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林茵和吉康要去偏院的靈堂,龐龍清讓貼身助理阿生陪同兩人一同前去,
同行的還有一個頗愛湊熱鬧的龐晉宇。龐老爺子年歲已高,再加上這一趟的奔波勞累,
回臥室休息去了。吉康在識鬼方面的天賦不如茵茵,但勤奮又縝密、細心,
陶景伯將茅山一派傳給他是有原因的。在去往靈堂的路上,他一路觀察,
一路詢問道:“家里確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太正常的?”龐晉宇想了想,
說道:“應該是今天四月的時候,樓下唱片機半夜會自己放曲子,最驚悚的里面并沒有碟片,
剛開始家里人也沒有太當回事,只以為是年頭太久里面有什么部件出了問題,
后來半夜里大廳的瓷瓶會自己從架子上掉下來,這種情況越來越多,才引起注意,
直到奶奶出了事……后來我弟弟也……”龐晉宇的眼神里浮出哀痛的神色,沒有繼續說下去。
一旁引路的阿生沉思了一會,說道:“其實,從二月份之后,這宅院里就不太正常,
家里請園藝工人修剪那邊的竹林,有人說那里半夜有人哭,一個園藝工人還因此不干了呢。
”邊說著,阿生邊用手指了指那方竹林的方向。茵茵順勢看過去,
見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子坐落在宅院的東南角,夏風拂過,竹葉相互摩擦而沙沙作響,
看著倒也沒什么不尋常的氣息。龐晉宇也抬眼望了望,說道:“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不過當時家里人都以為是那人嫌錢給的少,才編瞎話不干的呢。爺爺最喜歡那片竹林,
后來又重新請了人來修剪。”一行人邊說著邊進了偏院里面,茵茵便收回了看向竹林的目光,
開始將注意力放到靈堂上。偏院因為做靈堂的緣故,園中一片素白,一只腳跨進去,
就能聞到濃濃紙灰味和香燭的味道。半瞇著瞳眸,湊近吉康的耳邊說道:“師兄,
這里有些奇怪,沒有死者的魂魄,也沒有鬼差來過的痕跡。”茵茵對陰魂有天生的敏感度,
若是有人過世,一般逝者的陰魂不會立即消散,在靈棺的附近會有一團淡淡黑霧,
若鬼差來過,靈棺上會一行金字,上面寫著死者的生于何年,死于何時。
這金字正常人是看不見的,但茵茵卻能看的清清楚楚。說完,吉康眼神和茵茵對上,
眼里閃過一絲凝重。既沒有魂魄也沒來過鬼差,那十分有可能是被厲鬼給吃了。
厲鬼吃人魂魄來使自己的能力強大,死者的怨氣越足,它能獲得的能力就越多。
看來龐家還是一個難搞的差事,茵茵現在覺得要一千五百萬有些虧了。抬步走近靈堂,
靈堂的最中間停著兩個靈棺,都是上好的楠木制成的,整個屋內氣溫極低,
室內外的溫差至少也有三十多度,以至于穿著短裙的茵茵不受控制的打了一個冷戰。
“怎么這么冷?”這冷氣也開的太足了。
龐晉宇一進來就走到靈堂最中間跪著燒紙的人旁邊去了,
身邊站著的阿生回話道:“龐老爺說老夫人和孫少爺死的離奇,不鳴冤不發喪。”那就是說,
那兩個靈棺現在還躺著兩具尸體?茵茵眸一凝,這可是大夏天啊,就算溫度低也容易腐蝕啊,
“出事已經多久了?”“老夫人已經過世快一個月了,孫少爺是上周沒的。
”阿生想了想又補充道:“木棺下是制冷器,按照醫院太平間的標準做的。老爺特別交代了,
如果兩位貴客要是要求開棺查看,也是可以的。”聽到這話,茵茵手一揮,“開棺干什么,
不要不要,有什么好看的。”她是個外貌協會,喜歡漂亮的,喜歡有活力的,干癟的尸體,
尸斑遍布,面容青紫,有什么好看的。她當初之所以不愿意學習捉鬼的本事,
就是因為有些鬼的面容是腐爛后的樣子,丑死了,她才不要和那些東西打交道呢。
不知道龐晉宇和跪著那人說了什么,背對著他們的人聽完后慌忙起身,
似乎是跪的太久腿腳有些僵,起身的時候趔趄了一下,龐晉宇忙伸手扶住。待他轉過身,
才看清是一個年約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和龐晉宇面容有六分相似,茵茵幾乎可以斷定,
這人就是龐龍清的獨子,龐晉宇的父親,張淑嫻的老公:龐海輝。有意思的是,
他和他妻子張淑嫻的態度完全相反,聽完龐晉宇說明兩個人的身份之后,慌忙走了過來,
一把拉住吉康的胳膊就要跪下,被眼疾手快的吉康攔住了。“大師,
大師你們可一定要救救我們一家子啊,那東西要殺了我們全家,要殺了我們全家啊。
”龐海輝的面容一看就是保養得宜的模樣,只是這一個月以來受到的打擊太大,
鬢邊添了好幾撮白發,眼角的皺紋也深了很多,眼泡紅腫,看的出來是哭了不少。
見吉康不受他的跪拜,他又轉向茵茵,作勢就要拜下去。