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之地的寒風卷著雪花，在千翎澈的睫毛上凝成細碎冰珠。
“哥，那只天鵝在發光！”千翎澈突然扒著車窗探出身子，背后的翅膀掃落了車廂頂的暖玉燈。
光翎拎著后領把人拽回座位，指尖拂去他鼻尖的冰晶：“說過多少次了，翅膀收不穩不準亂動。”
語氣中雖帶著責備，掌心卻渡了股溫和的魂力替他梳理經脈。
冰晶天鵝群掠過冰川時，那領頭的天鵝額間的水晶折射出雪花虛影，降落在了遠處的冰臺上。
“千年魂獸？”光翎皺眉按住躍躍欲試的千翎澈：“小澈，你雖然武魂足夠強大，但身體恐怕扛不住，還是找一只百年魂獸吧。”
千翎澈拽著他的銀袖搖晃：“可我不想要百年魂獸！”冰翼無意識地震顫：“翎哥，你看看，我的魂力已經穩定多了。”
光翎搭在他腕脈的指尖頓了頓，魂力確實比先前精純，但千年魂環的反噬風險……
他望著冰臺上垂首梳理羽毛的天鵝，銀睫掩去眼底掙扎：“只試一次，不行就放棄。”
無形箭瞬間貫穿了冰晶天鵝的雙翼，千翎澈小跑著過去打算補刀，卻被暴起的冰魂力擊飛。
光翎瞬移接住跌落的千翎澈，魂力輕輕的安撫著他受傷的靜脈：“逞什么強！”
“再試一次…”千翎澈攥著光翎衣襟，凍紫的嘴唇呵出白霧：“我可以的。”
“我要是優秀一點，爺爺和媽媽就會更喜歡我的……”
他不想再像現在這樣做小透明了，千翎澈覺得，是因為自己的武魂變異了，媽媽和爺爺才不待見自己。
他想向他們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天賦，他再也不想只能孤零零的望著供奉殿和教皇殿了。
光翎沉默著放開了他，第三次射出的箭矢帶著嘆息般的顫音。
隨著千翎澈一刀刺了下去，垂死的天鵝突然展開雙翼，淡紫色的魂環裹著冰藍光暈將千翎澈溫柔的托起。
光翎的魂力始終縈繞在千翎澈身邊，就像張開的羽翼一般，隨時準備接住他。
……
臨時冰屋內，千翎澈趴在光翎膝頭，任由光翎梳理他的魂力：“翎哥的魂力像雪水泡開的蜂蜜茶。”
千翎澈把臉埋進銀發間嘟囔：“涼涼的又帶點甜。”
光翎屈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少拍馬屁。”動作卻放得更輕，魂力絲線細致修補著受損經脈：“明日開始抄《武魂收攝法》，錯一個字就再抄一遍。”
……
第七日晨光穿透冰壁時，千翎澈終于凝出了完整的第一魂技。
小小的冰錐繞著光翎飛行，最后留下幾顆糖霜似的冰粒：“翎哥你看！”
千翎澈獻寶般捧起凍硬的雪蜜糕：“用魂力降溫就不會化啦！”
光翎咬了口冰糕，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尋找第二魂環的第五日，暴風雪中傳來了痛苦的鳴叫。
一只三千年的冰魄玄鳥立于斷崖，右翼傷口滲出冰藍色血珠。
千翎澈剛要開口，就被光翎按住：“想都別想。”
“但它傷得很重…”千翎澈的冰翼無意識撫過光翎的手背：“不吸收魂環就浪費了，而且我真的可以。”
光翎手中的弓凝了又散，最終化為嘆息。
九道寒無形矢封鎖玄鳥退路時，他的魂力護罩早已裹住千翎澈的全身：“準備好。”
千翎澈卻從指縫窺見光翎抿緊的唇線。
千翎澈抖動著翅膀飛了過去，落到了玄鳥面前。
他的第一魂環亮起，冰錐點入玄鳥眉心：“乖，很快就不疼了。”千翎澈指尖觸碰魂獸逐漸冰冷的喙。
吸收過程持續了十三個時辰，千翎澈的表情痛苦了很多次，光翎在一旁著急，卻幫不上什么忙。
千翎澈蘇醒時，發現自己蜷在光翎懷中，背后的翅膀也已經變成了四翼。
“回去以后禁閉一個星期。”光翎說著懲罰，卻往他嘴里塞了顆糖：“那么逞能，三千年的魂環說吸就吸。”
聽著這無奈的語氣，千翎澈并不知道，這十三個時辰里，光翎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一刻都沒有松懈，生怕他出什么事。
……
返程馬車軋過初融的冰層，千翎澈枕在光翎腿上酣睡。
新生的冰翼收攏成繭狀，隨著呼吸輕輕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