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突然不知道該怎么接話。關(guān)榮溫和地說,“現(xiàn)在的人不比以前,
都提倡自由戀愛,婚姻也要自由,我們做父母的也不好干涉太多。”“關(guān)伯父,您有話直說。
”我又不傻,哪里會聽不出關(guān)榮的意思。關(guān)母開口了,“還是我來說吧,
一般都講究門當戶對,我們這家境,你也看到了,我兒子更是出類拔萃,
可不是你一個鄉(xiāng)下丫頭配得上的?!标P(guān)母說話毫不客氣,尤其她那副刻薄的嘴臉,
讓我很窩火。姥姥都說了我是娘娘命,真是狗眼看人低!“別這么說,
人家艾仙姑可是很有本事的?!标P(guān)榮假惺惺道。關(guān)母嗤笑了一聲,“有本事又怎樣,
還不是窩在那窮山溝里?!蔽冶緛硐胝f可以把婚退了,借住一段時間就好,聽到這話,
氣得不行。別人怎么說我都無所謂,可聽不得有誰說姥姥半點不是。不等我開口,關(guān)榮就說,
“實話告訴你吧小艾,翊中現(xiàn)在交了個女朋友,處得很好,你們的事還是算了,
關(guān)伯父會好好補償你的?!标P(guān)母馬上接口,“就是,要多少錢,你才肯退婚?
”我雖然是個窮丫頭,可再怎么著,骨氣還是有的。關(guān)榮剛要給我開支票,我就站了起來,
冷冷道:“不用了!”關(guān)母以為我貪心不足,連戲都懶得演了,
鄙夷道:“我看你應(yīng)該沒地方去,這樣吧,給你安排個工作。”關(guān)榮有些不贊同,“這哪成,
公司可不是什么人都要?!标P(guān)母掩嘴一笑,以施舍的口吻道:“說得也是,端盤子總會吧,
不如先到我們家新開的餐廳當個服務(wù)員?!蔽以铰犜交鸫?,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走。
看到我要走,他們都松了口氣,但關(guān)榮還是把支票扔在我腳下,“別說關(guān)伯父虧待你,
這些錢你拿著?!泵鎸Τ嗦懵愕男呷?,我徹底怒了,不由攥緊了拳頭。關(guān)母以為我高興傻了,
譏諷道:“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我撿起地上的支票,當著他們的面撕得稀巴爛后,
撒到他們身上。他們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舉動,都氣炸了,“不識抬舉的臭丫頭!
”這兩人以為我不認得支票,攀附不了他們家,才把支票撕了。我懶得和他們掰扯,
想到來這里的目的,心里很難受,覺得對不起姥姥。我剛走到玄關(guān),就遇到一名臉色發(fā)青,
神色明顯很疲憊的女人。她挺著個大肚子,顯然是個孕婦,可我一眼就看出不對勁。
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隱隱透出一股陰氣,而且大得很不正常。和我擦肩而過時,
我還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味,好像是從她肚子里傳來的。“她不是懷孕!”突然,
我腦海中響起一道戲謔的聲音。我嚇了一跳,一下子就認出是那條蛇,
因為他出現(xiàn)在我夢里的時候,偶爾會說話。還以為姥姥讓我離開村子,他就不會跟來了,
我頓時慌了。這時,后面?zhèn)鱽戆傅穆曇?,“琳琳怎么回來了,小倆口是不是又吵架了?
”原來那女人是關(guān)翊中已經(jīng)出嫁的姐姐關(guān)琳,我剛猶豫著要不要給她看看肚子,就聽她說,
“爸、媽,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帶?”得了,一家子勢利眼!還沒見到關(guān)翊中,
我對他也沒有一點好感。可走出別墅后,我又有些后悔,我是來保命的,
又不是真的想招什么贅婿。姥姥都說了沒有她的允許,讓我不準回去。我也不想讓她失望,
可在臨海市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姥姥給我的錢也不多,估計只夠應(yīng)付幾天。
回頭看了看偌大的別墅,我實在沒勇氣重新回去。想了想,我決定先到市里碰碰運氣,
或者先找個活干也行。我記得剛來的時候,在車上聽人說有個地方整條街都是做喪葬生意的。
因為不認得路,我肉疼地用僅剩不多的錢打了車。車子開進市里后,拐進一條偏僻的街道。
下了車,我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建筑都很老舊,沒想到在這樣的大城市里,還有這種地方。
一整條街都是做喪葬生意的,也有一些專門給人看事的。我看了好幾家,發(fā)現(xiàn)都是忽悠人的,
沒什么真本事??赡苁强次易炱ぷ硬焕?,又是個小丫頭,沒人愿意請我。
就在不知該咋辦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略顯熟悉的背影。離得近了,
我才認出那人居然是我舅舅。姥姥只生了我媽一個,后面撿了個棄嬰,當親兒子來養(yǎng)。
舅舅一向看不上姥姥的職業(yè),和姥姥關(guān)系很差。當年姥姥把我抱回家,屬他最反對,
和姥姥大吵一架后,他就離開村子了。除了我十歲那年姥爺去世時,他回了一次,
就再也沒回過村子。想不到會在這里碰到舅舅,他不是最不信這些的嗎?
我悄悄跟在舅舅后面,看到他走進了一家名叫‘通靈閣’的冥店。舅舅來這里做什么?
他輕車熟路地走進柜臺里,好像是這家店的老板??捎∠笾?,他這人很渾,成天不務(wù)正業(yè)的。
我很納悶,遠遠看去,店里面除了賣一些喪葬用品,還立了一面錦旗。
看不清錦旗上寫了什么字,我使勁地往里面張望。很快,我的舉動引起了舅舅的注意,
他從里面走了出來。很多年沒見了,他一下子沒認出我來,“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嗎?
”舅舅因為我才和姥姥決裂,自然不可能會認我,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于是,
我搖頭說沒事,可我剛要走,舅舅突然叫住了我,“你是艾鸞?”我愣住了,“舅舅,
你還記得我?”“進來吧!”舅舅看到我,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率先進了店里。
我心里很疑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之前還好奇錦旗上寫了什么,
這會我卻不敢東張西望。舅舅目光冷冽地將我打量了一番后,
開門見山道:“你姥姥猜到你會在關(guān)家碰釘子,讓我?guī)湍阋话选!蔽矣行@訝,
“姥姥找過你,啥時候的事?”舅舅暼了我一眼,冷聲道:“寫信!
”原來姥姥一直都知道舅舅的下落,早在半個月就寫了信給他??吹贸鼍司诉€是很討厭我,
而且他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讓我很有壓力。察覺到我的緊張,
舅舅語氣緩和了些,“關(guān)家最近不太平,你先在這里待著。”聽到他說關(guān)家不太平,
我想起關(guān)琳肚子的事。對于舅舅為什么會在這里開冥店的事,我也很疑惑,但沒敢問他。
這算是我們舅甥第二次見面,打敗了以往我對他的認知。因為很陌生,兩人都沒什么話好說,
氣氛顯得很尷尬。就在這時,邊上的門簾被人掀開了,從里面走出一個膀大腰圓的中年女人。
她一看到店里多了個年輕的小姑娘,當場就發(fā)飆了,“好你個艾青,
居然敢把小姑娘往店里領(lǐng)!”看來這女人是我舅媽,憑她這一嗓子,我就知道在這住下的話,
準沒好日子過。舅舅臉色變得很難看,皺眉道:“她是艾鸞?!本藡屄牭绞俏?,
臉拉得更長了,“是那個掃把星啊,她來干嘛?”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zé)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