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經常出入岳林蝶的別墅?”趙斐然用手摸了一下鼻子,“對,你們也知道,她是上司嘛,
經常吩咐我跑腿,
我沒辦法……”話音未落就被江姜厲聲打斷:“開著兩百萬的豪車給上司跑腿?
”趙斐然一時語塞,吞吞吐吐了半天,“那車其實不是我的,
是我借的……”沈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語氣淡然,
“您在裕微酒業南陽分店的銷售部門上班,一個月的工資多少?”趙斐然自嘲地笑了兩聲,
倒是誠實:“工資?那得看提成了,賣的多的時候一兩萬多,賣得少就一個底薪!
我一個月平均七八千吧!”江姜聽言不禁啞然失笑,她語氣溫柔,“聽說你父母是工薪階層,
家庭條件一般?”趙斐然點頭:“沒錯?!薄按髮W畢業一年,換過好幾份工作?
”“嗯”“都換過哪些工作?。俊薄皵[過一段時間地攤,還挺掙錢的,
不過我父母覺得不體面,后來家里托關系進過本地一家銀行,工資太低,才兩千多,
我就給辭了,然后就來裕微酒業做了銷售?!薄澳愕钠Ш褪直聿粫茿貨吧!
”“怎么可能,我從不穿A。”江姜眼神突然變得狠厲:“你一個月七八千的工資,
住著月租金一萬的單身公寓,穿著兩萬的皮鞋,用著一萬的皮帶,戴著五萬的手表,
開著兩百萬的豪車,經常出入岳林蝶的別墅,你告訴我們……你和她沒有關系?
趙斐然被江姜問住,一時語塞。他覺得自己已經偽裝得足夠好了,
沒想到被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子三言兩語就給繞進去了?!罢f話啊,趙斐然!
”趙斐然被這句話嚇到,神色躲閃,沉默了好大一會?!拔覀兪悄信笥?,暗地里的,
她有老公,你們應該也知道,”他說完將桌上的飲料一飲而盡。沈河挑眉,
唇角微微勾起弧度。“事發當晚,你去過岳林蝶別墅?”趙斐然雙手有些顫抖,他點了點頭,
“我是去過那里,不過,我可沒有進去,她的死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江姜和沈河視線交匯。沈河開口:“你為什么沒有走正門,
而是選擇翻窗?”“警官,沒你這么污蔑人的,我根本就沒有進去過!”江姜抿唇,
拿出一張照片放在趙斐然面前?!澳悴挥盟励喿幼煊擦?,
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在我們看來都像跳梁小丑一般,最好什么都交代清楚,
你現在可是岳林蝶案第一嫌疑人,你那晚穿的羊毛毛衣應該還掛在衣櫥里吧!
”趙斐然臉紅脖子粗:“是!我是進去過岳林蝶別墅,但我發誓,她可不是我殺的,
岳林蝶供我吃供我穿,我怎么舍得害死她。”江姜冷眼,“你現在不用表忠心,
將那晚的情況如實交代,原原本本?!壁w斐然突然像被抽干了精氣一般,看著那張照片,
癱坐在沙發上,“我每個星期五晚上都要去她那里,那天晚上,我到了之后在門口抽了根煙,
因為她不喜歡煙味,所以我都是先抽完,我沒有鑰匙,在外面按門鈴,按了很久也沒人開門,
我打了幾個電話,通了,可是沒人接……”他頓了頓,繼續:“我當時翻窗進來,
看到岳林蝶趴在地板上,
身下全是血……然后我……我……”沈河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皺起眉頭詢問,
“你說你進來的時候岳林蝶是趴著的?”趙斐然不知道有什么問題,木訥地點了點頭,“是,
趴在沙發旁,頭發上全是血。”江姜口齒伶俐,“那你又去二樓的蝴蝶陳列室干嘛?
”“我……”趙斐然神色不安,緊張地晃了江姜一眼,“我有把柄在岳林蝶手上,
我知道她放在那間……”沈河垂下眼瞼,合上筆記本,“神情慌張,眼神閃躲,你在說謊。
”江姜沒好氣地嘆了一聲氣,“你現在可是殺死岳林蝶的頭號嫌疑人,對警方說謊,
沒什么好處,老實交代,到底進去干嘛?”趙斐然懊惱地拍了一下大腿,咬了咬牙,
“我前段時間去紅港,輸了好幾百萬,還不上,**說要是還不上就來江州剁我手指,
我就算把岳林蝶給我買的東西全賣了我也還不上啊,我知道那里面有好幾塊玉石,成色極好,
能賣個好價錢,老早就想去偷,所以那天我看到岳林蝶趴在地上,想都沒有想,
就上樓……”沈河垂下眼瞼,“玉石呢?”趙斐然聲音有些哆嗦,“賣……賣了,
”說完之后又極其鄭重地發誓,“警官,我承認我偷了玉石,可是我發誓,
絕對沒有害死岳林蝶,我平時雞都不敢殺的人,
是絕對不敢殺人的……”沈河瞥了一眼趙斐然的手指,輕輕叩擊桌面,“你再說一次,
你進去的時候,岳林蝶是什么狀態?”趙斐然有些不明所以,聲音還是顫抖,
“趴……趴在地上……”“那你進去的時候,就沒發現什么人或者什么異常,
如果岳林蝶不是你殺的,那就說明,你進去的時候,兇手還在別墅里。
”趙斐然聽著額頭上冒出冷汗,“好像有點,廁所里有水聲,不過我當時只想逃,
并沒有想這么多……”沈河站起身來,“你偷玉石這件事我會告知岳林蝶家人,
至于他們如何追究,這是他們的事。”走出趙斐然家門,江姜不解地問出口,
“你認為趙斐然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沈河搖搖頭,“他謊話連篇,剛剛那番話,
只有五分是真的?!苯犚娚蚝舆@樣說,倒是有些驚訝,她微微彎起嘴角,
向他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剛剛你走得那樣爽快,我還以為你被他繞進去了呢。
”沈河冷哼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姜一眼,“放我鴿子容易,繞我進圈子可沒那么容易。
”真是記仇??!江姜暗自腹誹。沈河站在江姜身邊,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
江姜抬起頭看向他的側臉,陽光下輪廓分明?!吧虼箨犻L,
我為我之前相親時放你鴿子的行為向你道歉?!鄙蚝犹染妥撸p飄飄的聲音傳過來,
“不好意思,江小姐,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薄坝心氵@么不依不饒的嗎?
”江姜有些慍怒地問道。沈河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回答:“當然?!苯尖饬艘粫?,
繼續:“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呢?”沈河停下腳步,身量頎長,背對著她,
幾乎快要擋住投進她眼中的所有刺眼日光,他的語氣愉悅,心情看上去不錯,
“就快到中午了,你餓嗎?”江姜不明白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搖了搖頭,
“我早上吃得挺多的,一點都不餓?!彼唤浶牡乜戳艘谎坌鷩锑须s的街道,
淡淡地說:“可是我餓了,既然你說要向我賠禮道歉,那就請我吃飯吧!
”江姜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于是答應得十分爽快,“好,你想吃什么都行!我請客。
”沈河眼底笑意更深,“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