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地為了采購香料,歷經了千辛萬苦。那蜿蜒曲折的山路就像一條巨蟒橫亙在眼前,每一步都艱難無比,鞋底與粗糙的山石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這一路的艱辛。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緊緊地貼在背上,又被山間的風吹得冰涼,可我依舊咬牙堅持著,一心只為尋得最優質的香料。
好不容易找到了貨源,卻碰上了潑辣的王妹兒。她就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性格直爽得有些潑辣過頭。每次和她談價格,都如同置身于一場激烈的戰場。她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銅鈴,大聲叫嚷道:“我這香料,品質可是一等一的,價格絕對不能低!”我也不甘示弱,從香料的成色、市場的價格波動,再到后續長期合作的可能性,和她展開了一輪又一輪的唇槍舌劍。常常爭得面紅耳赤,口干舌燥,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冒煙了,可這價格卻始終難以談攏。
與王妹兒好不容易達成了初步共識,她的父親又成了新的難題。這老頭老謀深算,每一個眼神都仿佛藏著算計。商討運輸難題的時候,他拋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精心布置的陷阱,稍不注意就會掉進去。運輸路線的選擇、運輸時間的把控、貨物損壞的責任界定,每一項都得反復斟酌,每一個條款都要字斟句酌,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布滿荊棘的道路上行走,處處小心翼翼,生怕一腳踏空,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那些日子,我常常失眠,滿腦子都是這些難題,頭發都一把把地掉,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而遠在湖南的陳胖子,卻在這忙碌的生意間隙,享受著一段別樣的悠閑時光。
傍晚時分,夕陽的余暉溫柔地灑在熱鬧非凡的集市上,給世間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暖橙色的光,一切都顯得那么溫馨而美好。陳胖子悠悠地晃蕩在街頭,肚子適時地咕咕叫了起來,那聲音越來越大,就像在抗議他的饑餓。正巧瞧見一家生意火爆的小吃攤,攤前食客們大快朵頤,香氣四溢,那香味直往他鼻子里鉆,勾得他饞蟲直動。
他大步走了進去,找了個空位剛一坐下,不經意間便注意到鄰桌坐著一位面容姣好的姑娘。那姑娘身著一襲淡粉色羅裙,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朵,隨著微風輕輕擺動,仿佛自帶靈動的韻律。她眉眼間透著說不出的靈秀之氣,正小口小口地吃著點心,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捏著點心,一舉一動都優雅至極。陳胖子只覺得眼前陡然一亮,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住,瞬間加快了跳動的頻率,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如同洶涌的潮水般涌上心頭,恰似干涸許久的土地渴望著甘霖的滋潤,他內心深處那股對美好邂逅的渴望被徹底點燃,幾乎是饑渴難耐地想要和這位姑娘搭上話。
陳胖子眼睛瞬間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瞬間來了十足的興致。他先是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沉穩,可那聲音還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姑娘,你也喜歡這家小吃呀?不瞞你說,我吃遍了這城里的美食,可兜兜轉轉,就屬他家的點心最對我的口味。”姑娘聞言,緩緩抬眸,那雙眼宛如一汪清澈的秋水,透著絲絲縷縷的溫柔,嘴角微微上揚,綻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輕聲笑道:“是嗎?我也是偶然路過,嘗了嘗,覺得味道確實還不錯。”
見姑娘不僅沒有反感,還給予了回應,陳胖子頓時更來勁了,就像一臺被按下開關的永動機,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在各地的“美食奇遇”。他從街頭巷尾那些藏在角落里的特色小吃,講到豪門盛宴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精致無比的珍饈美饌,說得繪聲繪色,手也跟著不停比劃,說到激動處,口水都差點噴了出來。他一邊說,一邊還忍不住用手抹了抹嘴角,那模樣既滑稽又可愛。
姑娘被他那眉飛色舞、有趣至極的描述逗得忍不住掩嘴輕笑,時不時還輕輕插上幾句,那銀鈴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就像一陣春風,輕輕拂過陳胖子的心間,讓他心花怒放。陳胖子看著姑娘那如春花般燦爛的笑容,只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飄上了云端,整個人都飄飄然起來。每一次與姑娘的互動,都好似在他干涸的心田里注入了一股清甜的清泉,讓他愈發沉醉其中,心底的渴望也如同野草般瘋狂生長,渴望著更多的交流,更親密的接觸。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小吃攤周圍一盞盞燈籠緩緩亮起,昏黃而溫暖的燈光映照在姑娘的臉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更添了幾分嫵媚動人的韻味。陳胖子興致正濃,意猶未盡,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提議道:“姑娘,這集市一到晚上可熱鬧了,要不我陪你四處逛逛?”姑娘微微低下頭,眼波流轉,略作猶豫,那羞澀的模樣看得陳胖子心里癢癢的。最終,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如一只溫順的小鹿。
于是,陳胖子美滋滋地陪著姑娘在熙熙攘攘的集市里穿梭。他們在一個個琳瑯滿目的攤位前駐足,看著那些精巧絕倫的手工藝品,五彩斑斕、絢麗奪目的花燈,陳胖子就像一個急于表現的孩子,時不時買下一些小物件,只為逗姑娘開心。路過賣糖人的小攤時,陳胖子眼睛一亮,像發現了寶藏一般,特意買了一個,小心翼翼地遞給姑娘,臉上堆滿了笑容,說道:“這糖人甜,就像今天和姑娘聊天一樣,讓我心里甜滋滋的。”姑娘臉頰瞬間微微泛起紅暈,如同天邊的晚霞,她輕輕接過糖人,動作輕柔地咬了一口,那嬌羞的模樣讓陳胖子看得有些癡了。他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自覺地輕輕碰了一下姑娘的手,姑娘只是輕輕一顫,并未躲開,陳胖子心中暗喜,就好像偷腥成功的貓,心里樂開了花。此刻的陳胖子,就像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滿心滿眼都只剩下這位姑娘。他的目光始終緊緊跟隨著姑娘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的交匯,都像一道電流,讓他心跳陡然加速,仿佛整個世界都悄然消失,只剩下他們兩人被甜蜜與曖昧緊緊包裹著。
沉浸在撩妹樂趣中的陳胖子,早把生意的煩惱拋到了九霄云外,盡情享受著這難得的愜意時光 。
陳胖子與那姑娘在集市中閑逛,不知不覺間,夜色愈發深沉,濃稠得像化不開的墨。姑娘眼神如水,輕輕流轉間,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意味,輕聲提議:“公子,時辰不早了,我家就在附近,不如去我那兒喝杯茶,歇息片刻?”陳胖子正沉浸在與美人相處的愉悅之中,腦袋早已被甜蜜沖昏,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聲音里都帶著藏不住的急切與興奮:“好呀好呀,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此刻的他,滿腦子都是和姑娘相處的美好畫面,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根本沒意識到潛在的危險,只覺得能和姑娘有更進一步的接觸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內心的渴望完全占據了理智的高地。
跟著姑娘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剛踏入屋內,還沒等陳胖子坐下喘口氣,突然從四周涌出幾個兇神惡煞的大漢,如同一群餓狼,瞬間將他團團圍住。為首的大漢滿臉橫肉,每一塊肌肉都透著一股兇狠勁兒,手持利刃,那鋒利的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寒光,惡狠狠地說道:“好你個登徒子,竟敢輕薄我家妹子,今天不拿出點銀子,就別想活著離開!”
陳胖子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遭遇了仙人跳,心中懊悔不已,腸子都快悔青了。但此刻也只能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各位好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與姑娘不過是聊聊天,并無冒犯之意。”那姑娘卻瞬間變了臉色,演技堪稱精湛,哭哭啼啼地說道:“公子,你怎能不認賬,你剛才對我動手動腳,我一個弱女子,實在是委屈啊!”說著,還假裝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那假哭的聲音又尖又細,聽得陳胖子頭皮發麻。
陳胖子百口莫辯,看著眼前寒光閃閃的利刃,心里害怕極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仿佛要沖破胸膛。他本想呼救,可這院子地處偏僻,四周靜悄悄的,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沒人能聽見。無奈之下,他只能苦苦哀求,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各位好漢,我身上實在沒多少銀子,求你們高抬貴手。”大漢冷哼一聲,鼻孔里噴出粗氣,像一頭發怒的公牛:“少廢話,二十兩白銀,少一文都不行!”
陳胖子一聽,差點暈過去,二十兩白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積攢許久的積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錢袋,手忙腳亂地將里面的銀子全部倒了出來。大漢接過銀子,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臉色瞬間一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就這點?剩下的呢?別跟老子裝傻!”
陳胖子被幾個大漢圍在屋內,冷汗不停地從額頭冒出,一顆接著一顆,后背早已被汗水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背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徹底慌了神,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捂住錢袋,聲音顫抖得愈發厲害:“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我真的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為首的大漢不耐煩地啐了一口,將手中的利刃在陳胖子眼前晃了晃,寒光一閃,嚇得陳胖子身子猛地一哆嗦:“少廢話,別以為裝可憐就能蒙混過去,今天這銀子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旁邊的姑娘還在假惺惺地抹著眼淚,哭喊道:“大哥,他輕薄我,一定不能放過他!”那尖銳的聲音就像一把刀,刺得陳胖子耳膜生疼。
陳胖子滿心絕望,心里明白自己是碰上硬茬子了。憤怒、恐懼和懊悔交織在一起,讓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脫口而出:“法克!你們這群混蛋!”這一句英文在這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大漢們聽了,一臉茫然,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瘦高個的大漢撓了撓頭,疑惑地問道:“你說啥?發克?發克是啥玩意兒?”為首的大漢也皺起眉頭,惡狠狠地說:“小子,你少給我耍花樣,說的什么鳥語,老子聽不懂!”
陳胖子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他靈機一動,趕緊解釋道:“各位好漢,這‘發克’是我家鄉話,意思是我服了,我真的沒錢了啊!”大漢們半信半疑,那姑娘卻趁機添油加醋:“大哥,他肯定是在罵我們,別聽他的!”
大漢們又開始在屋里翻箱倒柜,把柜子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在地上,桌椅被掀翻,發出刺耳的聲響。可除了陳胖子身上那點銀子,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找到。大漢怒不可遏,像一頭發狂的野獸,揪著陳胖子的衣領,惡狠狠地說:“你小子是故意耍我們吧?行,既然拿不出錢,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說著,便要動手,拳頭在空中揮舞,帶起呼呼的風聲。
陳胖子嚇得臉色慘白,像一張白紙,連忙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我在城里的辣條工廠做事,我可以托人帶信,讓他們送錢來贖我!”大漢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身旁的人交換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松開手,啐了一口:“算你識相,最好快點,要是敢耍什么花樣,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陳胖子戰戰兢兢地寫了封信,托人送到工廠。工廠里的人收到信后,又氣又急,看著信上陳胖子那歪歪扭扭、帶著慌亂的字跡,都直搖頭。大家趕緊湊了銀子去贖人。
這邊去贖人的伙計剛走,工廠里就出了件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兒。一個新來的小工,為了給辣條調味,錯把一大包鹽當成了糖精,一股腦全倒進了大鍋里。等發現的時候,整鍋辣條醬料已經咸得沒法要了。老工人們看著那鍋毀了的醬料,欲哭無淚,只能手忙腳亂地想補救辦法,又是加水又是加其他調料中和,整個車間亂成了一鍋粥。有人急得直跺腳,嘴里不停地念叨:“這可怎么辦,這批醬料可全毀了!”還有人忍不住抱怨那個小工:“你怎么這么不小心,這下可好,大家的心血都白費了!”小工站在一旁,低著頭,滿臉愧疚,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陳胖子被放出來,回到工廠,正趕上這混亂場面。他看著那鍋毀了的醬料,再看看周圍唉聲嘆氣的工友,又聯想到自己被敲詐的遭遇,欲哭無淚,覺得今天簡直是倒霉透頂。他這才從旁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原來這些人早就知道他是辣條工廠的人,故意設局敲詐,就等著他上鉤呢。
陳胖子懊悔不已,像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地回到工廠。他坐在工廠的角落里,看著忙碌的工人們,滿心自責,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像個白癡一樣被人算計。不僅白白丟了一大筆錢,還差點耽誤了工廠的事。他越想越氣,內心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無法遏制。
于是,他來到工廠的雜物間,那里放著一個破舊的沙包。他二話不說,對著沙包就是一頓猛打。每一拳都帶著他的憤怒、懊悔與不甘,沙包被打得“砰砰”作響。汗水不停地從他額頭滾落,滴在地上,濺起小小的水花。他一邊打,一邊在心里罵自己:“我怎么就這么笨!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打著打著,沙包的線突然崩開了,里面的沙子“嘩啦”一下全流了出來,撒了一地,陳胖子一個沒站穩,直接摔了個狗吃屎,臉上沾滿了沙子,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從地上爬起來,呸呸地吐了幾口嘴里的沙子,看著地上的沙子和破沙包,更是氣得不行,又狠狠地踢了沙包一腳,結果用力過猛,自己又差點摔倒。
就這樣,陳胖子對著沙包打了一夜,直到天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滿是汗水與疲憊的臉上,他才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陳胖子緩過神來,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雜物間。這時,他聽到工廠里的伙計們在議論我回來的消息,瞬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他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衫,便跑去幫忙。
在幫忙的過程中,陳胖子格外賣力。他一會兒幫著搬運香料,那沉重的袋子壓在他肩膀上,他卻一聲不吭,腳步匆匆;一會兒又跑去協助工人們調配辣條的醬料,以往總是偷懶的他,這次卻全神貫注,嚴格按照配方來,眼睛緊緊盯著量具,生怕出一點差錯。我在一旁看著,心里滿是詫異。以往陳胖子做事總是拖拖拉拉,能躲就躲,今天卻像是變了一個人。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胖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轉性啦?”陳胖子聽到我的話,身子微微一僵,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說道:“哪……哪有,就是想多干點活兒,彌補一下之前的失誤。”說完,他又趕緊低下頭,繼續手上的工作,像是在刻意逃避我的目光。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更加疑惑了。
這時,那個把鹽當糖精的小工路過,不小心被地上的香料袋絆了一跤,整個人向前撲去,手里端著的一盆新調好的醬料直接扣在了陳胖子頭上,陳胖子瞬間變成了“醬料人”,那醬料順著他的頭發、臉頰流下來,滴在衣服上,場面十分滑稽。周圍的工人們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哄堂大笑起來,有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一邊笑一邊指著陳胖子:“胖子,你這造型可真是獨一份啊!”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疼了。陳胖子滿臉無奈,哭笑不得,只能苦笑著去清理自己,一邊走還一邊嘟囔:“我這是什么倒霉運氣啊!法克!”
這一句“法克”又被路過的一位老工匠聽到了,老工匠耳朵不太好,皺著眉頭大聲問:“你說啥?你要發糕?這車間里哪有發糕!”陳胖子哭笑不得,也懶得解釋,只能擺擺手,加快腳步去清理自己。等陳胖子清理完回來,又不小心被地上灑落的香料滑倒,直接摔進了一堆剛準備包裝的辣條里,辣條沾了他一身,再次引發一陣哄笑,他自己也只能無奈地跟著干笑,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