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肉鋪前,看著熟悉的街道和行人,心中卻充滿了陌生感。我是鄭屠夫,
一個在《水滸傳》中注定被魯智深打死的普通人。然而,這一次,我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魯智深買肉的前一天。我清楚地記得那個炎熱的午后,魯智深走進了我的肉鋪,
要我切十斤精肉、十斤肥肉、十斤軟骨,還故意刁難我,讓我在精肉上不準有肥肉,
肥肉上不準有軟骨,軟骨上不準有瘦肉和肥肉。我那時年輕氣盛,與他爭執了幾句,
結果被他三拳打死。那一幕,至今仍讓我心有余悸。這一次,我決定改變命運。
我連夜準備了十斤軟骨、十斤肥肉、十斤瘦肉,把它們分得清清楚楚,放在肉鋪的案板上。
我告訴自己,明天,無論魯智深要什么,我都給他。但我的心里仍有一絲不安。夜深人靜,
我坐在肉鋪后院的石凳上,望著天空中的殘月,思緒萬千。“我真的能逃過這一劫嗎?
”我低聲自語。魯智深不是普通人,他是梁山好漢,拳腳功夫了得。
即便我按照他的要求切肉,他會不會還是找別的理由揍我?想到這里,
我決定再多做一手準備。我起身回到屋內,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破舊的木箱,
里面是我這些年攢下的銀兩。我數了數,大約有二十兩銀子。“或許……賄賂他?
”我猶豫了一下,隨即搖頭。魯智深是什么人?他連高俅都不放在眼里,
怎么會看得上我這點小錢?我嘆了口氣,把銀子放回去。看來,只有老老實實按他的要求來,
或許能躲過一劫。........天剛蒙蒙亮,我就起床開始準備。
我把肉鋪打掃得一塵不染,案板上的肉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還在門口掛上了新摘的艾草,
以求驅邪避禍。街坊鄰居路過時,都好奇地看著我。“鄭屠,今兒個怎么這么勤快?
”賣豆腐的王婆笑著問道。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今天有貴客要來,得好好準備。
”王婆點點頭,沒再多問,挑著擔子走了。我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整理肉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終于,午時剛過,遠處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和尚大步走來,正是魯智深!他的臉上帶著不耐煩的神色,
顯然心情不佳。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二,來一斤精肉,
精肉上不準有一點肥肉 也不準有一點軟骨,再來一斤肥肉,
肥肉上不準有一點精肉 也不準有一點軟骨,
再來一斤軟骨 上面也不準有一點肥肉和一點精肉。”“魯提轄!”我主動迎上去,
滿臉堆笑,“您要的肉我都準備好了,精肉、肥肉、軟骨,一應俱全,保證符合您的要求。
”魯智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案板上的肉,眉頭微皺。我趕緊補充道:“您放心,
精肉上絕無半點肥膘,肥肉上絕無軟骨,軟骨也剔得干干凈凈!”魯智深沉默了一會兒,
突然冷笑一聲:“你這鳥人,不戴帽子,竟敢如此無禮!”我愣住了。帽子?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這才發現,我確實沒戴帽子。可這算什么理由?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魯智深已經一拳揮了過來!“砰!”我的臉結結實實挨了一拳,
整個人向后飛去,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黑,我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時,
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前一天。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天色微亮。我猛地坐起身,
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傷,也沒有痛。“又回來了……”我喃喃自語。看來,
僅僅按照他的要求切肉還不夠,我還得注意細節。這一次,我一定要活下來!
第一次的失敗讓我意識到,僅僅滿足魯智深的要求還不夠。他的脾氣暴躁,
稍有不順就會動手,我必須想得更周全。我坐在床邊,揉著太陽穴,
回憶著被他一拳打暈的瞬間——僅僅因為沒戴帽子?這算什么理由?但仔細想想,
魯智深本就是性情中人,行事全憑心情。或許,他根本不在乎我切肉切得如何,
只是單純看我不順眼?“不行,這次必須換種方式。”我低聲自語。我決定提前準備,
不僅把肉分得清清楚楚,還特意準備了一些酒菜。魯智深好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如果能用酒菜安撫他的情緒,或許能避免沖突。天還沒亮,
我就起身去集市買了上好的燒酒和幾樣下酒菜——醬牛肉、鹵豬耳、油炸花生米,
全是下酒的硬菜。回到肉鋪后,我把酒菜擺在案板旁的小桌上,
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肉的分類——精肉、肥肉、軟骨,全都按照他的要求分開放好。
“這次總該沒問題了吧?”我擦了擦汗,心里仍有些忐忑。.......午時剛過,
魯智深的身影出現在街角。他今天似乎心情更差,眉頭緊鎖,步伐沉重。我深吸一口氣,
擠出笑容迎上去:“魯提轄!您來得正好,小人特意備了些酒菜,您先歇歇腳,
肉馬上給您包好!”魯智深瞥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冷哼一聲:“你這廝,想用酒菜賄賂我?
”我心里一緊,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只是見提轄辛苦,
略盡心意......”“少來這套!”魯智深猛地一拍桌子,酒壺震得哐當響,
“灑家最恨你們這些奸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今日定要教訓你!”話音未落,
他的拳頭已經揮了過來。我下意識抬手格擋,但魯智深的力氣太大,
這一拳直接砸穿我的防御,重重打在我的下巴上。“咔嚓——”我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隨后眼前一黑,再次倒地。........再次醒來,我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粗氣。
“賄賂不行...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我咬著牙,一拳砸在床板上。
難道真的無解?不,一定還有辦法。魯智深雖然暴躁,但他并非不講道理。
或許……我應該主動示弱?想到這里,我立刻起身準備。這一次,我不光分好了肉,
還故意在案板上留下幾處破綻——比如精肉上故意留一絲肥膘,肥肉上故意帶一點軟骨。
等魯智深來時,我要主動認錯,讓他覺得我盡力了但能力有限。這樣他或許會手下留情?
........午后,魯智深如約而至。我立刻擺出一副惶恐的樣子:“魯提轄!
小人笨手笨腳,切肉時難免有些瑕疵,您多包涵......”魯智深檢查了一下肉,
果然發現了問題。但他并沒有發怒,而是瞇起眼睛盯著我:“你倒是老實。
”我心中一喜——有效果!然而下一秒,
魯智深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可灑家最恨別人敷衍了事!今日就讓你長長記性!”“砰!
”又是一拳,我再次回到了起點。........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前一天。
窗外晨光微熹,熟悉的床榻讓我意識到自己再次獲得了重來的機會。我揉著太陽穴坐起身,
前三次失敗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賄賂不行...討好也不行...”我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
突然意識到一個關鍵問題——魯智深是個嫉惡如仇的正直之人。或許,
我該換一種完全不同的思路?清晨的集市上,我一邊挑選最新鮮的豬肉,
一邊盤算著新的計劃。既然循規蹈矩行不通,不如劍走偏鋒。
我忽然想起后來魯智深上梁山的故事,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回到肉鋪,
我破天荒地掛上了“歇業一日”的牌子。從箱底翻出積攢多年的銀兩,
我直奔城中最有名的裁縫鋪。“要一套上好的行者裝束,越快越好。”我將銀子拍在柜臺上。
裁縫驚訝地看著我:“鄭屠夫要出家?”“少問多做。”我壓低聲音,“再加一雙麻鞋,
一頂斗笠。”傍晚時分,我對著銅鏡試穿新裝。鏡中的自己完全變了模樣——褐色直裰,
黑色綁腿,活脫脫一個游方僧人的打扮。我滿意地點點頭,又取出準備好的假度牒和戒刀。
次日清晨,我特意等到魯智深慣常出現的時辰。當那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街角時,
我深吸一口氣,主動迎了上去。“這位師兄請留步。”我用新學的佛門禮節合十行禮,
"小僧觀師兄龍行虎步,盡顯王霸之氣,屈居經略府實在可惜。"魯智深果然停下腳步,
濃眉下的虎目閃過一絲詫異:“你是?”“小僧剛從五臺山來。”我壓低聲音,
“聽聞梁山泊廣納天下豪杰,師兄這般人物,何不共襄義舉?”魯智深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力道大得幾乎將我提起:“好個賊禿!光天化日竟敢蠱惑灑家造反!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致命錯誤——此時的魯智深還未經歷后續變故,
仍是忠心朝廷的提轄官!我被魯智深像拎小雞一樣拖到了府衙。沿途百姓紛紛側目,
有人認出了我:“那不是鄭屠夫嗎?怎么這副打扮?”知府升堂時,我的假度牒被當場識破。
驚堂木重重拍下:“大膽刁民!假冒僧侶,蠱惑造反,罪加三等!”我被押赴刑場那日,
陽光格外刺眼。劊子手的大刀落下時,我最后看到的,是魯智深站在人群中復雜的神情。
再次醒來,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晨光。我摸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脖子,突然笑出了聲。
原來命運就像這輪回的日出,無論如何掙扎,終究會回到原點。我癱坐在床上,徹底迷茫了。
滿足他的要求不行,討好他不行,示弱也不行......難道注定要死在他手里?突然,
一個大膽的想法閃過腦海——既然躲不過,不如主動出擊?魯智深雖然是高手,但并非無敵。
如果我趁其不備偷襲......這個念頭讓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但為了活命,
似乎別無選擇。我翻出剁骨刀,在磨刀石上狠狠打磨。“這一次,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我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重生了。每一次死亡都像一場噩夢,
而每一次蘇醒都帶著更深的絕望。但這一次,我摸著枕邊冰冷的剁骨刀,突然笑了。
既然討好、躲避、智取都行不通,那就只剩下最原始的方式——力量。清晨的露水還未散去,
我已站在后院開始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