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甚看,干活,今日馬匹還沒飼喂得嘞?!?/p>
老頭子說完就一腳踹了過來。
林長寧側(cè)身躲開,心中微微不服,但也知道活記還是要干的。
“小子,我姓劉,收收你那不服氣的樣子,叫我劉頭,以后就跟著我飼馬吧?!?/p>
林長寧嘆口氣拱手:“劉頭?!?/p>
老頭搓搓有些發(fā)麻的胳膊又踹過來一腳:“愣啥,吶,喂馬去,那邊的飼料,端到馬槽都不會么?”
林長寧看看堆積的飼料拉著板車就開始往板車上放飼料,挨排挨個(gè)的往馬槽里堆放馬飼料。
活不算重,稍微手快些很快就喂完了。
老頭子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佣自隈R槽邊上瞇著眼看她干活,一點(diǎn)忙都不準(zhǔn)備幫。
瞧著她干差不多了才提溜著幾把刷子丟了過來:“去,給馬刷洗一下。”
說罷便帶著林長寧給馬刷洗梳毛,老劉頭也是干慣了活的,手腳分外利索。
林長寧是個(gè)極其聰明的,跟了幾次就掌握到了訣竅,速度很快就提了上來。
老頭原本慢吞吞的刷洗著,眼瞅著林長寧利索起來似乎憋了勁,也刷刷的加快了速度。
林長寧心里好笑,但面上一片平靜無波。
這老頭還挺好勝。
兩人牟足了勁刷洗,像是在比賽一般。
林長寧是年輕人,手腳自然利索些,不一會就超了老劉頭一段。
老劉頭冷哼一聲:“干的快待會就把馬廄里的糞鏟了挑出去晾曬著,屯田時(shí)都是好肥料?!?/p>
林長寧手上動作一頓,速度也慢了點(diǎn)。
老頭心里嘚瑟,小樣,干的快就多干些。
兩人一起刷完了馬,又一起鏟完了馬糞,約摸快到晌午,另外一邊便又來了人。
是個(gè)青年,身影高大,臉上曬得古銅色,夾襖之下的肌肉隆起,拿著本本子和毛筆慢悠悠摸了過來。
“劉頭,這是來新人了?”
“嗯,指揮丟這的?!?/p>
青年挑挑眉看向林長寧:“長這么秀氣的人,干活能成么?別被馬一蹶子撂倒了?!?/p>
林長寧這兩天因?yàn)樯聿膯伪『蜆用部⌒惚怀爸S不止一次了,心里正憋著火氣。
“成不成,練練就知道。”
老劉頭樂的看人吃癟:“萬金,要不你陪他練練?今天的登記我?guī)湍銓憽!?/p>
萬金是記錄馬匹信息,飼料消耗以及馬匹健康狀況的人。
他家世代軍戶,到他這代,就剩這一根獨(dú)苗苗了,家里生怕這跟獨(dú)苗苗也葬送在北疆,便托了關(guān)系給人塞到了御馬監(jiān)養(yǎng)馬。
這小子也是個(gè)刺頭,長得壯實(shí),家里也多多少少教了些把式,加上父親和叔伯都曾為百戶,軍中舊識頗多,便慣的有些傲氣。
正好借這新來的小子搓搓他的銳氣。
“劉頭,那就拜托您老了,我陪這小子練練!”
老劉頭接過本子和筆笑的賊兮兮的站一旁準(zhǔn)備記錄。
話還沒落音,林長寧已然動了,他大步向前,猛地一個(gè)箭步?jīng)_至萬金身前。
砂鍋大的拳頭裹挾著呼呼風(fēng)聲,直朝萬金面門砸去。
這一拳,飽含著他積攢多日的怒火,勁道十足。
萬金見狀,忙側(cè)身躲避,堪堪避開這一擊。
可還沒等他緩過神,林長寧又是一腳橫掃,踢在萬金腿上。
萬金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摔倒。
臥槽,這新來的小子哪來的牛力氣。
萬金心里一咯噔,再也不敢輕視人了。
“成不成?嗯?老子干活成也不成???”
林長寧冷笑著,再次發(fā)動攻擊。
她雙手如鐵鉗一般,抓住萬金的胳膊,用力一扭,只聽“咔嚓”一聲,好似骨頭錯(cuò)位的聲。
萬金古銅色的臉上黑紅一片:“疼,嗷嗷嗷……”
然后接著就是飛起一腳,踢在萬金肚子上,將萬金踹出數(shù)步遠(yuǎn),重重地摔在地上。
緊接著,林長寧又沖過去,騎在萬金身上,拳頭如雨點(diǎn)般落下,砸在萬金的腦袋、胸口。
萬金只能雙手抱頭,蜷縮著身子,苦苦抵擋,毫無還手之力。
老劉頭依舊笑瞇瞇的看著萬金挨揍,這小子傲氣的很,正好搓搓銳氣。
上次司馬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過來,這小子出言不遜,要不是他和其他幾個(gè)百戶從中周旋,這小子免不了被人記恨。
“臥槽,打人不打臉啊,嗷~”
林長寧一拳頭給萬金砸出了個(gè)烏眼青。
“誰讓馬一蹶子撩翻?”
“我我我,行了吧,你別打臉啊?。?!嗷?。。 ?/p>
“誰特么像小娘!?。 ?/p>
“老子又沒說你像小娘!!!”
“我有沒有你婆娘壯實(shí)?。。。 ?/p>
“我沒婆娘??!我哪知道?。。∧闳鍪?!撒手!”
林長寧打夠了,也打爽了,站起身吐出一口濁氣。
果然還是得發(fā)泄發(fā)泄,憋著實(shí)在是太難受了。
呼,得勁了。
老劉頭看著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萬金哈哈大笑。
萬金像灘爛泥般癱在地上,身子隨著劇烈的喘息不住起伏。
他被揍得烏眼青的眼眶中,透出驚恐與痛苦的目光。
“臥槽,你小子什么來路,力氣這么大?都說了別打了臉了,哎呦,這明天全得青了……”
林長寧斜睨他一眼:“抱歉,剛剛沒聽見?!?/p>
萬金嘴角抽了抽,這哪是沒聽見,這小子故意往他臉上揍得。
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大火氣,想必一點(diǎn)沒留手。
哎呦,他這俊郎的臉唉,可別給打壞了,以后都討不來婆娘。
萬金想要掙扎著起身,可剛一動彈,全身便傳來鉆心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那,那誰,扶我一把……”
萬金略微困難的抬起手。
林長寧沒接他的手,單手揪起萬金的衣領(lǐng)子把人提了起來。
“我叫林長平,家中行六,叫名字就行。”
萬金揉揉打疼的肩膀和臉:“萬金,你是練家子?這也看不出來啊。”
林長寧點(diǎn)頭:“會一些把式。”
萬金接過老劉頭丟過來的本子和毛筆:“雖說瘦了些,你這手上功夫不錯(cuò)的,怎么在這養(yǎng)起了馬?”
一提這事林長寧就煩,翻了個(gè)白眼轉(zhuǎn)身繼續(xù)干活去了。
萬金看著老劉頭:“咋了?我說啥了?這小子怎么又生氣了?脾氣比我還大?!?/p>
老劉頭嘿嘿笑笑,這半天凈看樂子了:
“臭小子,把嘴閉上吧,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小子父兄都是死韃子手里的。
人家過來參軍為父兄報(bào)仇,咱指揮給人丟馬廄了,能不窩心么?”
萬金撓撓頭:“指揮丟這的???這小子功夫我感覺還挺好的,在這不屈才了么?”
老劉頭瞧著走遠(yuǎn)一些的林長寧壓低了聲音:“這小子,力氣大得很,拳法也有些路數(shù),就是沒甚殺意,上了戰(zhàn)場那都是刀口舔血
想來指揮惜才,丟過來讓我磨磨性子,練練就提上去了……”
萬金眼睛一亮:“我說呢,這小子手上功夫這么好,怎么給丟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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