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姜栗,是個在甜品店打工的牛馬。這本沒什么好說,
但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摸魚時沒有擦干地板,我腳下一滑,頭重重地撞在了烤箱上,
眼前頓時一片白光……”大紅蓋頭被掀起時,我猛地吸了口氣。面前的男人身量不足五尺,
黑黃的臉上嵌著兩顆綠豆眼,蒜頭鼻下兩撇胡須,正咧著嘴沖我笑。
"娘子..."他伸手要來摸我的臉,指甲縫里還沾著白面。我下意識往后一仰,
后腦勺磕在雕花床柱上。疼痛讓我瞬間清醒,腦袋一片片畫面閃過——這不是在做夢,
我竟然穿成了潘金蓮!武大郎的手已經(jīng)摸到我腰間,
酒氣噴在我耳畔:"今兒個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小娘子讓夫君好好疼你...""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洞房里炸響。我盯著自己發(fā)紅的手掌,這才發(fā)現(xiàn)身體竟比意識更快行動。
武大郎捂著臉跌坐在腳踏上,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你敢打我?
"他尖著嗓子叫起來,"我可是花了二十兩銀子..."我攥緊妝臺上的銀簪,
冰涼的觸感讓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
記憶如潮水涌來:被主母陷害、被賣給人牙子、被眼前的男人買下、最終在絕望中墮入深淵。
但此刻胸腔里跳動的心臟滾燙,像要燒穿這具軀殼。“二十兩銀子?”我站起身,
冷冷的俯視著他,“人牙子收了五十兩,你倒虧了三十兩。就你這腦子,還想學(xué)人買賣人口?
”武大郎呆住了。趁他發(fā)愣的當(dāng)口,我快速掃視房間:墻角堆著幾個空酒壇,
窗邊案幾上擺著未賣完的炊餅,油燈在穿堂風(fēng)里明明滅滅。"聽著,
"我用簪子尖抵住他咽喉,"從今往后,你睡外間我睡里屋。敢碰我一根頭發(fā),
我就讓全陽谷縣都知道武大郎是個連媳婦都管不住的廢物。"他口水不住的往下咽,
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我聞到股尿騷味,低頭看見他襠下濕了一片。“從明天開始,
你繼續(xù)賣你的炊餅,但賺的錢三七分賬。”我冷冷的甩開他,后退兩步,“我七你三,
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答...答應(yīng)!"武大郎連滾帶爬往外跑,卻在門檻處絆了個跟頭。
我聽見他在青石板上摔的哎喲哎喲直叫喚,忍不住笑出聲來。2.晨光微熹時,
我對著銅鏡細(xì)細(xì)描眉。鏡中人杏眼桃腮,眼尾一顆朱砂痣艷得驚心。這樣好的皮囊,竟…。
我蘸了點胭脂點在唇上,鏡中美人便勾起一抹冷笑。前院傳來揉面的響動。
我裹了件披風(fēng)出去,正看見武大郎在往面團(tuán)里撒芝麻。案板旁擺著幾個蒸籠,
騰起的熱氣里飄著股怪味。"停手。"我捏著鼻子掀開蒸籠,黃褐色的炊餅坑坑洼洼,
"你就賣這個?"武大郎搓著手賠笑:"祖?zhèn)鞯氖炙?..""祖?zhèn)鞯呢i食還差不多。
"我掰開塊炊餅,粗礪的麩皮扎得掌心發(fā)癢,"和面要三揉三醒,面粉得用石磨細(xì)篩。
芝麻要炒香碾碎,再加蜂蜜調(diào)餡...""娘子說得輕巧,"武大郎漲紅了臉,
"上好的白面要八十文一斗,蜂蜜更是金貴物..."我解下荷包扔在案上,
銀錠碰撞聲讓他瞪圓了眼。這是今早從妝奩底層翻出來的體己錢,原主不知攢了多久。
"去買兩斗精面、半斤芝麻、槐花蜜以及雞蛋。"我挽起袖子露出雪白腕子,
"再扯塊細(xì)紗布來。今日不出攤,我教你做真正的炊餅。
"3.當(dāng)新一縷晨光爬上青瓦檐角時,"金蓮炊餅"的布幌已經(jīng)迎風(fēng)招展。
改良后的炊餅和面時添加了雞蛋,裹著流心芝麻蜜餡,咬開能拉出琥珀色的糖絲。
不過三日光景,武大郎收錢收到手軟,看我的眼神愈發(fā)敬畏。這日晌午,我正教他熬制焦糖,
忽聽得街面?zhèn)鱽眚}動。四個青衣小廝抬著鎏金步輦,坐在上面那人錦衣玉帶,
手里盤著對包漿核桃,打量之處,攤販們紛紛縮脖噤聲。"娘子小心,"武大郎扯我衣袖,
"這是西門大官人..."話音未落,步輦已停在攤前。男人俯身時,
襟口躥出濃重的脂粉味,目光像蛇信舔過我的臉頰:"都說武大娶了個天仙,今日得見,
倒比傳言更妙。"我捏緊竹夾翻動炊餅,油鍋滋滋作響:"客官要幾個?""要你。
"他指尖一彈,一錠金元寶穩(wěn)穩(wěn)落在面團(tuán)中,“跟了我,綾羅綢緞任你挑選,
何必在這煙熏火燎的地方受苦?”圍觀人群響起抽氣聲。我瞥見對街茶樓里,
王婆正抻著脖子往這邊瞧。忽而想起原著里這段孽緣,可不就是這老虔婆牽的線?
"大官人說笑了。"我用油紙包了炊餅遞過去,"十文錢。"西門慶臉色驟沉,
核桃轉(zhuǎn)得咔咔響:"敬酒不吃..."突然慘叫一聲跳起來——我"失手"打翻的滾油,
正澆在他金線繡的云頭靴上。趁眾人慌亂,我閃身鉆進(jìn)后廚。揭開地窖木板,
二十壇自釀酸奶正泛著清甜。這是預(yù)備明日上市的新產(chǎn)品,但眼下..."武大!
"我朝外喊,"把酸梅湯換成冰鎮(zhèn)酸奶,今日買炊餅送飲品!"當(dāng)西門慶瘸著腿回來尋仇時,
看到的便是這般景象:長隊從街頭排到巷尾,小娘子們捧著青瓷碗舀酸奶,食客們嘖嘖稱奇。
我立在柜臺后撥算盤,發(fā)間的簪子映著日頭,晃得他瞇起眼。"官人還要鬧嗎?
"我笑盈盈指指檐下匾額,"知府夫人親題的'巧手天工'墨寶還未干透呢。
"他盯著那方朱紅官印,腮幫咬出棱角。忽然伸手抓向我的腕子,
卻摸到滿掌粘膩——早藏在袖中的蜂蜜順著他的指縫,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哎呀,
這可是波斯蜂王漿。"我故作驚慌,"十兩銀子一滴,官人打算現(xiàn)銀還是賒賬?
"人群爆出哄笑。西門慶甩袖欲走,又被門檻絆了個跟頭。我倚著門框道:"客官慢走,
明日有新制的珍珠奶茶,記得來嘗鮮啊。"4.府衙的驚堂木拍得震天響時,
我正從鍋里撈著剛煮熟的木薯丸子。衙役沖進(jìn)后廚時,
鍋里剛煮沸的牛乳茶正向外冒出一縷縷白氣。"武家娘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西門大官人告你炊餅吃死了人!"捕快掀翻案板,木薯粉揚成一片白霧。
我脫下圍裙跨過門檻,瞥見王婆縮在對街茶幌下偷笑。昨夜分明有黑影在我家水井邊鬼祟,
瞧著身影像是這老虔婆不學(xué)無術(shù)的侄子,今早就傳出我的炊餅吃死人的消息,
這時間趕得倒巧。公堂上草席裹著個面色青紫的漢子,
西門慶的扇子指著我的鼻尖:"二十兩銀子的炊餅吃出人命,武家娘子當(dāng)真好手藝。
"“大官人說我的炊餅吃死了人,你可有何證據(jù)?”我反問道。須臾間,
一個衙役端上了證物盤,里面正放著半塊炊餅。陽光照在炊餅上,
霉斑在餅皮上綻開灰綠紋路,分明是存放了三天以上的陳貨,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我轉(zhuǎn)身對堂外百姓揚聲道:"諸位街坊都來認(rèn)認(rèn),這餅可像今早現(xiàn)蒸的?"人群頓時騷動。
賣油郎周大擠到前頭嚷道:"金蓮炊餅向來現(xiàn)做現(xiàn)賣,這餅邊都干裂了!
"幾個常客連聲應(yīng)和,隔壁酒樓的小廝突然驚叫:"這不是前日王五在我這討要的餅么!
" 王五便是王婆那老虔婆的侄子。那小廝接著說道:“做餅時,廚房里的一時疏忽,
這個餅上并未撒上芝麻,作為次品并未銷售,王五作為游手好閑的混混,
時常來酒樓討要剩飯剩菜,這餅便在那時一起給他了”。西門慶的扇骨咔擦作響,
我趁機(jī)舉起炊餅:"再請各位細(xì)看,這蜜餡顏色深褐,而我家用的槐花蜜素來澄金透亮。
"指尖在餅皮上一抹,赭色粉末簌簌而落:"不知哪位貴人竟舍得用三錢銀子的朱砂來栽贓?
"驚堂木尚未落下,王婆已癱坐在地。茶樓方向突然騰起黑煙,有人高喊走水了。
我心頭一凜——那方向正是存放酸奶地窖的所在!沖回店鋪時,
武大郎正舉著燒焦的蒸籠哭嚎。我扒開焦土,突然笑出聲來——焦土里埋著的陶罐完好無損,
昨夜發(fā)現(xiàn)黑影時為防萬一,我早將真正的好貨轉(zhuǎn)移到地窖夾層。"娘子快看!
"武大郎從灰堆里扒出半塊腰牌,紋路與西門慶腰間佩飾如出一轍。
人群后的馬蹄聲來得正好,知府夫人扶著丫鬟下車,
杏眼發(fā)亮:"這黑陶罐里裝的什么稀罕物?"開封剎那,雪白色的乳塊,
在初秋陽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發(fā)酵過頭的酸奶竟凝成乳酪,一口下去清甜滑嫩。
"此物喚作白玉烙。"我捧上烙盞,"取牛乳與杏仁粉一同蒸煮發(fā)酵,最是養(yǎng)顏潤肺。
"知府夫人抿了一口,忽然指著巷口:"快攔住那縱火賊!"眾人回頭望去,
王五正被個絳紅官袍的漢子反剪雙手,懸在腰間的鑌鐵戒刀折射出冷光。5."好個白玉烙!
"知府夫人舀起一勺乳酪,日光在銀匙上折出光暈,"前日嘗過你的酸奶已是驚喜,
沒想到..."話音未落,忽聽得巷口傳來金鐵交鳴聲。王五突然暴起,
袖中寒光直刺官差咽喉。說時遲那時快,絳紅袍影如驚鴻掠過,鑌鐵戒刀出鞘帶起罡風(fēng),
生生將暗器劈作兩截。"武都頭!"人群里有人驚呼。我望著那人背影。
八尺身量將官袍撐得獵獵作響,玄鐵護(hù)腕扣著青筋暴起的手腕,
轉(zhuǎn)身時露出半張臉——劍眉斜飛入鬢,右頰一道寸長刀疤,生生將俊朗五官劈出三分煞氣。
"嫂嫂受驚了。"他抱拳時,腰間金牌閃過"陽谷縣巡捕"字樣。
武大郎連滾帶爬撲過去:"二郎!你可算回來了!"袖中指甲掐進(jìn)掌心。
想起原著中發(fā)生的一切,可如今...我垂眸看向滿地焦土,
忽然聞到一絲血腥氣——王五耳后滲著黑血,竟已氣絕身亡。知府夫人銀匙頓在半空,
乳酪顫巍巍映著日頭。街角突然竄出個灰衣漢子,揚手將陶罐砸向燃燒的房梁,
火舌"轟"地躥起三丈高。"我的酸奶!"武大郎哭喊著要往火場沖,被我一把拽住后領(lǐng)。
焦糊味里飄著絲奇香——破碎的陶罐中滾出雪色晶粒,在余燼里閃著碎鉆般的光。
"快取水來!"我抄起鐵勺舀起結(jié)晶,舌尖輕點竟是沁甜。原來酸奶在高溫下析出乳糖,
倒成就了這意外之喜。西門慶的嗤笑從人群后傳來:"好個黑心廚娘,
連灶王爺都看不過眼..."話音戛然而止——知府夫人正捻著糖粒往唇邊送,
杏眸倏然睜大:"此物竟比嶺南石蜜還要清甜!此等仙品,當(dāng)進(jìn)貢給宮里""此乃糖霜。
"我故意提高聲量,"若用新鮮牛乳慢火熬煉,一日只得半兩。"說著瞥向茶樓檐角,
王婆的羅帕正慌慌張張縮回窗欞。武松的刀鞘突然橫在西門慶頸間:"縱火罪證確鑿,
大官人隨我走一話未說完,武松的刀鋒突然轉(zhuǎn)向我身后。破空聲擦著耳畔掠過,
釘入墻縫的飛鏢尾羽猶在顫動,鏢身淬著詭異的幽藍(lán)。武松的官靴踏碎滿地糖晶。
我蹲身去撿嵌著飛鏢的青磚,卻見磚縫里蜷著半只死老鼠——皮毛完好,七竅卻滲出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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