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國的視線落在我明顯清瘦了的臉上,不等我回答,他又道:“你病了一個月,也難怪她會心疼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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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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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聽見他語氣冷漠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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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媳婦像你這般,隔三差五就往縣里跑,比趕集還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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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小除了吃肉啥也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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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勤快點,萬一她被人欺負了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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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面對李衛國的指責,我只是默默垂下腦袋,應道:“嗯,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會這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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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國對我這順從的態度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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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低著頭,我也能夠感覺到他那道注視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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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新婚那夜,李衛國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既然嫁到了我們村,就要和縣里的那些人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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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嫁給他之前,恰逢村里響應號召,要精簡下放人員,有一個知青想偷偷跑回城里,結果被民兵連抓了回去;另外一個知青因為抱怨伙食不好,第二天就被拉去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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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知青頻繁出事,得益者是我發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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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懷疑那些事,是我和春花聯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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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解釋,他根本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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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話,我自然也不愿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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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我行我素,隔三差五往縣里跑,一直到上個月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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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今天表現的順從取悅了李衛國,又或許是他今天心情不錯,他竟然把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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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粗糙,平日里冷冰冰的聲音,此時也多了幾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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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明白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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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冷,為了你的身體著想,最近幾個月,你別再去縣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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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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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最近幾個月,以后幾十年我恐怕都不會再去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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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骨碌碌地碾過坑洼路面,發出吱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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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國的手掌干燥溫暖,牢牢包裹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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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已經決定離婚,我或許真的會被他這難得的溫柔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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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長得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