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芳站在窗前,手中的青銅古鏡泛著幽幽的青光,映照出太子宮中的景象。
鏡中,袁容正在向一群女工講解織布技藝的要領,神態自信而從容,與操芳記憶中那個在司忠面前唯唯諾諾的女子判若兩人。女工們圍繞在她身邊,眼中滿是敬佩和感激,不時發出驚嘆和贊美。
"袁容..."操芳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自從上次在火場與李翔的對決后,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太子宮的動向。他本想找到李翔的破綻,尋求復仇的機會,卻意外地見證了袁容的蛻變——從一個被壓迫的弱女子,到一個有主見、有能力、敢于為弱者爭取權益的女強人。
他記得第一次通過古鏡觀察袁容時,看到的是一個被恐懼籠罩的女子。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恐懼,仿佛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責罰。她在司忠面前,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戰戰兢兢,唯唯諾諾。
而現在,鏡中的袁容挺直了腰背,眼神堅定而有神,言談舉止間流露出一種從容和自信。這種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操芳通過古鏡見證了她一步步走出陰影的過程——最初的猶豫不決,到后來的小心嘗試,再到現在的從容自信。
這種變化,讓操芳心中泛起一絲難以名狀的感受。
"主人,"一個侍女輕聲走近,"太子最近的動向,我們都已經掌握了。"
操芳收起思緒,轉身看向侍女,眼中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說。"
"太子不僅支持太子妃在工坊中推行新的管理方式,還在研發一種新型織布機。據說,這種織布機能夠大大提高織布效率,降低成本。若是成功,將使司朝的紡織業更上一層樓。"侍女恭敬地稟報道。
操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新型織布機?這又是一項前所未有的發明?"
他輕撫手中的古鏡,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太子的這些發明,一個比一個驚人。水車、改良肥料、新型陶器,現在又是織布機。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想到的,更不是那個我所知道的殘暴、愚蠢的太子能夠想到的。"
侍女猶豫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氣問道:"主人,您上次與太子交手后,似乎對他的看法有所改變?"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古鏡表面的青光隨之微微波動:"他確實與我想象中的不同。他有勇氣,有智慧,更重要的是,他似乎真的關心百姓,想要為這個國家做些事情。"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復雜:"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會放棄復仇。無論他變成什么樣,他依然是司權之子,而司權,是我操芳的仇人。"
侍女低下頭,不敢再多言。她知道,主人心中的仇恨已經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操芳走到窗前,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太子宮,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不過,我確實對太子的這些發明感到好奇。尤其是那個新型織布機,我想親眼看看它是如何工作的。"
他轉身,對侍女說道:"去,安排人繼續監視太子宮,尤其是那個織布機的研發進展。我要知道它的每一個細節。"
侍女領命而去,留下操芳一人站在窗前,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他再次舉起古鏡,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的吟誦,古鏡表面的青光越來越盛,最終形成一道光幕,映照出袁容的身影。
在光幕中,袁容正在太子宮的花園中漫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活力。這與操芳記憶中那個總是惶恐不安、眼神中充滿恐懼的女子形成了鮮明對比。
"袁容..."操芳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情感,"你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力量。"
他的聲音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在他的計劃中,袁容是他復仇的一枚重要棋子,是他用來接近和打擊司家的工具。但現在,看著她的蛻變和成長,他心中竟然泛起一絲不忍。
"不,"操芳搖搖頭,強迫自己收起這些雜念,"復仇才是我的使命。無論太子如何變化,無論袁容如何成長,我都不會放棄復仇。司家欠我的血債,終有一日要用血來償還。"
他的眼中再次燃起仇恨的火焰,古鏡表面的青光也隨之變得更加強烈,映照出他那張俊美卻帶著幾分陰郁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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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宮內,李翔正在與張銘和幾位工匠討論新型織布機的設計。
"按照這個設計,織布機的效率至少能提高三倍。"李翔指著桌上的圖紙解釋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關鍵在于這個梭子的改進,使得經線和緯線的交織更加高效。"
張銘仔細查看圖紙,眼中滿是驚嘆:"殿下的設計真是精妙。這種織布機若是建成,必將大大提高布匹的產量,降低成本。"
一位年長的工匠卻皺起眉頭:"殿下,這個設計確實精妙,但有一個問題:這些精密的零件,需要非常精確的制作工藝,我們現有的工具和技術,恐怕難以達到要求。"
李翔點點頭,這正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在現代社會,這些零件可以通過精密的機械加工來制作,但在這個時代,手工制作的精度有限,確實是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這個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李翔說道,"我們可以先制作一個簡化版的織布機,雖然效率提升不會那么明顯,但至少可以驗證基本原理。同時,我們也要改進制作工具和工藝,逐步提高精度。"
他轉向張銘:"張銘,你在陶器制作上有獨到之處,尤其是對火候的控制非常精準。我想請你負責一項特殊的任務:研究如何用陶土和特殊材料制作更加精密的零件。"
張銘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明白了李翔的意圖:"殿下的意思是,用陶器的制作工藝來制作機械零件?"
李翔點點頭:"正是。陶器在高溫下會發生一定程度的收縮,如果我們能夠精確控制這種收縮,就可以制作出更加精密的零件。當然,這需要大量的實驗和嘗試,可能會很困難。"
張銘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殿下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這是一個全新的挑戰,但也是一個激動人心的機會。"
李翔滿意地點點頭,然后轉向其他工匠:"你們也各有所長,我希望大家能夠集思廣益,共同攻克這個難題。記住,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我們有足夠的智慧和毅力。"
工匠們紛紛表示贊同,眼中滿是期待和干勁。在李翔的領導下,他們感到自己不再是簡單的勞動者,而是在參與一項偉大的創新,這種感覺讓他們充滿了自豪和動力。
就在此時,袁容走了進來,行了一禮:"殿下,妾身有事稟報。"
李翔示意工匠們先行退下,然后問道:"什么事?"
袁容等工匠們離開后,低聲道:"殿下,妾身發現,最近有人在密切監視我們的織布機研發。"
李翔眉頭一皺:"監視?是誰?"
"尚不清楚,但從他們的行動來看,應該不是司惡的人。"袁容回答,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這些人行動隱秘,手段高明,若非妾身偶然發現,恐怕難以察覺。"
李翔沉思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如果不是司惡的人,那會是誰呢?"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操芳!一定是他。他上次在火場救了我,但也明確表示不會放棄復仇。他對我的這些發明感到好奇,想要了解更多細節,這很合理。"
袁容有些驚訝:"操芳?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巫術大師?"
李翔點點頭:"是的。他是前朝太子,也是巫術大師,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我們上次在火場有過一次交手,他展示了驚人的巫術能力,能夠控制火焰。"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那我們要如何應對?要加強防備嗎?"
李翔思索片刻,然后搖搖頭:"不必。操芳若真想對我們不利,以他的能力,早就動手了。他現在只是在觀察,說明他對我們的行動感到好奇,甚至可能有些動搖。這反而是一個機會。"
他看著袁容,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我們繼續按計劃行事,但要更加開放透明。如果操芳想了解織布機的細節,我們不妨讓他看個清楚。也許,當他看到我們真的在為百姓謀福祉,他的仇恨會有所減弱。"
袁容有些擔憂:"殿下,這會不會太冒險了?操芳畢竟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若他借機對殿下不利..."
李翔微微一笑:"我相信,操芳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他的仇恨針對的是司權,而非無辜的百姓。如果他看到我們的改革確實能夠造福百姓,他可能會重新考慮他的立場。"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思索:"更何況,操芳的巫術能力確實令人驚嘆。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了解更多關于巫術的知識。科技和巫術,或許可以相互借鑒,創造出更多的可能性。"
袁容看著李翔充滿遠見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這個"新太子",不僅有勇氣面對強敵,還有智慧將敵人轉化為潛在的盟友,這種胸懷和格局,遠非常人所能及。
"殿下考慮得周全。"袁容輕聲道,"妾身會按照殿下的指示行事。"
李翔點點頭,然后問道:"對了,女工培訓和保護計劃進展如何?"
提到這個,袁容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喜悅:"進展很順利。女工們學會了更高級的技能,能夠承擔更復雜的工作;工作環境變得更加和諧,欺凌和騷擾現象大大減少;女工代表委員會也已經成立,為女工們提供了表達訴求的渠道。"
她頓了頓,眼中的喜悅更加明顯:"最令人驚喜的是,這些改變不僅改善了女工們的處境,還提高了整個工坊的效率和產品質量。那些接受培訓的女工,在某些需要精細操作的工藝上,表現甚至超過了男工。"
李翔微笑著點點頭:"這正是我們想要的結果。你做得很好,袁容。這些改變,不僅改善了女工們的生活,還提高了工坊的效率和產品質量,一舉兩得。"
袁容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但眼神比以往更加堅定:"這都是殿下的功勞。若沒有殿下的支持,妾身什么也做不了。"
李翔搖搖頭:"不,這是你的功勞。是你看到了女工們的困境,是你提出了改進計劃,是你親自實施并克服了各種困難。我只是提供了一些支持而已。"
他看著袁容,眼中滿是贊許:"袁容,你比你想象的要堅強和有能力得多。這段時間,我看到了你的成長和變化。你不再是那個畏畏縮縮、唯唯諾諾的太子妃,而是一個有主見、有能力、有擔當的女子。"
袁容抬起頭,直視李翔的眼睛,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殿下,妾身想繼續推進這個計劃,不僅在城南工坊,還要在其他工坊也實施類似的改革。妾身相信,這將使更多的女工受益,也將提高整個司朝的手工業水平。"
李翔眼前一亮:"這是個好主意。我完全支持你。不過,這將是一個更大的挑戰,需要更多的資源和支持。"
他思索片刻,然后說道:"這樣吧,我會向父皇請示,將這個計劃納入朝廷的官方項目,由國庫提供資金支持。同時,我會派人配合你的工作,確保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殿下,這...這太好了!"
李翔微笑著點點頭:"不過,這個計劃的擴大,可能會引起更多的非議和阻力。你準備好面對這些挑戰了嗎?"
袁容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妾身已經不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太子妃了。妾身愿意面對任何挑戰,只要能夠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李翔看著袁容堅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和喜愛。這個曾經被司忠摧殘得幾乎失去自我的女子,如今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勇氣和力量,開始為自己和他人爭取更好的未來。
這種蛻變,比任何奇跡都要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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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操芳的宅院。
操芳站在庭院中央,手持青銅古鏡,口中念念有詞。隨著咒語的吟誦,古鏡表面的青光越來越盛,最終形成一道光幕,映照出太子宮中的景象。
在光幕中,李翔正在與工匠們討論織布機的設計,詳細解釋每一個零件的功能和原理。他的講解清晰而有條理,工匠們聽得入神,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操芳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贊嘆。太子的這些發明,確實令人驚嘆。水車、改良肥料、新型陶器,現在又是織布機。這些東西,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想到的,更不是那個他所知道的殘暴、愚蠢的太子能夠想到的。
"太子殿下,你究竟是誰?"操芳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你的這些發明,你的這些想法,都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你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光幕中的景象突然發生了變化。李翔似乎感應到了什么,抬頭看向操芳所在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操先生,"李翔的聲音通過光幕傳來,清晰而有力,"如果你對織布機感興趣,不妨親自來看看。我很樂意與你分享這些想法。"
操芳大吃一驚,古鏡差點從手中滑落。他沒想到,李翔竟然能夠感應到他的窺視,甚至直接與他對話。這種能力,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范疇。
他迅速平復心情,然后對著光幕說道:"太子殿下好敏銳的感知。不過,我為何要相信你的邀請不是陷阱?"
李翔微微一笑:"操先生,如果我想對你不利,就不會在火場救你了。更何況,以你的能力,任何陷阱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我邀請你,是因為我真的希望能與你交流。你的巫術能力令人驚嘆,而我的這些發明,或許也能給你一些啟發。"
操芳沉默片刻,然后輕笑一聲:"有趣。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坦誠。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請。不過,我會以我的方式前來,你最好確保沒有任何埋伏。"
李翔點點頭:"當然。我期待你的到來。"
光幕隨即消散,操芳放下古鏡,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太子的這個邀請,出乎他的意料,但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確實對太子的這些發明感到好奇,尤其是那個織布機,他想親眼看看它是如何工作的。
更重要的是,他想近距離觀察這個"新太子",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變化是否真的如他所說,是因為一次生死經歷而醒悟。
"太子殿下,"操芳輕聲自語,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我會接受你的邀請,但不會放下警惕。如果你有任何不軌之心,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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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傍晚,太子宮。
李翔正在書房中查看織布機的最新設計圖,突然,一陣清冷的風從窗外吹入,帶著一絲淡淡的草藥香氣。
他抬起頭,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俊美男子站在窗前,手中握著一枚青銅古鏡,鏡面泛著淡淡的青光。男子約莫二十出頭,面容俊美卻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氣質清冷而疏離,眼中閃爍著深不可測的神秘光芒。
"操先生,你來了。"李翔放下手中的圖紙,站起身迎接。
操芳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警惕和探究的光芒:"太子殿下,我接受了你的邀請,但這并不意味著我放下了警惕。"
李翔微微一笑:"我理解。請坐,我們可以好好聊聊。"
操芳沒有立即就座,而是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埋伏后,才緩緩坐下。他的手中仍然握著那枚青銅古鏡,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太子殿下,"操芳開門見山,"你為何邀請我來?我們可是敵人,你不怕我趁機對你不利?"
李翔坦然道:"操先生,我邀請你來,是因為我真的希望能與你交流。你的巫術能力令人驚嘆,而我的這些發明,或許也能給你一些啟發。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夠化解我們之間的敵意。"
操芳冷笑一聲:"化解敵意?太子殿下,你似乎忘了,你父親是如何滅我滿門的。這樣的血海深仇,豈是幾句話就能化解的?"
李翔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歉意:"操先生,我無法改變過去,也無法為父皇的行為辯解。但我可以改變未來。我希望能夠創造一個更加公平、富足的世界,讓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包括那些曾經被傷害過的人。"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靜:"漂亮的話誰都會說。太子殿下,你如何證明你的誠意?"
李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書桌前,拿起一疊圖紙:"操先生,這是我最近在研發的織布機設計圖。這種織布機能夠大大提高織布效率,降低成本。若是成功,將使司朝的紡織業更上一層樓,讓更多的百姓能夠穿上便宜而優質的衣物。"
他將圖紙遞給操芳:"我愿意與你分享這些想法,不是為了炫耀,而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真的在為百姓謀福祉。"
操芳接過圖紙,仔細查看。作為前朝太子,他受過良好的教育,對機械原理有一定了解。他很快就明白了織布機的基本原理,不禁對李翔的智慧感到驚嘆。
"這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發明,"操芳最終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贊嘆,"若是成功,確實能夠造福百姓。"
他抬起頭,直視李翔的眼睛:"但這并不能證明你的誠意。也許,你只是想通過這些發明來贏得民心,鞏固自己的地位。"
李翔微微一笑:"操先生,如果我只是想鞏固地位,大可不必如此費心。以司家的權勢,我完全可以過著荒淫無度的生活,不必關心百姓死活。但我選擇了這條路,正是因為我真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真誠:"操先生,我知道你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這是可以理解的。但仇恨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無休無止。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夠化解這種仇恨,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不應該成為權力爭斗的犧牲品。我們可以共同為百姓謀福祉,創造一個更加公平、富足的世界。"
操芳沉默片刻,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緒。李翔的話語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那里埋藏著他早已遺忘的理想和信念。在仇恨吞噬他的靈魂之前,他也曾希望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但那些記憶太過遙遠,而仇恨的烙印太過深刻。
"太子殿下,"操芳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復雜,"你的誠意,我看到了。但有些仇恨,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它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他停頓了一下,古鏡在他手中微微顫動:"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證明你的誠意。如果你真的能夠通過這些發明造福百姓,如果你真的能夠創造一個更加公平、富足的世界,那么,也許...也許我會重新考慮我的立場。"
李翔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操先生,這已經足夠了。我會用實際行動證明我的誠意。"
操芳點點頭,然后站起身:"太子殿下,我今日來此,已經了解了我想知道的。告辭。"
李翔也站起身:"操先生慢走。如果你有任何想法或建議,隨時歡迎來訪。"
操芳微微點頭,然后轉身走向窗口。就在他即將離開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李翔:"太子殿下,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李翔挑眉:"什么問題?"
操芳直視李翔的眼睛,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你的這些發明,你的這些想法,都不像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太子殿下,你究竟是誰?"
這個問題如同一把利劍,直指核心。李翔心中一凜,但表面上仍然保持著鎮定。他早就料到操芳會有所懷疑,畢竟,他的那些發明和想法,確實超出了這個時代的認知范圍。
"我就是司忠,"李翔平靜地回答,眼神坦然地迎上操芳的目光,"只是經歷了生死邊緣的洗禮后,有了新的覺悟和想法。"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不信,古鏡在他手中微微發亮,青光隨著他的情緒波動而閃爍不定。他仔細觀察著李翔的每一個表情變化,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是嗎?"操芳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懷疑,"太子殿下的覺悟,未免來得太突然,也太徹底了。從一個荒淫無度、殘暴不仁的紈绔子弟,到一個關心百姓、有遠見卓識的明君,這種轉變,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他走近一步,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古鏡的光芒也隨之增強,在昏暗的環境中映照出兩人的臉龐。操芳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和懷疑,仿佛要看穿李翔的靈魂。
"更何況,"操芳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穿透力,"你的這些發明,水車、織布機、改良肥料...這些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想到的,更不是那個我所知道的殘暴、愚蠢的太子能夠想到的。你的眼神中有智慧,有擔當,甚至有一種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質。"
李翔深吸一口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操芳的觀察如此敏銳,幾乎要揭穿他的真實身份。但此刻,他不能退縮,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操先生,"李翔的聲音堅定而真誠,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脆弱和堅決的復雜情感,"我理解你的懷疑。確實,我的變化很大,甚至連我自己有時候都會感到驚訝。但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在昏迷期間,經歷了一次生死邊緣的體驗,看到了許多常人無法看到的景象。那段經歷徹底改變了我,讓我明白了生命的意義和責任的重要性。"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真誠:"至于那些發明,說來也奇怪,自從那次經歷后,我的腦海中就不斷涌現出各種奇思妙想。也許,這是上天對我的啟示,讓我有機會彌補過去的過錯,為百姓做些實事。"
操芳凝視著李翔,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古鏡在他手中發出幽幽的光。他能感受到李翔話語中的真誠,這讓他內心深處產生了一絲動搖。如果太子真的因為一次生死經歷而徹底改變,如果他真的能為百姓帶來福祉...
但隨即,一股強烈的懷疑又涌上心頭。這種解釋,未免太過牽強。生死經歷確實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和價值觀,但不可能憑空賦予他超越時代的智慧和知識。
"太子殿下,"操芳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復雜,"你的解釋,我暫且接受。但我會繼續觀察你的行動,看看你是否真的如你所說,是為了百姓謀福祉。"
他轉身走向窗口,但在離開前,又回頭看了李翔一眼:"對了,太子妃近來的變化,也令人驚訝。她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弱女子,變成了一個有主見、有能力的女強人。這種變化,是否也與你有關?"
李翔微微一笑:"袁容一直都很聰明,只是過去沒有機會展現自己的才能。現在,她找到了自己的價值和力量,這是她自己的功勞,我只是提供了一個環境,讓她能夠自由發揮。"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是嗎?那我更要好好觀察了。告辭。"
說完,他轉身躍出窗外,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李翔站在窗前,望著操芳離去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操芳的懷疑,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這個巫術大師的觀察力和直覺,確實令人驚嘆。如果不小心,他的真實身份可能會被揭穿。
但另一方面,操芳似乎對袁容的變化也很關注。這種關注,不僅僅是出于警惕,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這或許是一個突破口,一個化解仇恨的機會。
李翔深吸一口氣,決定繼續推進自己的計劃。無論操芳是否相信他的解釋,他都會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誠意,為百姓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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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芳離開太子宮后,并沒有立即返回自己的宅院,而是來到了城南工坊附近。
夜色已深,工坊早已關閉,但他知道,袁容經常會在深夜來到這里,查看工作進展,或者獨自思考。
果然,不一會兒,他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遠處走來。袁容穿著一身簡樸的衣裳,沒有太子妃的華貴裝扮,但舉手投足間卻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優雅。
操芳隱藏在暗處,靜靜地觀察著她。在他的記憶中,袁容一直是一個柔弱、膽怯的女子,在司忠面前唯唯諾諾,眼神中充滿恐懼。但現在,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和自信的光芒,步伐穩健而有力,完全是一個新的人。
"袁容..."操芳輕聲呢喃,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在他的計劃中,袁容是他復仇的一枚重要棋子,是他用來接近和打擊司家的工具。他原本打算利用袁容對司忠的恐懼和怨恨,讓她成為自己的內應,幫助自己實施復仇計劃。
但現在,看著她的蛻變和成長,他心中竟然泛起一絲不忍。這個曾經被司忠摧殘得幾乎失去自我的女子,如今已經找回了自己的勇氣和力量,開始為自己和他人爭取更好的未來。如果他繼續按照原計劃行事,利用她來復仇,豈不是又將她推入痛苦的深淵?
"不,"操芳搖搖頭,強迫自己收起這些雜念,"復仇才是我的使命。無論太子如何變化,無論袁容如何成長,我都不會放棄復仇。司家欠我的血債,終有一日要用血來償還。"
但即使他這樣告訴自己,心中那股不忍的情感卻揮之不去。他不得不承認,他對袁容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單純的利用和同情。在長期的觀察和接觸中,他對這個堅強而聰明的女子,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就在此時,袁容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
"誰在那里?"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完全沒有過去那種膽怯和畏縮。
操芳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繼續隱藏,不被發現。但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了一種沖動,想要與她面對面交談,了解她的變化,聽聽她的想法。
于是,他緩緩走出暗處,站在月光下,讓袁容看清自己的面容。
袁容看到操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她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轉身逃跑,而是站在原地,直視操芳的眼睛。
"閣下是誰?為何在此處鬼鬼祟祟?"她的聲音冷靜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一個弱女子面對陌生人時的反應。
操芳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嘆:"太子妃果然不同凡響。換作常人,看到一個陌生人在深夜出現,恐怕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閣下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操芳輕輕撫摸手中的古鏡,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在下操芳,是一個游方術士。至于為何在此,只是對太子妃的變化感到好奇罷了。"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操芳?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巫術大師?"
操芳微微點頭,有些意外袁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太子妃知道我?"
袁容點點頭:"殿下提起過你。他說你是前朝太子,也是巫術大師,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太子竟然如此坦誠地向袁容提起自己。這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太子確實變了,而且變得非常徹底。
"太子殿下倒是坦誠,"操芳輕笑一聲,"不過,他說得沒錯。我確實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那么,你來此的目的是什么?是想通過我來接近殿下,實施你的復仇計劃?"
操芳微微一怔,沒想到袁容竟然如此直接。這種直接和坦率,與他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的太子妃判若兩人。
"太子妃果然聰明,"操芳輕聲道,眼中閃爍著贊嘆的光芒,"不過,我今日來此,并非為了復仇,而是想了解太子妃的變化。你從一個柔弱、膽怯的女子,變成了一個有主見、有能力的女強人,這種蛻變,令人驚嘆。"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也有一絲好奇:"你一直在監視我?"
操芳微微點頭,沒有否認:"是的。作為司家的敵人,我自然會密切關注太子宮的一舉一動。但我沒想到,會看到如此令人驚嘆的變化。"
袁容沉默片刻,然后開口道:"我的變化,源于殿下的支持和鼓勵。他給了我自由和尊重,讓我有機會發揮自己的才能,為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做些事情。"
操芳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太子殿下確實變了很多。他不僅關心百姓,還有遠見卓識,甚至連對待女子的態度也與常人不同。這種變化,你不覺得太突然、太徹底了嗎?"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但很快就堅定地搖搖頭:"無論變化如何突然,重要的是結果。殿下的改變,讓百姓受益,讓國家更加富強,這才是最重要的。"
操芳看著袁容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這個女子,不僅有智慧和勇氣,還有一顆為他人著想的心。她的蛻變,比太子的變化更加令人驚嘆,因為她是在經歷了那么多痛苦和磨難后,依然能夠保持善良和希望。
"太子妃,"操芳輕聲道,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你不恨司忠嗎?他曾經對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讓你經歷了那么多痛苦和屈辱。"
袁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回憶,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殿下,與過去完全不同。他給了我新的生活,新的希望,我沒有理由繼續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
操芳看著袁容,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受。這個女子的寬容和豁達,讓他感到慚愧。他為了復仇,已經沉浸在仇恨中十幾年,無法自拔。而袁容,卻能夠在經歷了那么多痛苦后,依然選擇寬恕和前行。
"太子妃,"操芳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復雜,"你的變化,比太子的變化更加令人驚嘆。我希望,你能繼續保持這種勇氣和善良,不要被任何人或事所改變。"
袁容看著操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就微微一笑:"多謝閣下的好意。不過,我的道路,我自己會選擇。無論前方有什么困難和挑戰,我都會勇敢面對。"
操芳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贊嘆:"太子妃果然不同凡響。告辭。"
說完,他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袁容站在原地,望著操芳離去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這個傳說中的巫術大師,給她的感覺很復雜。他對司家懷有深仇大恨,但在與她交談時,卻表現出一種奇怪的關切和尊重。這種矛盾的態度,讓她感到困惑。
但無論如何,她知道,操芳的出現,意味著更多的挑戰和危險。她必須更加警惕,保護好自己和李翔,不讓任何人破壞他們正在進行的改革。
帶著這樣的決心,袁容轉身離開,向太子宮走去。夜色中,她的身影堅定而有力,如同一個真正的女戰士,準備迎接任何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