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閑聊的幾個護士忽然靜下來，互相對視一下，朝我翻了個白眼。
我有些茫然，又問了一遍：
“請問李芊芊的病床號是？我是……我是她男朋友的媽媽。”
“347號。”護士不耐煩地答道。
我答了謝，轉身走開幾步，護士們竊竊議論的話語傳進耳里：
“就是她把她懷孕的兒媳婦打進醫院了，她兒子都和她鬧翻了。”
“活該，懷孕了都敢打，平時還不知道怎么欺負兒媳婦呢。”
我一陣錯愕。
病房門口，我正要敲門，門剛好從里面打開。
面帶笑容走出的兒子和李芊芊，在看到我的一瞬間，表情冷了下來。
“媽！看你做的好事！醫生說這次幸運芊芊才沒事！”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會和芊芊結婚，以后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李芊芊嘴角上翹，在兒子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隨即又柔聲勸道：
“子俞，這樣不好吧……”
“是她先害的你，她還差點害了我們的孩子！”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
“是她誣陷的我。”
“我親眼看到的難道還有假？媽，你果然和爸說的一樣，冷血自私！”
我頭腦嗡了一聲，抬頭看向兒子，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發問：
“你說我……冷血自私？”
“對，當年你就冷血地不肯收留芊芊，現在你還對芊芊一點愧疚之心也沒有，難怪爸當年要和你離婚！”兒子毫不猶豫道。
冷血自私。
好一個冷血自私。
當年丈夫不要兒子，一分錢沒留下給我們母子倆。
這十年，是我，每天起早貪黑擺攤供他，是我，落下一身病換他健康無憂長大。
現在他卻說，我冷血自私？
他就是這么看我的？
啪！
我一巴掌打向兒子。
他捂住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滾，以后我也沒你這個兒子！”
兒子愣了下，拉過李芊芊離開，還不忘轉身朝我呸了一口：“走就走！誰稀罕！”
他們二人的背影消失后，我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慢慢蹲在了地上。
寒風吹得年邁的腰背生疼，臉上更是冰冷，用手一摸，才發現盡是淚水。
這些年，我究竟是為了什么？
3.
面前忽然出現一方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