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來我面前發瘋。
看他現在的樣子,媚毒應該已經完全解了才是。
這一世他如愿和心心念念的宛柔在一起了,不是應該離我遠遠的才對嗎?
蕭云澤見我和從前相比完全是換了個人的模樣,對他的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直接揮手摔碎了我寢宮里的一盞琉璃燈。
“下賤!”
“昨晚你跑到哪里去了,身上又是被哪個野侍衛弄出來的印子?”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嗎?怎么能干出如此不要臉的事來!”
蕭云澤眼里全是怒火,這輩子加上上輩子,我都沒見過他這么生氣。
我抬頭,發現他的脖頸上也有許多重重的吻痕,他又有什么資格指責我?
“請太子殿下自重。”
“臣女從前年少無知,跟在殿下身后給殿下添了不少麻煩,臣女知錯了。”
“臣女現在已經痛改前非,再也不會喜歡太子殿下了,殿下大可以放心。”
“以后臣女愿意和誰在一起,都不干殿下的事了。”
蕭云澤聽了臉色難看得厲害。
他似乎還想要說什么,就被身后一道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
“殿下……”
蕭云澤回頭看,見是宛柔來了,臉色瞬間緩和不少。
他大步走上前去,把宛柔溫柔地摟在了自己懷里,看向我時全是輕蔑。
“溫晴,你自甘墮落和侍衛鬼混,還在我面前裝什么?你難道以為我會在乎?”
“還沒告訴你,是宛柔昨晚替我解了毒,她這種干凈的女子比你更值得我的喜歡,我會向父皇請旨封她為我唯一的太子妃,等將來我還會封宛柔為皇后!”
“而你這種賤貨,連給宛柔洗腳都不配!”
宛柔激動得聲音都在顫抖。
“多謝殿下……”
我聽了卻毫無反應。
因為只有我知道,蕭云澤的弱陽之癥有多嚴重。
上輩子即使我是好孕之體,為了懷上蕭云澤的孩子也是費盡了辛苦的。
宛柔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婢女,即使能幫蕭云澤把媚毒解了,可不一定能為他生下孩子。
沒有孩子,蕭云澤這個太子位就坐不穩。
還想當皇上?不可能的。
見我還是不為所動,蕭云澤先是怒不可遏,隨后突然嗤笑出聲。
“溫晴,你又在耍什么花樣?”
“你以為這次以退為進假意成全我和宛柔就能得到我的喜歡了嗎?簡直是癡人做夢!”
“對于像你這樣的殘花敗柳,只要你不再想著和宛柔爭什么,孤可以大發慈悲勉強讓你來東宮當個賤妾。”
“否則,你就等著受千夫所指浸豬籠吧。”
蕭云澤的話,把我的思緒帶回了從前。
那時候我剛進宮還不習慣,時常夜里會因為想念家人不得安眠。
是蕭云澤說,那些離開我的家人并沒有消失,他們都變成了天上的星宿在守護著我呢。
我也因此對蕭云澤傾心,感情越發不可收拾。
如今想來,他不過只是隨口說了一句話而已,就惹得我為了他獻身,為了他隱忍,還為了他生產三次。
其實這些輕飄飄的話,蕭云澤可能也對別人說過。
并不值得我為此動心還搭上自己的性命。
見我仍舊沒什么反應,蕭云澤又蹙起了眉。
“你不回答,是還在鬧小脾氣嗎?”
宛柔見狀,開口勸解道:“殿下,郡主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不如讓柔兒單獨開解一下郡主吧。”
蕭云澤威脅似的看向我。
“一會兒你可不能再欺負宛柔,她現在不是你的婢女了!”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宛柔看著蕭云澤的背影,面露癡纏。
“郡主,你現在一定很不甘心吧。”
“殿下他年輕英俊,又如此多情,現在終于是屬于我的了。”
“可憐你這么多年一直默默為殿下付出,可他心里永遠都不會有你的位置。”
“而我雖然出身低賤,可是卻能得到殿下唯一的愛。”
“怎么辦呢,郡主,奴婢現在覺得你真是好可憐哦,得不到殿下的人,就隨隨便便委身個野侍衛,想讓殿下著急嗎?真是天真!”
上輩子直到臨死前,我才知道宛柔原來這么恨我。
我給她謀劃的婚事是嫁給當朝狀元的弟弟,也是位進士,家底殷實,宛柔嫁過去就能當正頭大娘子。
是她自己背著我和蕭云澤有了肌膚之親,卻把被夫家苛待的罪全都安在了我頭上,甚至不惜自盡,好讓蕭云澤恨我。
這輩子她自以為終于攀附上了太子能夠逆天改命了,卻不知太子沒有我,根本就生不了孩子,坐不上皇位。
我渾身又酸又痛,不耐煩再聽宛柔繼續耀武揚威了,擺手想讓她退下。
宛柔突然把我另一個琉璃燈摔碎,然后尖叫一聲,直接跪了上去。
蕭云澤聽見叫聲連忙闖了進來,看見宛柔膝蓋上全是琉璃片后,抬手甩了我一巴掌。
“賤人,你居然還敢欺負宛柔?”
“你真以為,孤還會一直縱容你嗎?”
我被大力推到在地上,手心被琉璃片扎到,流出了大片鮮血。
蕭云澤像是沒想到自己會下手這么重,眼神頓時有些慌亂,甚至還帶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心疼。
“晴兒,你怎么樣?”
另一邊宛柔又痛呼出聲:“殿下,是郡主嫉妒奴婢能嫁給殿下,才故意折磨奴婢的……”
蕭云澤那抹心疼的情緒稍縱即逝,立刻換上了我無比熟悉的厭惡。
“溫晴,我真該好好教訓教訓你了!”
他起身向我走來,我拼命后退,想躲開他的觸碰。
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