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平平靜靜的一句話,似乎打破了李承保的心理防線,他立即大驚失色,“你,
你怎么知道……”隨即明白自己說錯了話,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林凌輕輕一笑,“這很簡單啊,我走過院子時,看見花盆后邊藏著一雙沾滿淤泥的鞋子,
你既然沒出過江州,那這鞋子的泥一定是在江州沾上的。可江州這五六天里都是艷陽高照,
只有昨晚下了一場大雨,那么我猜這雙鞋子一定是你昨晚回家后換下來的,
你一直到今天下午才睡醒,所以還沒時間清洗。第二,你窗外晾著的衣服絕不是今天才洗的,
否則你就會把那雙鞋一起洗了,你是昨天洗的,可是為什么你卻忘記了收回來,
任由它們在大雨里又淋濕了?想來這衣服是你去打牌前洗的,牌局散了后,
你因?yàn)橛惺录敝獬觯痛蛩慊丶液笤偈铡?墒侨f萬沒想到,
你在外面做了或是看見了讓你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以致你回到家中,
早就把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很害怕慌張,以致根本睡不著,直到早上才睡過去,
一直睡到了下午才起來。”林凌不徐不疾地說完,又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要補(bǔ)充的嗎?
”李承保早就嚇傻了,臉色慘白,雙目圓睜,好像白日見鬼了一樣盯著林凌,他甚至疑心,
林凌昨晚肯定藏在他家的一個角落里,所以才把他的一舉一動看了個一清二楚。
七塊錢一看李承保的神色,知林凌就算沒有全部說對,只怕也八九不離十,
嚴(yán)肅地對他說:“李承保,不用再隱瞞了,老實(shí)交代吧,你跟那個死者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
為什么要?dú)⑺俊崩畛斜rv地一下跳了起來,倒把七塊錢和林凌嚇了一跳,
只見他一張原本土黃色的臉漲的通紅,拉大了嗓門,拼命反駁:“警官,你不能血口噴人哪,
是,我昨晚是出去了,可我沒殺人哪,那個人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林凌和七塊錢迅速對視一眼,七塊錢輕輕一點(diǎn)頭,林凌拉著李承保的胳膊,
柔聲說:“我們相信你,你先坐下來,告訴我們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李承保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掩著臉,
深深地垂下了頭,直到現(xiàn)在,他仍然覺得昨晚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
他一直是個老實(shí)本分的人,從來也沒想到,偷情這個詞會跟他扯上關(guān)系。三年前,
跟了自己吃苦受累一輩子的老婆,在一次車禍中喪生后,他就一直一個人過。
也不是沒想過再找個人,兒子也極力勸他再婚,可總是沒有合適的。可他萬萬沒想到,
鎮(zhèn)子上那個被人稱為一枝花的馬桂香不知什么時候盯上了他,明里暗里地撩撥他,
就差直接說出要他去她家的話了。他看出了馬桂香的意思,可卻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畢竟馬桂香是有老公的,只是常年在外打工,獨(dú)留她一人在家。沒想到,他一直沒有動靜,
馬桂香那邊卻按捺不住,終于在昨天早上給他遞信,要他晚上去她家。他喜出望外,
可到底害怕鎮(zhèn)子上的人發(fā)覺,要求改個地方,馬桂香直接說出了那片橘子林。
他為馬桂香的大膽感到驚訝,可想想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這個時節(jié)橘子還不到成熟季,
平常難得見到一個人,在那里幽會,倒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那晚他根本沒心情打牌,
好容易熬到牌局散了,十點(diǎn)鐘估摸著鎮(zhèn)子上的人都睡了,才偷偷摸摸去了那片橘子林。
馬桂香果然在那里等著他,兩人在橘子林里親熱纏綿了好一通,可還沒結(jié)束,
就看見遠(yuǎn)遠(yuǎn)地開來了一輛黑色的起亞車。那時天色太暗,又沒有路燈,
那輛起壓車打著遠(yuǎn)光燈,把遠(yuǎn)處的路照的亮如白晝。兩人自然不敢再亂來,
悄悄穿上衣服躲在橘子樹后,打算等車開遠(yuǎn)后再繼續(xù)。可他倆沒想到,
那車開了沒多遠(yuǎn)就在路邊停了下來,從副駕駛下來一個女人,借著車燈,
隱隱約約看到那女人一頭短發(fā),帶著一頂鴨舌帽,可是太遠(yuǎn)了,看不清她的臉。
那女人下車后就打開了駕駛座那邊的車門,接著從車上拖下來一個人,那人一動不動,
好像死了一般,任由她折騰。那女人很謹(jǐn)慎,一把那人拖下來就關(guān)了車燈,黑漆漆地,
隔得又遠(yuǎn),根本看不清那女人在搞什么鬼,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后,那女人才開著車走了。
倆人不敢亂動,又過了很久,也不見那女人回來,這才大著膽子來到了那片荒地上,
這一看把兩人嚇得魂不附體,那男人渾身赤裸,滿身是血,那血一直在地上淌著,
幾乎淌成了一條血河。瓢潑大雨下了起來,把他倆都淋成了落湯雞,
也把那個男人泡在了血水中。到了這地步,他倆再也沒有了親熱的心思,
趕緊偷偷地跑回了鎮(zhèn)子上,他一晚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老是想著那個死去男人的慘狀,
根本無法入睡,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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