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緊張，好丟人啊。

第二天，林穗決定自己尋找一些問題的答案，圖書館古籍區(qū)泛著霉味。

林穗踮腳去夠《東北出馬筆記》，身體一晃，差點(diǎn)摔倒，忽然被蛟尾托住腰。

秦昭的呼吸掃過她耳后傷疤："1943年版的附錄頁被撕了，撕痕有黃鼠狼的牙印。不用看了，林穗一臉茫然，我來這你都知道？裝定位了？

秦昭瞄了一眼墻上的鐘說，先吃飯吧。于是拉著林穗來到食堂，秦昭隨手把羊皮手套扔在了食堂暖氣片上。

林穗把紅豆包掰成兩半，糖餡滴在秦昭手背的鱗片上："你每次動用蛟力，傷口都會惡化是不是？"

青鱗突然覆住她指尖，秦昭就著她咬過的位置啃了口包子。怎么？你是在關(guān)心我？

林穗慌亂的說：“才沒有，人家只是好奇而已”，

"比不得某些人，自己不會畫符，不好好練習(xí)，還說大話。

林穗漲紅的臉，把剩下的半個包子一股腦塞進(jìn)秦昭的嘴里，小聲嘟囔：“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

一轉(zhuǎn)眼就到周末，大家一睜眼都已經(jīng)該吃午飯了。宋薇說，我在點(diǎn)評網(wǎng)上看到，有家川渝老灶火鍋店，味道特別正宗，麻椒特別夠味，聽說是從川渝地圖特意郵寄來的麻椒。而且離著咱們學(xué)校不遠(yuǎn)，要不，咱們?nèi)L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