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難!”當這個念頭如一道驚雷,冷不丁地闖進腦海時,
我正置身于景陽岡那片嶙峋的亂石堆中。四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唯有清冷的月光如一層薄紗,灑落在這片荒僻之地。我緊緊攥著半截哨棒,
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只吊睛白額虎。它壓低前爪,全身緊繃,
黃褐相間的皮毛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而又懾人的光澤,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就在這時,
遠處陽谷縣城的方向,三顆紅色的孔明燈正緩緩升空,那明亮的火光在夜空中顯得格外醒目。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猛地一緊,那正是我昨日特意塞給武大郎的機關竹筒所釋放出的信號。
我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哥哥正面臨著巨大的危險。冷汗不受控制地順著脊梁骨滑落,
浸濕了褲腰。回想起前日剛剛穿越成武松時,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狂喜,
此刻早已如過眼云煙,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緊張與焦慮。
眼前的老虎突然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那聲音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撞擊著我的耳膜,
生疼無比。我緊盯著老虎后頸那簇醒目的白毛,腦海中迅速閃過原著里武松打虎的情節,
記得武松就是揪著這里,奮力將虎頭按進土里。可如今,若我此刻轉身趕去救武大郎,
這只老虎必然會趁機發動攻擊,我該如何抉擇?“吼——!”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
伴隨著一陣令人作嘔的腥風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地側身閃躲,虎爪擦著我的肩膀呼嘯而過,
鋒利的爪子瞬間將背后的粗糲樹皮劃得炸開。手中的哨棒在方才的激烈對抗中早已折斷,
我急忙一個翻身,狼狽地滾到了一棵松樹后面。慌亂之中,我的手無意間摸到了腰間的硬物,
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竟是武大郎今晨塞給我的火折子。那一刻,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而至。
清晨的紫石街,陽光輕柔地灑在青石板路上,武大郎邁著他那短小而又急促的步伐,
踮起腳尖,努力地往我包袱里塞著竹筒,眼神中滿是關切:“二郎此去小心,
若遇險情便放這紅燈籠。”我當時并未將其放在心上,只是笑著隨意應承了一聲,
轉頭便把竹筒又塞回了他懷里:“哥哥留著,夜里走街串巷更需照明。”而現在,
那三盞紅燈在五里外的夜空明滅閃爍,如同三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按照原著的情節,
武大郎此刻應當正在王婆茶坊,喝下那盞致命的砒霜茶。但現在,情況似乎發生了變化,
哥哥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測。我咬牙再次躲過老虎那如鋼鞭般的虎尾橫掃,
碎石如雨點般飛濺開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我突然瞥見山道旁那面傾頹的酒旗——正是昨日我痛飲十八碗烈酒的“三碗不過岡”酒肆。
“有了!”我靈機一動,一個大膽的計劃在腦海中迅速成形。我猛地扯下酒旗,
將其緊緊裹住半截哨棒,然后迅速掏出火折子。火折子擦亮的瞬間,
那跳動的火苗如同一頭蘇醒的猛獸,順著浸透烈酒的布條迅猛騰起,瞬間燃起熊熊烈焰。
老虎被這突如其來的火光嚇得瞳孔驟縮,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我瞅準這個絕佳時機,
用力將火把擲向酒肆方向。只聽“轟”的一聲巨響,二十壇未開封的烈酒在陶甕中猛烈炸開,
沖天的火光如一條憤怒的火龍,瞬間照亮了整片山崗。老虎的虎嘯聲瞬間變成了驚恐的嗚咽,
它再也顧不得眼前的我,轉身倉皇逃竄。而我則趁機拼盡全力,向著縣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布鞋在青石板上急速踏過,濺起點點火星。我感覺自己的肺葉仿佛被一把烙鐵狠狠地燙過,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鉆心的疼痛,但心中對哥哥的擔憂讓我忘卻了一切,
眼中只有那越來越近的紅燈。當我轉過菜園子角的瞬間,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映入眼簾。
鄆哥正焦急地抓著武大郎的胳膊,拼命地往院外拽。而潘金蓮則倚著門框,
手中的瓷碗“當啷”一聲,摔碎在青磚上,那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二郎?”武大郎臉上原本驚愕的表情瞬間僵住,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這才發現胸前赫然出現三道深深的爪痕,
殷紅的血水正順著衣襟緩緩往下流淌。方才與老虎搏斗時受的擦傷,
此刻仿佛被烈火炙烤一般,火辣辣地疼起來。燭火在潘金蓮的繡繃上輕輕跳動,
光影在她精致的面容上閃爍不定。她手中的銀針突然戳破絹面,
尖銳的刺痛讓她不禁微微皺眉,盯著指尖滲出的那一滴血珠,眼神有些發怔。就在這時,
她聽到院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下意識地竟將受傷的手指含進嘴里。這個不經意的動作,
卻讓她瞬間想起三日前撞進家門的武松。那日,武松渾身是血,卻目光如炬,
仿佛一尊從地獄殺回來的神佛。潘金蓮至今仍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發間的桂花油香,
與空氣中彌漫著的砒霜那特有的苦杏仁味交織在一起。瓷碗的碎片還扎在繡鞋底,
一陣刺痛從腳底傳來,卻比不上心中那莫名的慌亂。此刻,
院中傳來武大郎爽朗的笑聲:“娘子快看,二郎獵的貂鼠毛色多亮!
”潘金蓮緩緩地倚著窗欞望去,月光如水,灑在院中。兩兄弟正在井臺邊專注地剝著獸皮,
武松赤著上身,肌肉線條分明,在月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澤。
他手中擦拭獵刀的動作沉穩有力,胸前三道結痂的虎爪痕隨著肌肉的起伏若隱若現,
與武大郎背上被炊餅擔子壓出的紅印,形成一種詭異而又微妙的呼應。她突然覺得喉頭發緊,
昨夜武松遞藥時,那句“嫂嫂也該常曬曬太陽”,此刻竟在耳畔不斷回響,如同魔咒一般。
“叮——”繡花針掉進銅盆,清脆的聲響驚醒了怔忡中的婦人。潘金蓮慌亂地抓起繃架,
卻驚愕地發現,自己在絹帕上繡了整晚的,竟是景陽岡的松枝。那松枝栩栩如生,
仿佛帶著山林間的氣息,此刻正插在武松房中的青瓷瓶里。二更天的梆子聲,
在寂靜的夜里悠悠傳來。潘金蓮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鬼使神差地站在了東廂房外。
門縫中漏出的光斑,灑在她的臉上。她透過門縫看去,
只見武松正往手臂上涂抹某種透明的藥膏,那藥膏散發著淡淡的酒香。她突然想起,
他晨起時曾說要去獅子樓買酒曲。“嫂嫂要試試這個嗎?”武松的聲音如同鬼魅般突然響起,
驚得她不由自主地倒退半步。門不知何時悄然打開,年輕的都頭舉著玻璃小瓶,
眼中閃爍著一種潘金蓮看不懂的光芒,“這叫凡士林,比桂花油滋潤。
”潘金蓮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將藥膏輕輕抹在自己被絲線勒紅的指節上,
冰涼的觸感順著血脈,緩緩往心口鉆去。西廂傳來武大郎那均勻的鼾聲,
在這靜謐的夜里格外清晰。她突然發現,武松的拇指竟沒有尋常武夫那厚厚的繭子,
反而像讀書人般修長而又白皙。次日,炊煙裊裊升起,如一層薄紗,籠罩著整個紫石街。
潘金蓮精心熬制了整夜的參湯,小心翼翼地端到院中石桌。武大郎看到這一幕,
眼中閃過驚喜,搓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娘子何時學的這道...”然而,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湯碗旁,
竟擺著兩只精致的青瓷盞——那是武松從縣衙帶回來的。武松晨練歸來,
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打濕了他的鬢發。他正撞見潘金蓮在晾曬他的衙役服,
女子踮起腳尖,努力夠著晾衣繩的模樣,讓她頸間的胎記完全暴露出來。
那是一個月牙形的印記,在原著中從未被提及過。武松突然意識到,
這個潘金蓮或許也才年僅十八歲,在這看似柔弱的外表下,不知隱藏著怎樣的心思。
“嫂嫂可知陽谷縣新開了胭脂鋪?”武松將新買的銅鏡輕輕放在井臺上,目光看似隨意,
卻又帶著一絲深意,“總該照照真正的容顏。”他說這話時,
眼睛緊緊盯著潘金蓮發間那支歪斜的銀簪,那是西門慶后來送她的定情物,
此刻卻顯得如此刺眼。潘金蓮扶著鏡框的手微微顫抖,鏡中的自己面若桃花,
卻又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哀怨。她的目光越過鏡子,倒映著身后武大郎哼著小調揉面的身影。
那樸實憨厚的模樣,與她心中復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
當她發現武松悄悄把西門慶送來的拜帖換成《詩經》時,案頭的紅燭突然爆了個燈花,
仿佛在為這微妙的變化而驚嘆。深夜,萬籟俱寂,整個紫石街都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
潘金蓮輕輕拆開武松“不慎”掉落的布包,里面除了一盒精美的口脂,
還有一張工筆畫的炊餅設計圖。看著圖上武大郎那憨態可掬的笑容,仿佛從紙面透了出來。
旁邊還批注著“雙層蒸籠可保溫”的奇怪符號,那獨特的構思,
讓她心中涌起一股別樣的溫暖。布包角落縫著塊帶虎紋的布片,湊近一聞,血腥氣混著松香,
仿佛在訴說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西墻根突然傳來野貓廝打的聲音,
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潘金蓮正把西門慶送的金鐲子埋進石榴樹下,
她的手觸碰到樹根處新鮮的抓痕,突然想起三天前武松說要在院中設捕獸夾時的神情。
那眼神,分明是知道些什么,難道他已經察覺到了什么?潘金蓮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慌亂。
當第一縷陽光溫柔地爬上紫石街,給整個街道披上一層金色的紗衣。
潘金蓮發現武松正在教武大郎打一套奇怪的拳法,兄弟倆笨拙的姿勢,惹得她不禁掩口而笑。
然而,武松卻突然轉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她:“嫂嫂也該學兩招防身。”說著,
他手腕翻轉間,露出藏在袖中的電擊器那一抹金屬光澤,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
武松握刀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一陣劇痛從手臂傳來。這是穿越后的第七個清晨,
他盯著自己顫抖的右手,冷汗瞬間浸透了新換的皂色勁裝。晨霧如一層薄紗,彌漫在四周,
他在這朦朧中練完第三趟伏虎拳,可這具身體殘留的肌肉記憶,卻突然開始“造反”,
就像有另一個靈魂在他的經脈里橫沖直撞,讓他痛苦不堪。“二郎的拳路越發精妙了。
”潘金蓮的聲音如銀鈴般從月洞門傳來。她今日難得地綰了凌云髻,
發間卻別著武松送的桃木簪,顯得格外清新脫俗。當她的影子落在武松汗濕的后頸時,
那具雄健的軀體突然做出一個詭異的動作:左手本能地護住咽喉,
右手卻以現代格斗術的擒拿姿勢迅速反扣。潘金蓮手中的茶盤應聲而落,“哐當”一聲,
青瓷盞碎成八瓣,滾燙的茶湯在武松膝前濺出猙獰的圖案。他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驚愕地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死死扣著潘金蓮的腕脈,而左手食指竟不由自主地按在她頸動脈處,
這分明是特警制服歹徒的標準動作。“嫂嫂恕罪!”武松像觸電般迅速縮手,
卻在起身時不小心撞翻了石鎖。那重達八十斤的石鎖,以他往常的身手本該輕松避開,
可這具身體的腰胯卻突然自作主張地擰轉,帶著他踉蹌地跌進潘金蓮懷中。剎那間,
皂角香混著女子鬢角的茉莉香膏味,撲鼻而來,沖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潘金蓮的指尖無意間劃過他的后背,那里本該有原著中“九尺大漢”應有的虬結肌肉,
此刻卻觸到兩處蝴蝶骨間的凹陷。那是林松當程序員時,長期伏案留下的體征。
她突然輕笑一聲,調侃道:“二郎背上怎生多了對酒窩?”武松心中大驚失色。晨光中,
銅盆里的清水如同一面鏡子,清晰地映出他后背那兩道月牙形的凹陷,
與武大郎肩頭被炊餅擔子壓出的痕跡,形成一種詭異的鏡像。
這分明是前世在辦公室落下的脊椎變形,此刻卻成了他最危險的破綻,萬一被識破,
后果不堪設想。當夜,武松在廂房里點起三盞油燈,昏黃的燈光在房間里搖曳不定,
將他的影子投射在墻壁上,顯得格外孤單。菱花鏡里,他對著銅盆反復練習古代抱拳禮,
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做到完美。可每當更夫的梆子聲響起,
他的右手總會不受控制地伸向并不存在的手機,仿佛那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最要命的是寅時三刻,這具身體突然自行躍起,
在墻上劃下第七道刻痕——那是武松前世記錄加班的習慣,在這古代的世界里,
顯得如此格格不入。次日,驗尸房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讓人作嘔。
武松的現代思維與古代武藝在這一刻激烈交鋒。當他查看河灘浮尸時,
左手熟練地翻開死者眼瞼,
右手卻違背常理地掏出一個牛皮本記錄起來:“溺水時間約 12 小時”。然而,
他突然意識到,陽谷縣衙的人都知道,打虎英雄武松是個不識字的。“都頭何時習得文墨?
”作作湊過來,滿臉的疑惑。武松心中一緊,猛然攥斷狼毫,
墨汁在宣紙上迅速暈出一只猛虎的形狀,他急忙掩飾道:“跟廟口說書人學的。
”屏風后的潘金蓮聽到這話,心中起了疑心。今晨她在武松換下的衣裳里,
發現了一個硬皮本子,上面畫滿了怪異的符號。此刻她盯著武松腰間晃動的鑰匙串,
那枚刻著“林松”二字的 U 盤正混在魚符當中,發出清脆的叮當作響。暴雨如注,
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砸在窗戶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武松在驗尸單上按手印的姿勢,
再次露出了馬腳。當他的拇指斜斜按在朱砂上時,
潘金蓮突然想起三日前他給自己抹藥時的動作——現代人特有的指紋按壓方式,
與宋朝人直上直下的畫押截然不同。“二郎的手...”她遞帕子時故意擦過他的指尖,
果然觸到了鋼筆磨出的細繭。武大郎聞聲抬頭,憨笑著舉起自己滿是燙傷的手:“要說手巧,
還得是娘子包的薺菜炊餅。”驚雷如同一把利劍,劈開烏云。剎那間,
武松看見潘金蓮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她蔥白的指尖正輕輕摩挲著那枚 U 盤,
金屬表面倒映著兩人糾纏的影子。當夜,西廂房傳來持續到三更的機杼聲,
潘金蓮把拓印下來的簡體字,小心翼翼地繡進了鴛鴦枕的暗紋。五更天,
雞鳴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武松在噩夢中掙扎著,現代記憶如洶涌的潮水般,
源源不斷地灌入他的四肢百骸。他看見自己的右手正在虛空中瘋狂敲擊鍵盤,
左手卻死死握著滴血的樸刀,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交織。晨光如同一把利刃,
刺破窗紙的瞬間,他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用鞋帶在床柱上系出現代登山扣,
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和迷茫。灶間飄來炊餅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房間。
武松的左手正在案上無意識地畫著思維導圖,那是他前世工作時的習慣。
當潘金蓮端著杏仁茶進來時,他慌忙用袖口抹去圖形,卻不知女子早已將“西門慶”三個字,
巧妙地嵌進了他畫的關聯網中心。“二郎該束發了。”潘金蓮突然伸出手,語氣輕柔。
武松本能地后仰,卻見她緩緩拔下自己發間的木簪,頓時,青絲如瀑布般散落滿肩。
當冰涼的簪尖輕輕擦過他的頭皮時,武松突然意識到,這是穿越以來,
第一次有人碰到這具身體的發根,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菱花鏡里,
潘金蓮的手勢溫柔得讓人害怕。她將武松的頭發分成三股,
指尖卻在他耳后某處穴位重重一按——那是林松前世女友最愛的撒嬌動作。
銅鏡突然炸開裂紋,映出兩人同樣蒼白的臉,仿佛預示著某種隱秘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束發該用左手壓發冠。”潘金蓮的聲音如同浸了蜜的刀,看似溫柔,卻暗藏鋒芒。
她故意將發帶繞過武松的喉結,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二郎說是也不是?
”武松的右手此刻正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用疼痛來對抗著想要打開手機相冊的可怕沖動。
前院突然傳來鄆哥的驚叫,那聲音充滿了恐懼和驚慌。武松騰身而起,
后腦勺還殘留著潘金蓮指尖的溫度。當他撞開院門,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如刀絞——渾身是血的武大郎正攥著半塊帶牙印的炊餅,那齒痕形狀,
分明與景陽岡上的虎牙一模一樣。血珠順著武大郎的指縫緩緩滴在炊餅上,
暈開如同詭異曼陀羅花紋般的痕跡。我心急如焚地掐著他腫脹發紫的脖頸,仔細查看那齒痕,
卻驚異地發現,齒痕間距足有四指寬,這顯然絕非景陽岡那只老虎的咬痕。
“是虎頭鍘...”武大郎拼盡最后一絲力氣,突然抓住我的腕子,
他的瞳孔里泛著中毒后特有的青灰色,聲音微弱卻又帶著無盡的恐懼,“那人戴著虎頭鐵面,
說二郎搶了他的功德。”潘金蓮的織錦鞋輕盈地踏過血泊,她靠近時,
我聞到她袖中飄出淡淡的硝石味。她蹲下身查看傷口的手法異常嫻熟,
蔥白般的手指輕輕劃過齒痕凹陷處,緊接著,她用只有我能聽見的氣音,
說出一句讓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的話:“是美式12.7毫米子彈的彈道紋。
”我震驚地看向她,腦海中一片混亂。還沒等我回過神,
她抬頭時又變回那個柔弱的婦人模樣,
只是發間卻閃過一抹金屬冷光——那正是我昨日丟失的戰術筆。
武大郎被眾人慌亂地抬進里屋的瞬間,我瞥見他后頸黏著一片透明膠布,
上面印著二維碼的殘角,這一切的怪異跡象,讓我愈發覺得事情背后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廂房內,血腥味與檀香混合在一起,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潘金蓮遞來的金瘡藥瓶上,赫然印著“雙氧水”三個大字。我瞪大了眼睛,
難以置信地攥緊瓷瓶,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而她竟俯身在我耳畔,
輕輕哼起《加州旅館》的旋律,那熟悉的曲調在這古代的廂房里顯得格格不入。
窗外驚雷炸響,耀眼的閃電瞬間照亮屋內,我猛然發現她襦裙下竟穿著我的戰術腰帶,
這一系列的詭異舉動,讓我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二郎可知‘奪舍’二字怎么寫?
”她蘸著武大郎傷口滲出的血,在案幾上畫出個@符號,
指甲縫里的石墨粉在燭光下閃著神秘的藍光。我突然想起穿越那夜,實驗室爆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