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東子和張山回到住處時,已經是下午的6點多。兩人都簡單收拾了一下,在街上吃了一口飯。
馬東整理著這兩天巴圖家的詢問情況記錄。做著更細致的匯報。打算第二天交上去。而張三思考著皮卡上的四只羊。看著忙碌的東子,張三并未打擾。
轉頭掏出了滿格信號的手機。給王軍發了一條信息。軍哥,你知道哪里能賣羊嗎?等了一會兒,沒見回復張三便去休息了。明天再說。
另一邊的王軍點著煙,坐在家里的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幾份文件,
這是張山和馬東的信息,以及巴圖家的最新信息,巴圖家不準備續簽承包合同,打算南下打工。
王軍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椅子扶手,思考著什么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看著信息,王軍面無表情,吶吶自語,扶貧辦,散心大學生,隕石,牧民,這時一個甜甜的聲音響起,阿爸,阿媽叫你吃飯,王軍掐了煙,雙手搓了搓臉,天大地大吃飯最大,來了!
快速將文件規整,放入書架后的保險柜,拿起手機回復了一句,明天帶你去。
第二天清晨,王軍帶著張山來到了扶貧辦下屬的聯合牲畜交易市場。這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張山好奇地四處張望,看到各種牲畜被整齊地圈養著等待售賣。
王軍找到負責人說明了來意后,負責人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在辦理手續的時候,張山偶然間聽到旁邊兩個人小聲交談提到“隕石”這個詞,心中一亮。他裝作不經意靠近那兩人,
王軍默默看著張山,并未言語,
這時一個漢子由工作人員帶著找到了張山打聽羊怎么賣,原來是經理搖來了熟人,一聽是種羊便來了興趣,最后一陣交涉,由于有王軍這個本地人的情況下,沒有再壓價定下2000一只的價錢,交個朋友,以后有羊再聯系他,互留電話,備注 羊-老禾。張山賣了三只羊,留了一只殺了自己吃,
張山感謝王軍,拉著他一起下館子,給了他一條羊腿,王軍愣了愣,看了看張山,還是收了起來,道了聲謝
暗道咱這大老粗到是,小瞧了這大學生魄力了啊,這地方雖說羊多,但這么一條羊腿也便宜拿不了,這小子上道啊,
王軍打定主意倒推著提問,問他哪來的羊,張山說幫牧民換東西,王軍又裝作不在意的問道,他咋不自己來換,咱這又方便,接連的提問有點讓張山招架不住,回了句:他們不方便顧不上,便不再言語,
王軍知道過尤而不及,轉移話題又問看沒看見流星,張山到是個沒什么心思的人,說看見了,還描繪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但沒說自己去坑里看了。
王軍倒不是懷疑什么,只是這段時間局勢有點緊張,這地方距離邊境不算太遠,怕這單純的大學生給人當槍使,微微笑了一下便掀過此事,
干飯二人組,祭完五腑后,揮手告別,看著這個沖自己傻笑的大學生,
此時的王軍還沒意識到這就是王牌連隊,與普通聯隊的區別,之后加班的日子里每每想起這個笑容都不寒而栗。
扶貧辦-祁正陽的辦公室里,馬東將報告遞了上去,祁正陽就翻開最后一頁看了看,一個蒙文簽字巴圖,寫的有些難看,但還能認得,將這幾張報告拿在手里在桌子上墩了墩,咔嚓,便將其釘扎在一起,起身放到了身后的檔案柜里,東子啊,這個事情解決完就行了,不錯再接再厲,繼續努力,我看好你!幾句勉勵便將東子打發了出去。
祁正陽也是昨晚出去和朋友吃飯聊起來才知道 ,有一家牧民不打算續簽草場了,仔細一了解,原來就是東子去的那個巴圖家,不打算續簽草場了,草場空出來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早上的祁正陽還專門打電話問了一下,原來是巴圖一家打算和孩子一起去內地。他沒和馬東說,感覺沒必要
休息了兩天的張三早早上便開著皮卡去了糧油店開啟了掃貨。6000的現金大部分購買了米面,還買了點水果和日用品,給皮卡加滿了油,給馬東說了一聲便向北出發了。
路口的拐角一輛越野車遠遠跟上,
這幾天烏蘭看著每日都站在山坡上遠眺的巴圖,兩人越來越沉默,烏蘭不想給丈夫太大的壓力,而巴圖也有點慌,
第一天,巴圖說不著急
第二天,可能有點遠吧
第三天,會不會忘了啊,烏蘭貴人不來了呀,
烏蘭看著抱著自己痛哭流涕的巴圖也有些頭大,沒想到自己的丈夫還有這么一面,烏蘭拍了拍巴圖,沒事沒事,貴人也許有事情耽擱了,人家像是差你這兩只羊的嗎?
烏蘭嘴上是安慰的話,但心里早就認為張山被騙了,其實烏蘭也知道巴圖不是在意那四只羊,光人家留下的米面油,再給張山他們來四只還差不多,
烏蘭嘆了口氣,一個深陷泥潭的突然看到了希望,卻又失去希望的感覺,是最讓人煎熬的,那天聽著馬東的政策,什么發展,什么致富,什么國家補貼,聽的雖然不是完全理解,但感覺到了對方是真心,想讓自己生活的更好!
而此時此刻的張山,正晃晃悠悠來到了隕石坑,站在小土包上的張山,向四周眺望,
好像自從那晚后眼睛好像看的更遠了,他突然瞟到南面來了一輛車,張山頓感不妙,不會是人家讓他賠草地吧,
急忙上了車的他就是往前開,想著趕快去巴圖家,突然他心臟跳慢了一拍,一陣漣漪穿過,張山敏銳的察覺了不同,我艸,這是個啥,張山沒有停車先過去再說。
半個小時后,張山從車里遠遠望見了熟悉的蒙古包,他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觀察著想從眼前的蒙古包看出一點熟悉的現代裝飾,然而并沒有,張山的心沉了沉,因為常識告訴他即使再偏遠落后的地方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工業品的痕跡,哪怕一個塑料桶,一個垃圾袋,對,這周圍連一點垃圾都看不到,
張山從扶手箱取出了一把超大號平頭改錐,總長有50厘米,踹在懷里,想起巴圖高大健碩的身影,他自嘲自己有點慫,但轉念一想,怕什么,不服就是個干!
跟在張山身后的自然是王軍,王軍遠遠望到皮卡消失急忙追去,本身草原沒有遮擋,就不好跟蹤,現在被發現更是糟糕,王軍眉頭一皺,一腳油門向前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